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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制的图样早就送出去制刀了,算起来工期已经差不多了。他心绪复杂地收起图纸,重新放回抽屉的最底下。

晌午一过,殷染便离开了公司,因为今天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需要做——搬家。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小唐在照顾小舟阳,殷染早出晚归,也有些日子没和小朋友打过照面了。

考虑到各种因素,津行止先行带着小舟阳到了新房子那边。

殷染让司机把他送到新家门口,便打发他回去了。

刚一进门,小舟阳就迎面扑了过来。

“漂亮哥哥!”

这个好久没听到过的称呼,让殷染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喜悦感。

他摸了摸小舟阳的脑瓜顶,半蹲下来,扶着小家伙的肩膀道:“最近感觉好点了吗?”

小舟阳点点头,脸上灿烂的笑容如同投进屋内的暖调阳光。

忽然,殷染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一袋小橘子,往小舟阳面前晃了晃。

小舟阳本就澄澈的眸子蓦地又亮了一分,他接过袋子,从里面拿出橘子,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才拿出一个自己剥起来。

津行止看向小唐,她正捏着橘子瓣往小舟阳嘴里送。

“小唐。”津行止叫了她一声,向她发出了正式邀约,“或许,你愿意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照顾小舟阳吗?公司能给你的,我这里可以给双倍。”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小唐一怔,她呆呆地抬起眼,不可置信道:“我,我可以吗?”

津行止扬起嘴角:“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怕你不愿意。”

殷染退圈之后,公司一直没和小唐提解聘的事,但她心里很清楚,离那天已经不远了。

最近她一直在努力找其他工作,但都不太理想。难题忽然解决的意外之喜让小唐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有意义的话,最后只激动地抱住了小舟阳。

等到小唐的情绪缓和下来,津行止才将视线移到客厅桌上的几个小箱子上:“新家总要动手收拾一下才有参与感,那点东西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开个灶,今天暖房宴,让你们吃点好的。”

津行止刚要向厨房走过去,小舟阳忽然走了过来,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的声音很轻:“行哥哥,爸爸妈妈去哪了?他们……不要我了吗?”

津行止登时愣住。

津行止原本是想等小舟阳身体好了再告诉他,可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好了些,津行止又不忍心开口了。

他缓缓俯下身,殷染却先于他靠近了小舟阳。

殷染说道:“怎么会呢?我们小舟阳聪明又可爱,大家都很喜欢你。小舟阳的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把你托付给行哥哥照顾。我也就是沾了个光才能和小舟阳生活在一起,别提多幸运了。”

殷染的声音宛如溪水经过圆润的石块般轻柔,试图抚慰小舟阳脆弱的情绪。

事实上,他也的确做到了。

“真的吗?”小舟阳眨了眨他明亮的眼睛。

殷染十分肯定地点点头,语气里的笃定几乎能让人信以为真:“当然。”

小舟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高兴地朝小唐的方向跑过去。

殷染直起身,看向津行止。

“抱歉,没和你商量就擅自隐瞒真相。我只是觉得我们已经很苦了,他若是能轻松快乐地过完整个童年,也不失为一种幸运。”殷染换了口气,“如果他以后怨我没早早对他说出真相,那我也认了。”

津行止沉吟片刻,重复道:“我也认了。”

津行止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儿,发现好像有调料被他们误拿了,便进客厅去找。

他转了一圈才找到刚才的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都被拿得差不多了,他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他想找的调料不在这里面。

正当津行止要离开这里继续寻找的时候,他却意外瞥见箱子的一角上有一块新鲜的、还未干涸的血迹。

这时,小唐刚好从他身边路过,津行止顺势问道:“你受伤了吗?”

小唐停下忙碌的脚步,摇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看着津行止指着的箱子角上的血迹,小唐边回忆边说:“这些箱子都是殷老师搬的,我们都没动过,该不会是他不小心划伤手了吧?”

