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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东南三十里,有一地名为塘湾,地名虽为“湾”,却无一处水源。北方之地,本就缺水多风,这个“塘湾”更是无比贫瘠,取这个名字也许是当地人对水源的渴望吧。
袁绍的三万大军便驻扎在此地。按理说,军队驻扎,应该是选择易守难攻,水源充足的地段,但是袁绍料定此战乃是速胜之战,故而并没有按照常理去驻扎军队,选择了这个开阔、无水的地段,就是为了让部队能够随时向邺城疾奔。
如此安排,难道就无人劝阻?当然有,其中反对地最激烈的就是袁绍新近招纳的一名谋士。
此人姓田,名丰,字元皓,钜鹿人氏。本位一县小吏,以正直而不得志。后闻四世三公的袁绍在渤海招贤纳士,故而田丰弃官相投。
袁绍见其谈吐不凡,思如潮涌,故而留与身旁,任主薄一职。
田丰性直,任何事情都直言不讳,经常把袁绍弄得下不来台。开始,袁绍为显礼贤下士,故而表面的从未与田丰计较,但是心中却已非常烦厌。
数日之前,袁绍下令扎营塘湾,哪只话音刚落,田丰便出言力阻,更是说出了“若扎营此处,战而必败”的话语,袁绍勃然大怒,以“扰军心”之罪,令人把田丰拖下去斩了。
在众人劝慰、求情之下,才抱住了田丰的性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袁绍令人打了田丰二十军棍,这才收场了事。
二十军棍,在袁绍眼中看来,并不算什么,已经算是给了田丰一条火路了,可田丰只是个书生,身子骨哪能跟营中的士卒想比?
二十军棍打完,田丰直接在踏上昏迷了一天一夜,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缓缓醒了过来。袁绍这时才感觉处罚确实重了点,于是令人精心照料田丰。经过数十日的调理,田丰这才能勉强下地走动。
这天,田丰跟往常一样,在随从地搀扶下,在营中瞎逛。
这是忽见一士卒从营外慌张地跑了进来,对田丰行了一礼后便有急匆匆地向袁绍营中走去。
田丰感觉有大事发生,忙叫住士卒:“瞒着,何事如此匆忙?”
士卒抹了把额头地汗,回道:“主簿大人,探子来报:徐州陶谦忽发兵一万,直向渤海而去!”
“向渤海而去?”田丰一皱眉:“你怎知陶谦是对渤海发兵的?”
“征讨檄文都出了,您看!”说着,士卒从怀中掏出一张告示,递给了田丰。
田丰强忍着背部的剧痛,展开告示,粗略一读,心中满是不安。
沉思了一会儿,田丰一字一句说道:“此必是管彦之计也!”
“此事交与我,我与主公说去,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士卒有点不放心:“这……”
一看士卒吞吐,田丰皱眉道:“怎么,不放心吗?”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士卒连连告罪,便又走到营寨之外执勤去了。
看着士卒走开了,田丰这才把手中的告示递给一旁的仆人,沉着脸说道:“立刻把这个告示烧了,万莫走漏风声!”
“老爷,烧了?”
田丰点点头:“烧了!此事万不可被主公知道,否则万事休矣!”
仆人跟随田丰多年了,看到田丰这样子,必然是大事。于是当下也不多问,仆人猛地转头便欲去烧毁告示。
仆人刚一转头,便结实地跟一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喂!”二人口中哀嚎一声,便倒在地上。
“你长没长眼睛啊?”
仆人看清来人,乃是袁绍手下另一谋士郭图也!忙告罪道:“小人知错,小人知错!”
郭图看来确实被撞疼了,上唇边的两撇八字胡疼得一抽一抽的。
“你赶着去干嘛?大营之中岂可如此唐突莽撞……”郭图忽然停止了呵斥,两眼放光地盯着掉落在地上的告示。
郭图忙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捧起地上的告示便认真看起来。
田丰见状,闭上了双眼,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大事休矣!”
“嘿嘿!”看完告示后郭图瞥了瞥闭目站立的田丰,冷声道:“元皓先生,方才听闻汝欲烧了此告示?”
田丰抱着一线希望,忙解释道:“公则,此事……”
郭图一挥手,打断了田丰,厉声道:“田元皓,此等大事,当禀报主公,汝怎么擅言焚毁?哼,待我禀报主公,再定汝罪!”
说罢,郭图一挥大袖,直向袁绍营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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