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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青梅一个人在走廊里默默地绣花。
我还是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想好好地和郑青梅待一会。悄悄地搬出一把椅子,然后佯装着坐到椅子上看书,不时观察着郑青梅的反应。
郑青梅然不管我的操作,一直认真地绣花。
我只好走到郑青梅跟前问:“绣的什么花?”
“我也不知道,”郑青梅面无表情的样子,“混时间。”
我看到郑青梅一张清白的脸,她今天没有化妆?我想,忽然有点可怜她了,故意说:“其实,你素面朝天比化妆更漂亮。”
郑青梅勉强地笑笑,说:“其实,一个人的美,应该在于内心。”
我吃了一惊,没有想到郑青梅会说出这样的话,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是指梦进城吗?”
郑青梅笑起来。
“说实话,一开始看见梦进城,就想,怎么有这样丑陋的人呢?”我淡淡地说,“这么长时间了,发现梦进城是一个好人,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而我,自愧不如。”
“你怎么啦?”郑青梅好奇地问。
“我胆小,怕事,还自私,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也不去追求喜欢的人,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活该这样。”我对着郑青梅说,像是发泄一般,更像是对着郑青梅忏悔。
“我也一样,爱慕虚荣,爱化妆,总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郑青梅笑着说,眼角里流出眼泪,“谁知道,他有女朋友,还脚踏两只船。”
“我帮你去修理他。”我大声喊道。
郑青梅轻轻地摇头,“算了,没有意义,那样的人,不值得。”
“对不起啊,”我感觉很不好意思,说,“我不会说话办事。”
“没有什么,”郑青梅勉强笑着说,“你和熊礼英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我们仅仅就是朋友关系,估计人家早忘记我了吧。”
“齐汛,我发现你帅气了,也成熟一些了。”郑青梅说,感觉像是悟到了什么。
“真的吗?”我热切地看着郑青梅,感觉看郑青梅的感觉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只注重美貌的人了。
“什么时候,再跳霹雳舞?”郑青梅故意笑着说。
“好啊,随时都可以。”我也故意笑着说,“你唱的歌真好听,比原版都好听。”
郑青梅终于笑起来,但笑的声音有些嘶哑,小声说:“我有点想我表姐了。”
“你表姐在哪里?”我吃惊地问。
郑青梅捂住脸,身体不停地抽泣,小声说:“她在尼姑庵。”
“尼姑庵?”我极为好奇地问。
“她,还是大学生呢。”郑青梅一边擦眼泪,一边小声说。
“你表姐怎么去尼姑庵了?”我追问。
“很多人对于这样的选择不理解,”郑青梅伤感地说,“其实,就是谈了几年的男朋友,分手了。”
我长叹一口气。
“现在,我感觉,”郑青梅忽然止住了眼泪,神情坚定地说,“我也想出家了,看破红尘了。”
“你可别这样啊,”我急切地说,“你不要因为一棵树死了,而放弃整个森林啊。”
“进入空门,无牵无挂,多好啊。”郑青梅冷冷地笑着说。
“我觉得还是不要进空门,”我故意说,“想想你的那个人,该多么痛苦啊。你看我一个人,多么孤单啊。”
“你,孤单?”郑青梅问。
“是啊,”我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你其实是个花心大萝卜,一点都不专一。”郑青梅笑着说,“处处留情,最无情。”
“你说我吗?”我问。
“是啊。”郑青梅笑着说。
我感觉到脸红,其实,我是这样的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很好奇的人。
“你看木山,那才专一,重感情。”郑青梅说。
我点点头,深深地自责。
郑青梅难过地说,“我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了。”
“什么是爱情?”我忽然问。
“我也不知道,”郑青梅愣愣地看着我,“你认为,有爱情吗?”