顺着猜测,小唐转过身,在旁边的抽屉里翻翻找找,取出了几枚创可贴递给津行止:“先别忙了,快去看看。”

津行止想都没想就接过了创可贴,循着殷染的脚步声走到了另一间屋子。

他走向正在整理书籍的殷染:“你手受伤了?”

殷染神态自然地否认,继续手上的活计。

但津行止却不放心,他抓过殷染的手腕,翻过他的手掌,在没有发现伤后又换了另一只手,接着又开始检查他身上其他地方。

手掌和衣料的摩擦声细微,触动着殷染的感知。

他喉结滚了滚:“阿止,天还没黑呢。你这样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很难自持的。”

津行止倒抽了一口气,刚抬起手,殷染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刚升起的暧昧氛围瞬间被打破,殷染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一连几个“嗯”后,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要回公司吗?”津行止问道。

殷染长舒了一口气,把房门关上,反靠在门板上的同时向津行止张开双臂。

“都不重要,”殷染微眯起眼,“还是继续刚才的事比较吸引我。”

107“一定会的。”

津行止顺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地靠近,捏起殷染的下巴,堵住他的油嘴滑舌。

无数次的亲吻让津行止熟练地描摹着殷染的口腔,殷染唇齿间隐隐地泛着的凉意很快被浓盛的热情包裹、吞噬。

两人的牙齿意外碰撞,牙龈间泛起酸涩,久久留滞。

轻细的脚步声从门缝里钻进来,和混杂的亲吻声交融。

气氛变得浓稠,殷染抬手抓津行止的衣服,却被津行止毫不留情地按下。

殷染却仍不肯安分,手搭在津行止的裤腰带边就要往下顺。

津行止蹙了蹙眉头,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一吻即止,两人四目相对,距离却并未拉远。

津行止垂眸,发现自己没控制好力道,在他唇上留下一道殷红的印记。

殷染不太情愿地收手,故意擦过津行止的腰线,带着几分戏谑的放肆。

他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轻“嘶”一声:“留印了吧?待会儿你打算怎么解释?”

“你也知道有待会儿。”津行止瞪了他一眼,“招惹我的时候怎么没提醒自己?”

殷染撩起眼皮,半倾过身体,慢条斯理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刚刚在整理东西,然后你突然走进来,对我上下其手。”

津行止想要辩驳:“我——”

殷染却没给他机会,继续不依不饶地讲着听起来有些奇怪的事实:“亲我也是你先动的嘴。”

津行止骤而哑口无言,毕竟论另辟蹊径讲歪理这方面,大概十个他也抵不上一个殷染。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像是盘子打碎的声音。

两人来不及对视,一同向外走去。

客厅里,橘子瓣散了一地,小舟阳正一个人蹲着慌张地要伸手捡拾地上的碎片,被小唐及时拦下。

敏感的小舟阳无措地把手紧紧收在腿和上身间的夹缝里,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人。

津行止顿觉心酸,他快步上前,一边安抚小舟阳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片。

殷染不敢伸手触碰那些锋利的碎片,生怕被津行止当场发现什么,便自顾自地开导起小舟阳。

他知道小舟阳的事情急不得,只是简单地宽慰几句,就刻意岔开了话题。

小朋友的注意力总是很好转移,殷染三言两语就让他忽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一场小插曲过后,津行止又开始忙碌起来。

殷染本想进厨房帮忙,却直接被台子上味道浓郁的葱姜蒜给劝退了,最后便索性陪小舟阳看起了动画片。

因为准备得早,几人很早吃上了晚饭。

一顿温馨的晚宴庆祝着新生活的开始,应和着屋里热腾腾的饭菜,窗外飘起稀松的雪花,晶莹而飘扬。

最先吃饱的小舟阳趴在窗户上,对着窗口哈着气,一笔一笔地画着火柴人。

殷染靠在椅子上,总觉得一切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他自言自语着:“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那音量太小,以至于就在他身边的津行止也没听清。他于是偏头道:“说什么呢?”

