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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无可奈何,只好拿冰糖葫芦堵住这话痨小颜控的嘴。</p>

吃你的吧。</p>

言音在风中隐约听见了,心里却觉得有些难过。</p>

她想起窝在青株镇读那些民间杂谈的时候,读到过关于九百九地狱这样的说法,书里阐述了每一处地狱都有着不同的刑罚。</p>

虽说里头的内容大多都是想象和杜撰,但其中有一个地狱的内容让言音印象十分深刻——</p>

那是个乍一看没什么痛苦的地狱,没有拔舌,也没有受刑,不必受火烤,也不会被冰冻,人们只是静悄悄地在血池里坐着,单纯的、不甘的、满怀希望的期待着。</p>

那是永远也看不到头的期待。</p>

让人幻想,让人欢笑,却永不让人得到。</p>

就如同这位喜爱美色的小女娃,心中渴望某天长成美娇娘,嫁给俊朗帅气的少年郎,却也只能永远地滞留于人生的某一场花宴,生生死死徘徊千年的时光,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见到自己长大后的模样。</p>

她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刑罚?</p>

不知不觉间,言音起舞的动作越来越流畅,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又开始疲惫不堪。</p>

难怪那位凤凰前辈会说当下只有她能做到,想要将这等数量的亡魂送入安息,消耗的神魂可谓是如江海奔流。</p>

言音心跳如鼓,感觉自己眼前阵阵发虚,底下的世俗人们随着她的舞步正在逐渐失去生机,似幻似真的透出了骨肉下的死相。</p>

他们的往事正在她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的闪过,像旧碟片上簌簌麻麻的雪花。</p>

原来那位小女童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并不只是跟着父母来玩儿的啊,她的父亲就是那位买糖葫芦的摊贩,这一家子年年都会来到这里,妇人提着备好的糖浆,男人背上扛着一大袋水果山楂,登上山道来琼池外界,借着盛宴攒上一笔小财,这样存到年底才有余钱过新年,包八个铜板给小女童压祟。</p>

当年琼池山外的城镇里,孩子间流行聚在一起玩蹴鞠,小女童听着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羡慕,却一直没有孩子愿意和她玩,因为她没有自己的蹴鞠。而在那个年代,没有蹴鞠的孩子是不和群的,所以她被其他小孩孤立了,只有后院的山楂树是她的朋友。</p>

可这小女童是个懂事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知家中拮据,就连几回经过编蹴鞠的铺子,她都把小脸埋在娘亲颈窝里,攥着小手忍耐,眼眶里水汪汪的,半点不敢骄纵任性,就是再寂寞,也从未跟大人开过口说想要什么。</p>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蹴鞠而已,只要开口撒娇总能得到,面对孩子的哭闹,父母总是咬着牙也会满足她。这样就能和那些孩子一起玩了,就不用老是傻乎乎地一个人在山楂树爬上爬下了。</p>

可她忍耐了这么多年,才终于在花宴里得到了童年的第一个蹴鞠。</p>

这是妇人用几年压祟钱给她卖的,铺子里最小的蹴鞠,在来到花宴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小女童的面前,让她欣喜若狂地一把抱住,小脸熠熠生辉。</p>

这也是小女童这些年头一次如此期盼花宴的结束,她不想欣赏这里纷飞的落花,也不馋这里好吃的甜糕,只想要快快下山,去孩子堆里和同龄人一起玩,认识一个愿意和她一起拍蹴鞠的好朋友。</p>

但花宴始终没有结束。</p>

懂事的小女童至死也没有交到朋友。</p>

言音缓缓往后踱了几步,面上的红润也跟着退了下去,变得有些苍白如纸。</p>

台下的人们在欣赏着她的舞姿,她也在观赏着台下百相的人生,千百部悲欢离合的纪实老式电影在被她神魂捕捉,在片刻间让她与这些人彻底熟识。</p>

原来这些人是如此活生生的存在过啊。</p>

言音眼眶里带着泪光,却半点不敢落下。</p>

早在那一幕幕电影开场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结局,可在这些人花团锦簇,充满希望的时候,哪里能知晓噩梦就要临头了呢。</p>

世俗人们似乎悟出了她的悲悯,这段祭舞终于让他们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这是迟到的凄哭,也是迟到的回光返照,他们拥抱着身边人相互送别。</p>

这场千年花宴终于要结束了。</p>

眼前的场景逐渐展露出森白的死相,绚灿的梨花树开始枯萎,葱茂的草坪化为焦土,相聚的千年的人努力在生与死的边缘,用最后的皮相微笑着说些了却遗憾的话,但大多都是泪流满面。</p>

有些爱意终究坦白得不够及时。</p>

大人把孩子们抱在怀里,家人们紧紧簇在一起,摊贩们最后再碰上一杯。</p>

爱的人相互倾诉,恨的人相互释怀,事到如今生死都只能看开。</p>

卖棉花糖的年轻人却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只是把脸埋在手心里放声哭泣,哀哀叫着对母亲的称呼。</p>