我摇摇头,说:“我从未谈过朋友,不知道有没有爱情,我想,应该有吧。”
“你一进厂,就和裴春梅好?”郑青梅轻声问。
“我没有啊?”我吃惊地说,像是在问自己,心想,那只是对一个人的好奇心。
“你对慕再荣又产生好感,是不是很滥情?”郑青梅依然冷笑着说,“对了,还有熊礼英。”
我感到震惊,想不到郑青梅时时关注着我,而我却一无所知。
“你应该向木山那样,你看黄平对燕子,魏华松对付敏,哪个像你那样见一个喜欢一个?”郑青梅厉声说着,不时环顾四周。
“我是关注一个人,说简单一点就是交朋友,普通朋友,不是去追求一个姑娘,再说,我害怕追求谁,因为,我一直都很自卑,那种自卑是骨子里的,我认为很多事,都不可能发生,但是,内心里又充满好奇,喜欢,担心会害了人家,但我会默默地祝福。”我怯怯地说。
郑青梅愣愣地看着我,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过了一会,说:“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想千方百计得到她,然后力以赴对她好。”
“我不是这样想的,喜欢一个人,希望她幸福快乐。”我肯定地说。
“只是建议,希望能喜欢一个人,就喜欢到底。”郑青梅笑着说。
我点头,很想问郑青梅是否曾经想对我好,但很快就否定这样问的必要,因为我想,如果这样问,无论结果怎么样,对彼此都会很尴尬,我想。
我说:“我一个人,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啊,什么样的苦无所谓。”
“你到底喜欢谁?”郑青梅问。
“远在天边……”我鼓起勇气说,脸一阵发烫。
郑青梅四下里看,然后又站起来往院子里看,仔细想想,但还是没有猜出是谁。
我很想说出郑青梅的名字,看着有点伤心的郑青梅,只好说:“一楼的。”
“一楼?”郑青梅更加疑惑,问:“谁啊?”
我忽然想起那个和慕再荣一样发型的姑娘,还不知道别人叫什么,不由得笑笑,说:“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和慕再荣一样的发型的姑娘。”
“你真逗,慕再荣走了,你又移情别恋了?”郑青梅笑着说。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十分好奇地问。
郑青梅不紧不慢地说:“她叫钟依萍。”
“钟依萍?”我问,感觉这个名字很有意思。
“表姐一年也只有几次的机会回家,每次回去的时候都是半夜回家,天没有亮就回庵里。”郑青梅思索着说,“我想回去,但担心见不到表姐。”
“你可以写信,”我立刻说,“约时间见。”
郑青梅点头。
我心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想法,顿时觉得好奇,更为这样一个看破红尘的女大学生惋惜,接着问:“我能不能见到她一面呢?”
郑青梅说:“可以啊,我写信打听一下表姐什么时候回家,然后我带你去见表姐。”
我高兴地问:“真的吗?”
“真的。”郑青梅笑着说。
我看到郑青梅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亮光,感觉这样的一天一定会到来。于是,我怀着无限的美好希望,等待着有这样一天尽快到来。
一天傍晚,我在寝室里躺在床上看书。
郑青梅悄悄走进7号寝室,等我反应过来,郑青梅已经走到了很近的位置。
我吓了一跳,手里的书都掉落到地上。
“哈哈,胆子这么小?”郑青梅笑了两声,说,“马上去6号寝室去一趟。”郑青梅说完就走出7号寝室,回到了6号寝室。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郑青梅来到6号寝室,发现7号寝室的男生都在这里坐着。心想:这不是很平常了吗,最近7号寝室的男伢除了我,有事没事都喜欢到6号寝室来玩。
郑青梅关上门,像是审讯似的问我:“齐汛,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我不知所措,就目前实际情况看确实没有,于是,我淡淡地说:“没有。”
“梅香不是你的女朋友吗?”郑青梅故意问。
我的脸顿时发烫。
“是不是女朋友?”郑青梅继续问。
“同学,那时是小学二年级同学,听说订婚了。”我赶紧分辩。
“齐汛,你有一个优点,”郑青梅像是对着众人说的,“诚实。”
寝室里的人都大声笑起来,有的还鼓掌。
我一连说了几个,“谢谢,谢谢。”
郑青梅很高兴地说:“我帮你介绍一个,行不行呢?”