殷染收回视线,落在津行止柔和而深邃的眉眼间:“我说,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津行止扫了眼小唐和小舟阳,趁他们都没看见,快速在殷染的额间落下一吻。他的声音很浅,却真挚非常:“会的,一定会的。”

S级Alpha的恢复能力很强,公司给津行止的假期基本到头了。

这天,津行止终于接了他病假后的第一个工作:开直播。

休息了多天,身边又有殷染和小舟阳陪着,津行止的精神状态很好,很快便找到了工作状态。

殷氏总部总经理办公室外的桌前,殷染的助理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小殷总大概从二十几分钟前就打开了电脑,貌似在视频电话,可却似乎到现在都没结束。

今天小殷总没有任何视频会议的日程安排,只可能是在处理突发事件。能让他花费这么长时间去解决,助理还是第一次见。

想着,她加快了干活的速度,生怕受到波及。

可谁也不知道,正扶着耳机认真看着电脑的殷染,屏幕上播放的是津行止的直播。

他混在网友里刷了几个礼物,怕引起注意,金额也没敢刷得太高。

殷染端起桌上的红茶,因为一直盯着直播里的津行止没注意到温度,嘴唇被烫了一下。他拿杯子的手微颤,茶水不慎洒落。

茶水顺着桌子向他的抽屉里流。

殷染放下茶杯,忙抽出几张纸,快速拉开抽屉擦拭。

虽然撒的水不多,但殷染还是很紧张。

因为抽屉里放着的都是重要的东西——几本从那栋房子里带来的关于血族的书籍,银刀图纸和之前在他自己房间发现的日记本。

茶水唯独浸湿了那本日记,殷染小心擦拭着,却意外因为水痕不均发现了异常——纸张中间一块的软硬度似乎和周围不同。

他用力错开纸张,银色软金属片的一角旋即露出。

金属边的硬度似乎不大,边缘却十分锋利,不知怎么就割伤了殷染的指尖。

血液反常地迅速扩散,散在那片茶水浸湿的阴影中。

殷染的头忽然剧烈疼痛起来,他脑子里忽然闪过几个画面,像是以前的记忆。

这个本子似乎是他原来世界的东西,从他出生开始就在他身边。被抱回家的时候,这本空白日记被丢在了医院,却在之后离奇地再次出现。

这样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就像是这个本子需要随时待在他身边一样。

后来,他把本子彻底当成了日记本,记录下了那时他所有的乌糟想法。

头痛还未停止,殷染又隐约觉得手臂上十分滚烫,像是被嵌进一条加热的线型烙铁,烫痛感线性地向上延伸着。

殷染脱开外套,还没露出手臂就透着薄薄的衬衫发现了一道狭长的光亮,一直延伸到近心脏的位置。

接着,殷染身旁那个日记本上的字迹突然全部褪除。

本子上浮现了几行字:「媒介者身上带有偏离者的诅咒印记,媒介者死亡,偏离者自动归位。未能在禁契延伸至心脏时击杀媒介者,偏离者消散。」

殷染呆怔地看向那几行血色的字迹,全身麻木。

显然,媒介者说的是津行止,而偏离者就是他。而这些话揭示了一个残忍的事实,他和津行止之间,必有一死。

那一瞬间,殷染像是被沉入无间深潭,顿时失去了所有感知。

特别的礼物

殷染的意识仿若一时被抽空,又猛地灌进一汪混合着冰碴的水,那种冰冻的冷寒比他所经历过的所有月圆之夜都要彻骨,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他一生桀骜不驯,洒脱不羁,唯独津行止第一次带给了他想要安定下来的感觉。