不是因他对真相难以接受,也不是因他对死亡感到恐惧,只是因他记起了来到这场花宴的原因——他从小被母亲独自养大,那位孤苦无依的寡妇靠着一点熬糖的手艺养活了自己的孩子,可等孩子长大了母亲却卧病在床,日日靠着一点参汤吊命。</p>

他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做生意,是想拜见琼池的仙人,跪着求他们大发慈悲救治自己的母亲。</p>

可他上了山就再也没有回去,这一千年就像过了短短一个时辰,如今才到了他的结局……那母亲的结局又是如何呢?</p>

是躺在病榻上望着轻掩的房门盼着孩子回来,直到孤苦的病亡,还是如他一般死在了奔腾而来的铁蹄之下了呢?</p>

言音眼眶里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泪水模糊眼前姿态各异的森森白骨,拿着扇子的手无力地垂下。</p>

初见残骨遗骸,便只觉得可怖,可当你听清了白骨身后的独白,又只觉得哀动悸然。</p>

有些画面看似皆大欢喜,背后却蕴藏着那么令人难以走出的悲伤。明明看起来一切都好,却让人如此难以释怀。</p>

她又想起在自己原来世界读到的一首楚辞,是来自《九歌》里的少司命。</p>

里头有这样一段,曰——</p>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p>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p>

有什么比生别更让人难过,又有什么比相逢更让人喜悦呢。言音觉得自己似乎才刚刚认识他们,却要就此永决了。</p>

梨花落下的模样是如此美好,可在此相遇又如此不和时宜。倘若不是在这一刻相遇,那她或许能为小女童买下铺子里最可爱的蹴鞠,成为那孩子的第一个朋友,或许能多买几只妇人家的冰糖葫芦,或许能拜托途长老救治小伙子的母亲。</p>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p>

言音吞下逆流回咽喉的泪水,勉力振作精神,举起扇子迎向千年前初升的朝阳。</p>

哽咽道:“一路走好。”</p>

“叮铃”一声响,小小的蹴鞠落了地,熬化的糖浆凝结成块,受困千年的魂魄随着白扇浮空而起,又追溯着朝阳缓缓下落,在短短的时间里,这片天地越来越暗,眨眼便走过了一个朝暮,天边升起弦月,头顶满布星河。</p>

这漫长的、漫长的、漫长的卯时,终于结束了。</p>

灵昀几人坐在漆黑的焦土上,目光倒映着那轮朦胧的弦月,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p>

“一路走好。”</p>

大猫走到木桩下,抬起爪子把红着眼睛的言音扶下来。在她落地的一刻身后的木桩突然迅速生长,瞬息便长成了参天的大树,郁郁的树冠笼罩了头顶的天空,凋零的花雨如一场大雪,变成了覆上遗骸和焦土的白布。</p>

死者去,生者留。</p>

这千年来只有这棵梨花古树才是这片土地唯一的活物。</p>

它在深秋开着花为这场花宴送葬。</p>

言音拿袖子擦擦自己脸上的泪痕,仍是难过得想要放声大哭。</p>

所以造成这一切的家伙才显得格外可恨,因为那些家伙把一切美好都给毁了,把所有的期望都踩碎了,和这些世俗人一样抱憾死去的人在那一年还有千千万万……在他们还在为更好的未来努力的时候,灾难就这样降临在了世人的头上。</p>

可恨至极,不可饶恕。</p>

她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望着树冠下的弦月,遗憾的是世间再真挚的泪水也挡不住这件事背后汹涌的恶意。</p>

若是泪水能阻挡灾厄,那这个世界是何等温柔。</p>

却在她瞳光之中,忽见那道圆弧般的弦月中心,一道绯色的剑光破空而来,带着凛冽的铮鸣之音,伴着狂风呼啸而来的……还有扑面的熟悉气息。</p>

言音一怔。</p>

谁?</p>

那道绯色的身影势如破竹,有着斩开一切的悍然之气,袭入花雨的疾速连破万卷等人也猝不及防,铺在焦土间的落花被风卷啸而起,白茫茫一片,仿佛破浪而出的白鲨。</p>

顷刻间,言音眼前一花,便感觉有人扑进怀里抱住了她。</p>

白袍与红衣飞扬,花雨铺天盖地。</p>

一年前,她们遗憾的没能在飘雪般的柳絮中重逢。</p>

时至今日,终于在飞雪般的梨花古树下相见了。</p>

作者有话要说:  【咣咣锤桌,终于写出来啦!看这几章的标题就知道我一直非要写到这个剧情点啊,可不知道为啥咋码都写不到QAQ,这科学吗?难道起个标题也算flag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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