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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长岭耸耸肩:“那你就拿走全部吧。”
不仅少女震惊,阵外几人也震惊了,少女脱口而出:“为什么?这可是仙丹!”
纵使他们都知道这三颗丹药的功效纯属胡诌,可不妨碍他们关注钟长岭反应。
凡人眼中带有莫大吸引力的仙丹,在他眼中就这么不值一提?他难道认为自己已经被看中,将来就能想要多少丹药就拥有能多少吗?
钟长岭反而觉得她莫名奇妙,他不得不重复一遍:“你不是说想要吗?那你就拿走好了。”
少女问:“那你呢?”
钟长岭:“我无所谓的,长生不老也好其他什么也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半只脚迈入仙途,丹药都是外物。”
难道没了丹药,他就不能修仙了?
少女瞠目结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就……一点也不在乎?”
钟长岭见少女腿脚似乎是好了,摆摆手,转身离开:“你要就拿吧,我先走了。”
竟没有一丝不舍。
阵外,一弟子喃喃:“倒是个豁达人物,只是……”她多看几眼,剩余的话咽在喉中,没说出口。
只是,过分骄傲了。
岂不知,傲骨易折啊……
阵外几人皆面面相觑,对视几眼,笑出声来。
“天玑真人将来的弟子真是个妙人。”
这不过一重考验而已,接下来还有好几重呢,守阵弟子笑过后,继续操纵阵盘。
那厢,万鹤笙正独坐观星台,静心参悟。
她重活一世,前生许多修炼途中的迷惘皆如迷雾吹散。大多数人修行一辈子,所走弯路、犯的错误多不胜数,这才是许多修行者渴望找到一个好宗门、好师父的缘故,只是修炼一途,终究是自己的道,哪怕师父手把手教,也不过让弯路少走几条罢了。
修仙道路,越往后走,越发明白,无人可与你同行。
前世万鹤笙虽为魔界高层,却离那尊至高王座还差几分,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她抛却性命向死而生,方才大彻大悟,新的一世,修炼进展自然神速,曾经如巨石般的迷惘、困惑此刻也变成了小石子,不值一提。
观星台极高,真正踏上去,颇有几分伸手摘星辰之感,高空寒风凛冽,万鹤笙注视着星空,灵力缓缓运转。
在她周身,星光点点流淌。
她在看。
看过去,看未来,看这天下大势,看这芸芸众生相。
一粒微尘被人随手拂过,一只爬虫颤巍巍攀上草枝,婴儿啼哭家人欢笑,老者含笑逝去家人痛哭,他们的生命如此短暂,承载着恰好能承受的悲欢,一瞬即永恒。
天地不为人力所动,数千数万年,山川河流都变了模样。
星眸流转,万千星辰运行规律似乎变得有迹可循,她于众星交错轨道间,得以窥见一丝天机。
罢了……还不是时候。
万鹤笙心道:已经谋划了这么久,不急于这一时,切记,戒骄戒躁,徐徐图之。
再度睁开眼,已是黄昏,高空风急,赤霞漫天。万鹤笙略一感知,竟已过去两个月。
唔……她还有个徒弟没接来呢。
外山,凡人弟子考验早已完成,有缘者都被领走了,只有一个钟长岭,孤单单的,和其他几个不被看中的一块儿待在外院。旁人皆知他被天玑真人看中,少不得有当他奇货可居者,讨好奉承样样不少。
只是……这都过了一个多月,除了漆吴山弟子时不时来看看热闹,天玑真人压根没出现过,有些自作聪明者开始揣测,是不是他表现得不好,天玑真人不想要他了?明面上奉承讨好依旧不缺,暗地里流言不少。
他们却不知道,万鹤笙看似不管事,实则漆吴山上下皆牢牢把在手中。旁的小事也就算了,收徒这种事情,漆吴山弟子管事等皆不敢擅作主张,见她在修炼,更是不敢打扰。
左不过让人多等等,若是这点耐心都没有,他也没资格谈什么拜师了。
好在钟长岭很沉得住气,他人阿谀谄媚也好,冷眼相待也罢,他只过自己的。
当日翎羽选中他后,那股激动到颤栗的情绪仿佛就在昨天,又似乎过了很久。夜深人静时,钟长岭也在想,是不是仙人不要他了?
想再多也是无用,总归一只脚踏进了太虚门,就算传闻中连人皇之女都不收的天玑真人真的不要他了,他也可以做点别的。
次日,钟长岭起床后,发现外院热闹极了。他挤过去,悄声问:“怎么了?”
他性子好,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杂役弟子道:“漆吴山来人了!”
钟长岭一怔,几乎有些没听清,他沉寂多日的心瞬间跳跃起来,问:“漆吴山?是……是谁?”
“是望月师兄,他要收徒。”杂役弟子兴奋不已,突然想到什么,笑脸立刻收敛了,安慰他,“没事,天玑真人不会忘了你的。”
望月师兄,藏锋仙君记名弟子,天玑真人手下得力干将。
钟长岭笑笑:“我没事。”
他看着当日同行的华服少年被簇拥着走出来,登上彩车,众人热热闹闹的,恭贺、欢庆,好话叠声儿不断。
钟长岭还记得,那个名叫段文宣的和自己同龄的华服少年,他家世很好,心肠也好。
似有似无的嘲笑眼神传来,在他身上打量,扫来扫去。
段文宣登上彩车,貌美侍女驱使灵兽飞上高空,他既兴奋,又紧张,模糊意识到自己已踏入某种不可知的领域。从窗外俯视那一张张兴奋的脸,段文宣忽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钟长岭。
那个圆脸圆眼睛的少年,他也在笑,很为自己高兴的样子。
他不难过吗?