带着这份热切,他企图在规则的缝隙里找出一份完美的可能。

可每当他以为一切都要风平浪静时,命运便会给予他当头棒喝。

他自以为是地抗争着,殊不知命运的捕网却从未远离,一直在他身边的某个角落潜伏,伺机反扑。

如此反复嘲弄,不死不休。

原来他自以为的走向光明,不过是途中一现,而这条路的尽头,是另一道黑不见底的深渊。

一个常年身处严寒的人,幸运地抓住了天光漏出的一丝温暖,可张开手时却发现,那只是海市蜃楼般的虚影,瞬间便消散一空。

“太晚了。”殷染自言自语地说着。

当他第一次贪恋来自津行止的关心时,一切就已经晚了。

但殷染并不后悔初见时的犹豫和好奇,因为若不是那样,他或许至死都见不到光。

殷染兀自闭上眼睛,悲戚地笑着。

原来,煮熟的麦子永远也不可能发芽。而他这种彻头彻尾的怪物,也没有获得幸福的资格。

云层挤压着阳光,毫不留情地将最后一缕光芒收回。

狂风骤而变得锋利,狰狞地清铲着地上的积雪,它侵袭城市的温度,彻底宣告冬日的来临。

耳边,蓝牙耳机里的声音又缓慢清晰起来。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下次见了。”津行止热情地在直播里同大家告别。

津行止的声音依旧温暖,却又格外遥远。

耳机里的声音完全消失,殷染的手机铃旋即响起。

那是津行止的电话。

殷染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迟滞地抬起手,动作像是开启了05倍速。

看着上面跳跃着的接听键,殷染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想着电话对面的那个人,殷染的眼泪突然绷不住地从眼角溢出。

酸涩搅动着他的胸口,聚集翻涌。

他艰难地点在接听键上,耳机里再次传来津行止的声音。

和直播里的热情却疏离不同,津行止的言语自然而平和:“公司体谅我这个半残,准予我现在就回家。”

几乎是下意识的,殷染讷讷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太过短促,很难让对方捕捉到什么情绪。

津行止言语微顿,又道:“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月圆了?为了防止你吓到人,我已经让小唐带着小朋友出去了,今晚都不会回来。所以——”

津行止拉长声音:“麻烦我们家小殷总早点下班,你男朋友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殷染张了张嘴,声音哽在喉口,眼泪失控地从他的下颚聚集。

泪珠掉落进办公桌下的地毯间,将他的悲伤如数加倍。

这时,助理敲了敲门:“殷总,惯例提示一下您今天下午到明天的行程安排,我能进来吗?”

津行止正纳闷殷染怎么一直都不说话,门口助理的声音解答了他的疑惑——殷染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该说的话都已经都说完了,他也没必要继续耽误殷染的时间了。

他于是道:“你安心忙吧,我先挂了。”

那通电话挂得干脆利落,毫无停留,殷染的心口再失一角。

助理刚准备再敲门,殷染却忽然出了声:“都推掉。”

助理迟疑道:“可是……”

殷染回复的音色很冷,宛如冰霜冻结:“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

这种态度让助理立刻闭了嘴。

虽说殷染声名狼藉,但真正接触下来,助理却觉得他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他其实是那种几乎能完美隐藏情绪的人,是个极难猜透其想法的上司。

这种明显的不悦,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不再规劝,立刻重新排行程。

殷染双手捧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和津行止的通话记录,沉默无言。

他捻了一下手指,看着完全没有伤口痕迹的指尖,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双手掩面,在眼前撑起一片黑暗的空间。泪水顺着指缝蔓延,却被迫凝滞在掌心。

片刻后,助理又敲了敲门。她语气嗫喏,小声道:“不好意思打扰您,您上次定做的工艺品好像到了。”

殷染呼吸一滞。她口中说的工艺品,就是他亲自画下图纸的那把银刀。

殷染淡淡地“嗯”了一声,暗示她把东西拿进来。

直到放东西的助理走出去,殷染才缓缓放下撑在脸上的手。

他轻启盒盖,看见了里面那把泛着暗调银辉的匕首。

殷染抬眸,空洞的眼睛里泛起一层灰雾:“到得还真是时候。”