我顿时极为紧张,不想找什么女朋友,或者谈女朋友,因为厂里的效益不好,目前生活都存在问题;但想到是郑青梅的介绍,不想拒绝她,于是大胆说:“早就预料到了。”
“你的第六感很准。”郑青梅笑着说。
“真的?在哪?”我有点迫不及待。
“远在天边,”郑青梅笑着对我说,“近在眼前。”
我感觉到了什么,用极快的速度扫视着整个房间,果然发现有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大约十六七岁,学生模样的姑娘,双肩书包放在胸前,有点怯怯的神情注视着我。
“我相信你的眼光。”我大胆地说,猜想这个姑娘,就是郑青梅要给我介绍的女友。
“人家可是校花哟。”郑青梅说完,果然走到那个学生模样的姑娘跟前,双手附在姑娘的肩上。
真的是她呀!我心里面一阵紧张,再一次打量那个姑娘:白白的脸庞,泛起了一丝红晕,穿一件蓝色T恤,比郑青梅要胖一点,更为丰满。
这时,寝室里的人都开心的大笑起来,吵吵闹闹的说些什么,十分的开心。
我这时有点难为情了,因为这件事一点准备都没有。我有意识地向后退,想找个机会溜出去。
魏华松和黄平跑到门口堵住房门,那样的一系列的动作,逗得寝室里的人,一阵大笑。
郑青梅又说:“我们是认真的,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们吗?”
“没有,从来没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急急地补充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
本来很平常的话,寝室里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姑娘大方地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示意握手,说:“我叫李雪梅。”
我感到头皮发麻,身体无法控制地紧张,但装着镇静地握住了李雪梅的手,立刻感到姑娘的手无比柔软,那样的柔软进入到我的内心里。终于,算是有了严格意义上的女朋友了。
“我叫齐汛。”我故意大胆地说。
“早告诉李雪梅了。”郑青梅笑着说。
寝室里前一秒都极为安静,有人控制不住发出细微的笑声。猛然地,寝室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我和李雪梅的相识,使得我不再孤独,不再是寂寞,时不时地站到走廊向宿舍旁边的小路望,经常可以看到李雪梅上学,放学。
李雪梅总是回头望望,向我挥挥手。
一次李雪梅放学经过,我终于鼓起勇气喊:“李雪梅,李雪梅。”
李雪梅果断地走进宿舍小院,然后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李雪梅的举动让我感到既紧张又高兴。
李雪梅渐渐地走近我,我再一次感觉到头皮发麻,没有地方可去。忽然想到8号寝室是空的,没有人住,就迅速躲避冲进8号寝室。
李雪梅跟着走进8号寝室。我看见李雪梅大口喘息,胸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不知所措。
我想到人家还是学生,便立刻调整了心绪,不好意思地问:“放学了?”
李雪梅高兴地点点头,说:“嗯。”
我看着李雪梅放书包,还是有种内疚,人家还是一个学生,这样做是不是不道德,又想到黄平的女友燕子比李雪梅还有小一两岁,也就觉得心安了。
李雪梅大方地问:“你是哪里人?”
“普济。”我说。
“这个厂,”李雪梅说,“前几年很火,这几年不太好了。”
“所以,我们来改写。”我很狂妄地说。
“你不打算回去了?”李雪梅问。
“不回了。”我果断地说。
“你们也拯救不了这工厂。”李雪梅看着我的眼睛,实事求是地说。
我的心像是被激浪撞击了一下,感觉不久就要离开这个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李雪梅对我笑笑,这样的厂很多,再找一个呗。
我摇着头说:“不过,没有文凭,没有技术,没有人要啊。”
“那就等等,总有机会。”李雪梅很轻松的样子说。
我像是看到了希望,同时感觉到自己激烈的心跳,“谢谢你的鼓励,支持。”
“听说你会跳霹雳舞?”李雪梅惊奇地问。
我微微地点头。
“我想看看,好吗?”李雪梅兴奋地叫道。
我不好拒绝李雪梅的要求,自从上次跳了霹雳舞之后,也感觉自己自信多了,像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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