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神战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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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的阴沉天空之上，渺小的人类法师站在众门环绕的浮岛上，仰望宇宙深处漂浮的混沌眼球，那亿万颗冰冷的星星，无可计数的哀伤的黑色漩涡里，伸出滑腻的修长腕足，每一次搅动都漾起细密的浮沫。

泡沫破裂便有一枚眷族的胎卵坠落，它们在大气中受风吹拂而增长，坠入海中时已经成熟，朝北海幽灵号发起不绝的袭击。

四面八方涌来的毁灭潮汐在抵达浮岛地带时就已平息，不论是焚毁山峰的高温，击穿真空的雷霆，冻碎钢铁的寒气，还是吞没物质的阴影，都没能越过众门围拢的墙垣。

赫麦尤斯·莫拉冷酷地俯瞰，在祂美好阴森的异典位面，唯独是一抹湛蓝的光辉如此刺眼醒目。仿佛来自异世界苍穹的澄澈之蓝，让人心情愉快的晴朗蔚蓝，汇聚在浮岛，将其染作一颗蓝色星星。

混沌宇宙的茫茫恶意丝毫不能把蓝星淹没。

闪烁如初，亘古不变。

“外来人，你无法在阿波科法（异典）战胜吾。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吧。”大气中回荡赫麦尤斯的呢喃，“你虽有神性，却甘愿自困凡人之躯，那孱弱低等的构造可能否庇护你的魂灵？吾已嗅到这具血肉中发散的恐惧和悲伤，哦，凡人的思维仿佛折纸的城堡，经不了风雨。”

触须交错挥舞，就像一台精密的编织机，在太空深处投射出末日的景象，那些无数次世界轮回中失落的历史，古老城市的崩塌，凡人国度的毁灭，自相残杀的血腥行径，荒诞无耻的邪淫作风，纯洁孩童的堕落惨死，英雄末路的悲凉之叹……一切曾发生过的，将要发生的，乃至正在发生的世间悲剧，都呈现在宇宙的巨幕中。

海量的悲伤、痛苦，让人作呕，凡人的心智无法承受一瞥。

赫麦尤斯的低语如噩运的梦呓：“坠入虚无吧，抛弃你的道德准则，抹去可笑的人性。沉浸在温暖舒适的虚无里，就不会受伤。”

林德稍稍闭上眼睛，莫拉这个老梆子不讲武德，发现魔法攻击奈何不了他，就开始搞精神攻击。放在任何一个法制健全的国度，祂放映的这些画面都足够祂被枪毙五小时的，但这一些事件的确是真实的历史，是最残酷的那部分。

莫拉的笑声更加“甜蜜”，在祂粘稠慵懒的语调里，就像一块有毒的牛轧糖般粘牙，“外来人，瞧瞧你，毫无营养的庸俗人生，你的善良与邪恶都不够纯粹，告别了天真，却还未拥抱残忍，正因如此，当你目睹这些世界的阴暗才会感到痛苦。”

“低级的话术，莫拉，别给我扯什么人生哲学，你只是一坨触手怪，不懂人心。”

站在众门环绕中的林德，招引马格努斯之眼的神力，于是每一扇门扉都飘出光带，环绕他的身躯。跟随他穿越的叉子魔杖化作权杖，轻松承载永恒神力冲刷，仿佛本就应该如此。

林德的权杖指向深空中飘舞的触手团。

[塔朗泰拉舞]

于是数以万计的，绵延数万公里的触须开始热情跳舞。

一股欢乐的情绪在宇宙间回响，毁灭性的潮汐都开始变成烟花。

这就是魔咒的力量，愉快的塔朗泰拉舞让魔神的化身不由自主地舞动，复杂明快的舞步让触须缠绕打结，也就无法投射那些限制级的恐怖画面。

大气震怒，莫拉低声咒骂，“愚蠢的下三滥！”

林德再次举起权杖。

[眼疾咒]

莫拉的眼球纷纷爆裂，祂低声怒吼，在自己的领域里，被剥夺了视野。

林德轻轻按住手背上的门形印记，周围的门扉感受到共鸣，开始飞快分裂、投射、增殖。

辽阔的深空，一道道宏伟的门扉虚影仿佛星球般升起，高低交错，层层叠叠，仿佛一片横亘数千万光年的湛蓝密林。

藏书塔对异典领域的吞噬，开始了。

……

漆黑海面，钢铁轮船朝着群龙环绕的海岛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