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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守行莫名地对最後一句有点不悦,没好气地说:「如果我有钱的话我也不想麻烦你。」
「哎,我就随口一说。」发觉自己的话有点不妥,霍舅舅忙改口说,「他现在正在上班,应该再晚一些就会回来了,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吧,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知道你今天会来。」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郝守行把火收小一点,把锅里的剩菜夹到自己的碗中,「他为人怎麽样?」他认为自己有必要事先了室友的X格,这样他才知道怎样调节自己脾气。
「他叫钟裘安,是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少年。你放心,他这个人很容易相处的,他跟你一样没有全职,平时会去权叔的餐厅帮忙,这个我明天再带你去,他们那边正好缺人。」
他重投社会的初步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霍舅舅一直在他面前称赞这个钟裘安做事很勤快,也X格开朗,他们两人一定合起来。但郝守行对此还是有点疑虑,因为他这个人对自己的评价就是一个字──独。
他向来独来独往,说话不多,这样令他在在学时间没什麽知心朋友,唯一一名还算聊得来的朋友在他坐牢之後就没再见过了。加上他从小就见证父母吵架中长大的,一听到有人吵架就不自然地感到厌烦,如今他也好久没见过父母了,他也没想过出狱後会再见他们。
霍舅舅走後,他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新环境里闲逛。他没想到这里除了客厅、厨房、厕所外,竟然还有书房,准确来说,应该是放杂物房的地方。
一个巨大的书柜立在房门的左边,而地上摆满着零食、电动、还有……堆积如山的衣物。
郝守行顿时无语,霍舅舅不是说这个人很勤快吗?看来他的勤快只适用於工作上,不包括家务。
他首先用脚跨过地上的「大山」,到达了书柜的面前。
其实他从来不Ai,属於一看到书就想睡的类型,但在服刑中的生活度日如年,不看点什麽感觉时间像静止了般漫长。
他随手拿了一本书出来,结果没抓稳里面的东西,一份对摺的报纸掉在地上。
赫然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陈立海消失之迷。
郝守行皱起眉头拿起报纸,他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他翻开报纸,里面是一则五年前的报导,他忽然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丰城是位於G国内最物质富裕的城市,以拥有司法、人民享有高度自由、又不受G国法律所限制的半自治地区为荣,属於国际上排名前五位的最发达城市之一。但随着经济贸易越来越开放、全球化的风气下,随之以来的是贫富悬殊加剧、物价通胀等问题,令民怨四起。
当时丰城政府希望兴建一条打通G国内各市的地下铁路,并以此为名向市民收徵苛税,令民怨继续升温。後来这个计画因为各种技术问题一再拖延,但加税率仍然不变,直到五年前,政府又公布打算推行以国内官方普及语言取代母语教育的方案,引致各界大力反弹,当中最剧烈的自然是学生。
这个陈立海就是当时的学生领袖,以「以学为先、以民为首」为口号,向他就读的玫瑰岗学校反映,校方不理会,他们就把声音带到政府中,在政府行政总部大楼外,有数千名学生穿黑衣静坐抗议,可惜还是得不到政府的回应,换来的只有警方的暴力驱赶。
双方争持不下,又有很多学生被警方打伤,陈立海所主导的学生组织「金门」在沉寂了一天後,穿上蒙面装扮,以声东击西之势毅然闯入相隔行政总部有二十公里的立法会大楼。而当天的突发行动後不久,立法会二楼突然传出爆炸声,陈立海就在这一天离奇消失了。
据说当时的环境非常混乱,立法会内外也有很多人,除了学生还有来支援的家长、老师和义工队伍,但没有人见过陈立海,应该说他出现了也未必认出来,毕竟他当时蒙脸了,直到今天仍然有人说他的真实身份是反社会人格的恐怖份子。
而在立法会大楼爆炸案後,政府除了强烈谴责蒙面暴徒外,还特别提到陈立海已经被警方拘捕,除了管有攻击X武器、意图伤人等行为,并判以最高刑罚──叛国罪,这条并不属於丰城市法律,直接由国家宣布并执行的空降条例,又再一次引起丰城市民的哗然和恐惧。
郝守行放下了报纸,陷入了五年前的回忆。後来的事情也由其他人口中听回来的,关於陈立海的下场,坊间也有不少的猜测──没有人见过这个身背七条罪的「暴徒」上过庭,只有由政府主导的律政司单方面宣布他的罪行──有人说他在爆炸案後被警方秘密逮捕,有人说他已经Si了所以无法上庭,也有人说他早已经流亡海外,所以本地再没有人见过他。
郝守行想起当时由学生带动的抗争持续了好几年,不同民间组织纷纷冒起,令政府跟市民的关系持续僵y化直至现今,甚至那次辗断少nV腿的计程车司机案也是由余波後其中一次游行所引起。
他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状态,直到半夜才回过神来,打算走出书房回自己的客房休息,再作未来的打算。
当他站起来打开房间时,突然一道黑影向他迎面撞来,他差点急刹不住撞了上去,幸好该人马上後退。
黑影的主人见到他好像见到鬼一样,用颤抖的指着他:「你你你你你你你是谁?闯入我的房间g嘛?你应该翻过这里了吧,我我我可是没有钱啊!」
郝守行也有点被吓倒了,正想解释时,突然那人大叫了一声,顿时晕倒在地。
「……还未到正月鬼节呢,唉。」郝守行没好气地叹气,思考该怎样处置这位心血少的新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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