下午5点,雪花大片大片地从半空洒下,又被风折抛回半空,如他一样颠沛。

车子被停在新家门口,殷染从车上走下来,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雪花落在他的皮肤上,半刻都停留不住,便原封不动地被风吹散。

他似乎比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冷得多,不能融化丝毫事物。

殷染进门,积蓄了一下午的勇气还没催使他开口,他便被津行止一把拉进客厅,按在了沙发上。

“快坐下,准备接收礼物。”

殷染还没坐稳,就看见津行止拿起吉他,盘腿坐在了茶几前的一块软垫上。

“这首歌,献给我最珍惜的人。”

津行止修长的手指扫过琴弦,将他月余来的心思灌注其中。

音符流淌过每一寸时光,将回忆用旋律重演一遍。

从大打出手到暗生情愫,从试探利用到坦诚相待。

殷染记得津行止说过的每一句话,也记得他带给自己的每一次动容。那些日子像是被蒙上一层滤镜,在记忆里留下特殊的印记。

而现在,他却不得不亲手推开这一切。

曲罢,津行止笑着问道:“好听吗?我只作了曲,等你闲下来的时候,我们一起把词填了。等到老的时候一起听,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好听,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听到比这首再好听的曲子了,殷染在心里如是说着。

津行止把吉他小心地放在一旁,起身把茶几上的琴谱送到殷染手上。

“我在空置的那间房里安了一架钢琴,你要有时间可以弹弹。”

看着那张发皱的琴谱,殷染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向津行止说的那间空置房。

殷染娴熟地坐在琴凳上,动作轻柔地掀起琴盖,又铺好琴谱。

琴键跃动,诉诸着演奏人的心声。

殷染明明没有弹错一个音符,轻松而温馨的调子却被他弹出一抹凄凉的色彩。

一曲终了,津行止才发现殷染的情绪不是因为疲惫。他靠近殷染,半蹲在他膝前,问道:“怎么了?”

殷染视线下移,重重地坠在津行止身上。

“津行止,我找到回去的方式了。”

“……”

津行止不知道殷染为什么忽然说这样的话,但连名带姓的称呼总让他觉得凉薄。

他沉默着,殷染却没打算停下来。

他说:“我们到此为止吧,你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

109“这样够了吗?”

“你说什么?”津行止震惊地对上殷染的眼眸。

殷染居高临下,眼里尽是冷漠和疏离,与他们初相识时所差无几。

殷染唇线绷直,用最平淡的声线开口说着最剜人心的话:“我从来没放弃过找回去的方法,那时候答应你留下,只是自以为再也回不去罢了。毕竟你这个人还挺傻的,只要给你一点甜头,你就能把整副心肝掏出来任人糟践。

“原本想着回不去,陪你玩个几十年也无所谓,但既然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回去的办法,我们之间就自然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津行止单手搭在殷染的膝盖上,力道压得很重:“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对我动过心,不过是陪我玩玩?”

“动心?”殷染勾起唇角,“我本来就不是人,要我动心,不是在难为我吗?你平时不是很聪明吗?你好好想想,你的年纪还没有我的零头大,你真以为我会想和你长相厮守吗?骗你罢了。”

“骗我?”津行止的眼神暗下去几分,“那你做的多余事可太多了。”

津行止的话语带着几分浅浅的嘲讽,毫不留情地戳进殷染的行为漏洞间。

但殷染却似乎没跳入津行止的逻辑圈,转而淡漠道:“提前和你说出真相,也算仁至义尽了,至于你相信与否,那就是你的事了。”

津行止倒吸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可笑:“那好,你告诉我,你回去的方式是什么?”

