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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事情真如他所猜测,那有人真是作大死了!
“曹兴朝,给我封锁王府,别放跑一个!等我回头确认了事情再说。”
最后一个音落下时,他人已出了大殿,拉过缰绳踩蹬上马,扬鞭直冲府外。
禹王府里,禹王四两拨千斤的把话推了回去。
“九弟是来贺喜还是找茬?若是前者,我府上有好酒相待,倘若是后者,那就恕我不远送了。”
宁王盯着他笑:“自是来贺喜的,七哥当是什么。好歹是当亲叔叔的,亲眼见见侄儿,不为过罢?”
禹王慢拨着茶盖:“孩子刚出生,尚见不得风,望九弟见谅。”
“是见不得风,还是见不得人?”
“张宝,送客。”
宁王将茶碗摔他跟前,“若我非要见呢!”
禹王沉垂着眸,不为所动的慢喝着茶。
“我还是那句话,你若要找茬,那恕我不远送。”
宁王在他面上打量几番,突然抚袖悠缓的笑了声,“那成罢,就等孩子洗三那天,我再来祝吉。总归那日,七哥不会再推三阻四的,不让我着当叔叔的,看眼侄儿罢?”
接下来的几日,宁王夜里都难以合眼,充斥脑海里的唯有孩子的事。不过因这事尚未有定论,他不好与她说,遂只告诉她快有线索了,让她别急。
数着时间熬到了洗三那日,他天未亮就起了身,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带着府上所有亲卫直奔禹王府上去。
张总管在禹王府外赔笑着拦下。
“九爷您看,府上小主子洗三是个喜庆事,您这浩浩荡荡来势汹汹的,怕是不妥当。”
宁王哂道:“我多带些人来捧捧场,不成?”
张总管赔着小心说外殿有桌,会招待这些亲卫们。
宁王狭眸里寒芒如水,不过为了能顺利见孩子,就暂且忍下。他遂只带了三五个亲卫进去,其他的皆在外殿候着。
三朝洗儿是个大日子,禹王府办的很大,唱堂会,宴请宾客,设案拜十三座佛像,办得喜庆洋洋,热热闹闹。
待到进行添盆仪式时,奶娘将就将孩子抱出来,而此刻在宾客席上早就等的如火焚烧的宁王,噌的下从坐席上站起,不顾在座宾客诧异的目光几步疾奔近前,就要去夺孩子。
禹王府的护卫们早就防着,见他一动就及时上前阻拦。
宁王的目光黏住般紧盯在孩子面上。
白白净净的孩童粉妆玉琢,漂亮的犹如观音座下的小仙童一般。凤眸狭长,黑珍珠似的瞳仁却像了她,那肉嘟嘟的小嘴,鼓鼓的小鼻子,有像他,也有似她的,他打眼望去,心里的声音就强烈的告诉他,这就是他们的孩子!
“多多……多多!”
好似是父子间天性的感应,这一刻他心里升起强烈的感情,是又怜又爱,也是又悲又喜。尤其是见到孩子眨着眼,天真懵懂朝人看的模样,更是激的他忍不住眼眶涌了热泪,心里防线崩塌。
与此同时,一股滔天怒火从心底席卷而上!
“是我多多是不是!”他遥指着孩子方向,质问禹王:“你是不是偷我孩子!赵元璟你不做人了你!”
满座哗然。
禹王神色不变,淡声道:“九弟,我知你痛失孩子心情愁闷,只是今日我儿洗三宴,还望你能多与克制,莫搅了孩子的三朝洗礼。”
宁王面色阴狠狰狞:“你儿?你有那个脸说出口!你让大家比对比对,这孩子有一处像你吗!”
满座宾客皆坐立不安,谁也不想牵扯进皇家的辛密事里。遂在得了禹王爷的示意后,就即刻纷纷告退了。
宁王不管不顾的想要上来抢孩子,禹王却挥手让奶娘抱孩子下去。
“直娘贼!!”
怒骂一声,宁王上前一拳砸向了对方脸上。
外厅里的下人顷刻全都退下,将空间留给了这对皇家兄弟。
禹王只受他一拳,对方再挥来时,他便横臂拦下。
宁王怒视着他,他冰冷的回视,双方眸里皆有择人欲噬之光。
“老七,这里没旁人,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是我孩子对吧?”
纵是他心里有十分确认,可他还是要对方明确表态,方能安心。
禹王缄声,虽未回答,可到底没有出声否认。
如此,便也算另一种表态了。
宁王怒极反笑:“老七,够阴毒啊你。”
禹王拿过绢帕兀自擦着嘴角上的血渍,不置一词。
“老七,祸不及家人,咱俩的事与孩子无关。”
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宁王却先平复了怒意,尽量将声调也低了下来,“你将孩子还我,有什么条件,咱再慢慢商量。”
平生头一回,他向人低头,指着自己的脑袋道:“你要有不解气的,就冲这打,往死里打,我要还手一下我是王八羔子。”
禹王见他低三下四的模样,却不觉有丝毫快意,反倒有股说不出的郁气在胸间鼓噪。
他长呼口气,攥了拳就要往窗边走。
此时却听得身后扑通一声。
“七哥我给跪下,算我求你,你把孩子还我。你妻妾多,能生啊,我不成,我好不容易有个孩子,你发发慈悲还我可成?”
禹王倏地寒目看他:“这样,你将她还我,七哥给你跪!”
宁王脸色骤然扭曲:“你休想。”
粗喘些许,他抑怒道:“七哥,算来你我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是?这样,你还我孩子,我立马请旨就藩。”
“赵元翊,我用你让?”禹王侧首睥睨,“孩子的事,确是我下作了,但皇位,我会堂堂正正的赢你。”
“这么说,你是油盐不进,坚决不肯还孩子了?”
“我说过,要孩子,拿她来换。”
宁王起了身,扯扯衣襟:“成赵元璟,你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等着,这事咱们没完!”
宁王府的车驾直接前往宫里,半个时辰后,车驾从宫里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数个御医与嬷嬷。
宁王的身影消失在养心殿的那刻,圣上突然从御榻上起身。
“真是老七做的?”
不可能啊,他如何做到的。
他喃喃着,耷拉下来的两目带着些异色。
招老太监过来搀扶他起身下地,他踱步在殿中,陷入了沉思中。
倘若真是老七下的手笔……
年迈的帝王突然停了步子,眸里闪了精光。
那只有皇城司能做到。
不对,不对。他褶皱的眼皮拉沓下半寸。
或许不止,很有可能是还有个地下的皇城司。
他睁了目,惊异,手笔大啊,胆子够肥!
之前他就隐约察觉不对,老九那里,有人未免手眼通天了些。若是这般,倒是对上了。
圣上由老太监搀着又往御榻方向走。
“还是不对。”他看向老太监,“养心殿里有老七的人。”
若刚那一番推测为真,那老七断然是在他身边放了眼线。正因知了他龙体情况,其才敢伸手去动皇城司。
竟是与他从前,走一样的路数。
老太监问:“那要不要皇城司介入查探?”
圣上抬手:“不,除非养心殿那人跳出来,否则不必处理。”
况且皇城司被对方渗透了多少,还未从得知。
重新在御榻躺下时,他沉沉着目想,老七为何不隐忍到最后,为何来了股疯劲如自断臂膀般跳了出来。
不符常规啊。
老七此番是打算走哪步棋,他得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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