段文宣愣了愣,左看右看,那些人似乎不干涉自己,便小心从窗户中探头出去,对钟长岭笑笑,冲他挥挥手。
若是……若是天玑真人真的没看中钟长岭,他能不能求自己师父把对方收下?
段文宣有些不确定地想。
彩车飞走后过了很久,外院依旧热热闹闹的。漆吴山在宗门内较为隐秘,少与其他山头打交道,这回他们见着好些漆吴山弟子,足够杂役弟子们谈个几天几夜。
和钟长岭一道的杂役见对方笑得开心,以为他心里难过不敢表露,加之被周围各种打量的目光看得有些恼怒,伸手一拉他,小声道:“长岭,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
钟长岭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见对方不高兴,顺势答应下来。
不料,他们刚转身,身后原本的嘈杂忽然寂静下来,一片肃静。
紧接着,是整整齐齐地跪拜恭迎声。
“见过天玑真人。”
钟长岭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人群后方,缓步走来一高挑女子。
女子穿着很随意,一身玄色星袍,并无半分装饰,长发亦随意束在脑后,面上含着自己在听见声音后便反复想象过的温柔可亲笑容。
但没有人敢小觑她。
“不必多礼。”女子没有动作,在场众人却被一阵柔和清风托起,好奇,又不敢直视,只敢低着头偷瞄,不过一眼,便心如擂鼓,低下头去不敢多瞧。
身侧弟子一骨碌弯下腰去:“见过天玑真人。”他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手肘隐秘地杵一把对方。
快行礼啊!
钟长岭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没跪下去,一阵风已经托住了他,那女子缓步如风,轻飘飘来到他身前。
一张素净温柔的脸,唇角含笑,分外可亲,亦让人无法生出亵渎之心。少年不敢多看,低下头去。
“钟长岭?”声音亦清透如风,轻柔飘渺,“我来迟了。”
钟长岭自己都不知道他手心已经冒汗,浑身激动得轻微哆嗦,张口想说什么,却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不满十四岁的少年而已。
好在天玑真人不嫌他愚钝,继续说:“本座为太虚门藏锋仙君首徒,道号天玑,钟长岭,你可愿拜我为师?”
少年一骨碌跪拜下去,这回万鹤笙没有拦他,让少年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响头:“弟子钟长岭,拜见师父!”
一只柔软的手抚上他的发顶,带着清淡香气,少年不敢去嗅,连呼吸都屏住了,他战战兢兢的像个鹌鹑,那只手轻轻拂过,他便察觉脑海里似乎多了些什么,茫然地抬头看去。
“好孩子,起来吧,随我回去。”那只手滑落下去,搭在少年肩上,将他拉起。
万鹤笙环顾一圈,冲其他人微微一点头,拉住少年,足下升起云雾,动身离开。
不需要华贵鸾车、法器,她似乎就是简单地来接徒弟走而已,却比刚才那一场盛大的仪式更叫人念念不忘。
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似乎无论评论什么言语都是对天玑仙子的亵渎,讷讷半晌,只有几个人憋出句话。
“真好啊……”
也不知是在感叹哪个。
云雾之上,两道身影并立。
少年努力要站直,不想给师父丢脸,但他不过是个凡人,第一次来到这样高的高空,纵使翎羽替他掩去寒冷与飓风,他也有些害怕,不敢往下看。
“不习惯吗?”万鹤笙微微侧头看他。
少年身量未长成,加之万鹤笙本就身形高挑,此刻小徒弟不过刚到师父肩头罢了。
“我,弟子没事。”
万鹤笙轻轻一笑,似乎觉得他这样很有意思,少年心里发窘,整张脸红透了,别扭之余,亦有几分自己将师父逗笑了的喜悦。
好在师父不过笑了一声,再次抬手轻抚他的头顶。
“很快就到了。”
很快,的确很快。不过几个呼吸,已经来到了一处新的山脉,钟长岭鼓足勇气低头看下去,外山热闹非凡,越往中心,人烟越少。
“中间,就是为师住着的漆吴山主峰。”万鹤笙指给他看,“你未入门,也未辟谷,先让他们带你几日。”
“他们是谁?”
“都是将来要叫你师兄的人。”万鹤笙指指他肩头翎羽,“不怕,没人敢欺负你。”
这句话似乎在隐晦地安慰他前些日子受到的冷眼,钟长岭原本不觉得有什么,可被师父这样温柔地安慰着,心里竟也升起了几分隐秘的又酸又涩的委屈。
“是,多谢师父。”
“好孩子。”
他听见了一声更加温柔的轻唤,身体慢慢下坠,还未踏上实地,面前大门早已敞开,一众人恭敬垂首肃立。
“这是我徒弟,钟长岭,还未赐道号,这几日,须劳烦你们照顾。”万鹤笙又随手指了最近的一个弟子,指尖灵光闪动,一枚玉简浮现在那名弟子掌心。
“白术,这几日,你来带他。”
名叫白术的弟子立刻行礼:“是!”
万鹤笙颔首:“你们很不错。”说罢,又微微侧头,话语轻柔,“过几日,为师再来接你,这些天,你先熟悉一下。”
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钟长岭才发现自己紧张之下竟然攥住了师父的衣袖!他脸一红,如抓着烫手火炉般立刻松手:“是,徒弟一定不给你丢脸。”
万鹤笙轻一点头,往前踏出几步,玄色身影逐渐消失不见。
待她离开,外山才逐渐恢复热闹,人们簇拥上来,七嘴八舌恭贺他,又是道喜又是说好话,还有几个当场塞些小玩意儿,钟长岭不过两只手,哪里装得下。最后还是白术给他解围,笑嘻嘻挤进去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钟师兄,请随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睡着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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