殷染明显顿了一下,连身上那种恨不得把人推出三尺之外的气势也弱了几分。

但那种异常也就停留了几秒钟,很快殷染就调整好了。他嗤笑道:“你是觉得我傻吗?你要我告诉你回去的方式,之后任由你破坏我的计划吗?不过是让你接受一个事实,有这么难吗?”

津行止有些恼了,他咬咬牙道:“殷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可以闹,可以不说,但有些话说不得的道理你懂吗?”

但殷染明显没听进去,他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着。

“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说不得的。”那话语里藏着调谑,“怎么,你伤心了?”

津行止闭上眼,平复着自己激烈的情绪,但事实上,那些话的冲击力已经不是他片刻就能消化得了的了。

他胸膛起伏的幅度开始增大,他猛地睁开眼,按着殷染的膝盖起身,又一把揪起殷染的衣领把人按在了钢琴上。

琴键猛地受到侵犯,混乱地发出声响。

与此同时,单人琴凳翻倒在地,给琴键的长声悲鸣中添进一抹闷响。

津行止没给殷染任何反应的时间,他动作粗鲁地锁住殷染的下颚,极具攻击性的信息素瞬间扩散,包围住殷染。

他撬开殷染那张言不由衷的嘴,不留余地地侵入他的口腔,想看看他的嘴硬究竟是因为隐藏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他亲吻的力道不加收束,殷染的齿尖碰到了他的唇舌,溢开一阵血腥。

明明被扼住的是下颚,殷染却觉得那只手捏住的是他的心脏。

他意识清晰地接受着津行止的吻,想不动声色地记下这种唇齿相依的感受。

能在最后时刻和津行止有这样的接触,他便是死也无憾了。

但纵然再不舍,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猛地掐住津行止的颈项,把他向后一推,话语间像是夹进了刀片:“想用你的血诱惑我留下?津行止,你未免过于天真了吧?”

津行止不避不让,甚至把脖子往殷染的手里送了送:“动手啊,既然要回去,顺手弄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还舍不得吗?”

加上津行止自己的动作,殷染那一下算是实实在在地扼住了津行止的气管。

殷染的肢体先于大脑,登时松了力道。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露馅,殷染立刻找补式地笑了起来。

他抬手,用冰凉的手背滑过津行止的侧脸:“别这么狠心啊,好歹我们之间也有过那么多次床笫之欢,别给我留下这么大阴影好吗?”

津行止抓住殷染搭在他脸庞上的手,再次欺身靠近殷染:“殷染,我不可能再放你走了。我告诉你,你就算是真骗我,也得给我演完。不是几十年无所谓吗?除非我老得动不了,抓不住你了,否则,你永远也别想着能从我身边离开。”

那距离快近到脸贴脸的程度了,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悉数落在殷染身上。

殷染唇角微动,和津行止拉开了一段距离:“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从前的我才是在演戏?”

说着,他拿起刚才津行止亲手交给他的曲谱,毫无留恋地将它撕碎后抛撒在半空。

曲谱飘扬,如同窗外的雪花,无声落地。

“这样够了吗?”

“殷染!”

津行止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一把松开殷染,准备离开房间冷静一下。

可津行止刚走到门口,就又折了回来。他从最上层的抽屉里翻找出一串钥匙,把房间的窗口全部锁死后才对着殷染道:“你一个人好好待会儿,反思一下自己刚才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门锁轻响,整个房间剩下了殷染一人。

直到他确定津行止已经走出了家门,才猛地俯下身。

他半跪在地上,慌张地捡起地上被他亲手撕碎的曲谱。

他小心地将曲谱碎片一片片收在掌心,生怕它们再受到二次伤害。

他知道这是津行止很早就在写的一首曲子,只因为他曾说过希望津行止的歌里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曾经无数次见到津行止藏匿这张曲谱,为的应该就是今天的惊喜。

可他却不得不毁掉这份心意,以此逼津行止死心。

他小心地把碎片铺好,拿起他刚才就看见的胶带,将那些被撕裂的部分小心粘补好。

他感谢命运把津行止送来他身边,却又憎恶它将残忍真相告知他时已经是最后时刻,不肯施舍给他任何时间缓冲,就逼迫他告别。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他还能告诉津行止,那么这次,他是真的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他害怕津行止会产生和他一样的想法——如果必死一人的话,宁可那个人是自己。

心头的伤口没有因为反复被揭开又愈合而变得坚硬,反而一刀刀在原有的基础上被切得更深。

殷染瞥了眼窗外的风雪,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把碎纸片粘合在一起,虽然拼合得歪歪扭扭,却也一块不少。他小心地折了几下,放进心口处的衣兜里。

这大概是他唯一能带走的属于津行止的东西了。

这时,殷染明显感觉到禁契又向他的胸口延伸了一寸。

他摸了摸之前就带在身上的那柄银刀,又在津行止刚刚触摸过的位置上摩挲了一下。

那么好的津行止,从今以后便不再属于他了。

殷染左右滑了一下窗子,窗上脆弱的锁被迫下岗,失去了它原有的效用。

风雪迅速倒灌进来,卷走了半个屋子的热量。

殷染不舍地看了一眼津行止离开的门口,撑窗跳出。

再也不见了,我最爱的人。

110无憾,来过这人间。

说是让殷染反思,倒不如说是津行止自己想出来吹吹风冷静一下。

他知道殷染说那些话都是在故意惹他生气,虽然不想放在心上,却还是没压住自己的脾气。

晶莹的雪花也无法阻止天色昏沉下来,津行止眼睁睁看着光线一点点散尽。

今年的冬天来得迅猛,像是在一夜之间将整个城市拉进冰窟。

初冬本不应该这么冷的,至少不会有这种铺天盖地的大雪。

雪花簌簌而下,平息着津行止的烦躁。

他看了看时间,又抬头望向天空。

津行止记得,每次圆月升起的时候殷染就会很难受。想起刚才自己发的脾气,他有点后悔。

他收回视线,瞥见了远处灯牌闪烁的便利店。

红蓝的灯光映在墙面和雪地上,静谧得无人打搅。

便利店里空无一人,空调暖风开得不够足,像是只在半空浅浅地浮了一层,无法给予任何走进去的人以温暖。

这是一家无人便利店,津行止无须遮掩。

他在里面转了一圈,买了几样殷染喜欢吃的东西,转身回家。

雪花均匀地撒下,像是在他肩头铺了一层薄薄的羊绒毯。

津行止走进家门,站在被他锁死的房间门口,轻声道:“阿染,我能进来吗?”

房间里毫无回应。

津行止敲了敲门,试图引起屋里人的注意:“刚才我是不是太用力了些?嘴还疼吗?”

说着,津行止摇动手上的塑料袋,袋子哗啦啦地发出声响,在静谧的房屋里显得违和。

“给你买了点你爱吃的,我们好好谈谈行吗?你要是生气,大不了我让你随便咬,行吗?”

见里面还是没反应,津行止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却听见了一阵异常的风声。

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蔓上心头,津行止猛地拍了几下门板,在得不到回应后快速用钥匙打开房门。

一阵对流风吹过,让原本就凉透了的房间又寒了几分。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从窗外飘进的雪花在不遗余力地向津行止扑来。

看着窗口被破坏的锁,那些未深究过的信息迅速在他脑中炸开。

他想起了那时广播室里殷染手上的血渍,想起了殷允疯癫的消息,想起了搬家时箱角上找不出来源的血迹,想起了殷染最近过低的体温,加上眼前支离破碎的窗锁……

一个令他感觉有些荒唐的推论骤而浮现于脑海——殷染一直处于半血族的状态,却始终瞒着他。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铃声,那是殷染遗落下的手机发出的声音。

津行止霍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他有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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