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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
夕阳如残血挂在天际,马儿疾驰过官道,惊起一片烟尘。
离他所去的方向二十里地的位置,一辆沾满了鲜血的马车艰难前行,马车上的女人小心抱住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痛苦的朝车夫喊:“你快些驾马,驸马快不行了!”
车马眯着一直被血染透了的眼睛,抬手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在已经跑了一天一夜的马背上,可这一鞭子下去,马儿再也受不住,嘶鸣一声后便如轰然倒塌在了地上。
车夫随之滚落在了地上,忙回头看了眼,见那些黑衣人已经提刀驾马追了过来,也顾不上马车里的主子,大口喘着气,爬起身就要往前跑,可伴随一道破空之声传来,利箭直接穿透了他的喉咙。
他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便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端慧好不容易爬出马车,看着从马车里拖出来的奄奄一息的人,哽咽道:“驸马,你醒醒……”
凌驸马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勉强笑起来:“公主,你快走吧。”
“我不走,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端慧泪如雨下。
凌驸马看着她已经衰退的容颜,时间真是过得快啊,仿佛前阵子他还在跟父母闹别扭不肯迎娶这个公主,转眼间,就到了生死离别的时候:“为了未野,你也要活着,走……”
驸马虚弱的说着,端慧根本不肯起身,看着他面色苍白,眼神已经开始游离,知道他已经是命不久矣。
她干脆站起了身来,看着已经包围过来的黑衣人,握住颤抖的手狠声道:“赵怀琰让你们来杀我的吗?就因为当年茵嫔之死,他以为我也是帮凶吗?”
领头的黑衣人看着她,冷淡开口:“既然公主已经知道,我们就不多费唇舌了。”
“那就杀了我吧,不过你告诉赵怀琰,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端慧现在心里已经确定了就是赵怀琰要杀她们一家人,却没想为何这群训练有素的杀手为何会追了她一路都没杀掉她。
她话落,那些人也不客气,直接道:“先把她身边的男人杀了。”
他吩咐完,立即有两个黑衣人抽出了自己的剑,朝着驸马刺了过来。
端慧死死扑在驸马身上,可驸马最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端慧一翻,便挡在了她身上,而那剑也噗呲一声,直接刺入了他的身体。
“驸马——!”端慧看着他嘴角溢出鲜血,目眦欲裂。
领头的人瞧见,顿了顿,并不急着杀端慧,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过来一般。他刻意放了凌未野走,就是要朝廷恶的人过来看到‘宁王’的人杀了端慧公主,这样一来,皇帝才会更加震怒!
不过他没等到朝廷来人,就见到官道上一匹快马飞奔而来,而且是单枪匹马。
一侧的黑衣人觉得不对劲:“那人是谁?”
领头的眯起了眼睛,但来人面上带着面具,根本看不清是谁:“路过的,敢多管闲事就杀了他……”
他话落,便见马上的人已经搭起了长弓。
他微微一愕然,不及细想便拿剑去挡,果然,利箭破空而来,直指他的心口,即便他拿箭支挡住,整个人也不得不被这箭附带而来的力气弹得掉下了马。
旁的人看到,二话不说便拔剑迎了上去。
赵怀琰看到人都围了过来,才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跃身而下,朝来人杀去。
刺客们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高手,可即便如此,到了赵怀琰跟前却似乎伤不到他分毫一般。
端慧无心去看,只抱着抱着还剩一口气的驸马:“你放心,我立即带你回去……”
“来不及了,公主,这件事,相信不是宁王下的手。等逃过此劫,你不要回京城,带着未野去离陀岛吧。”驸马越说越觉得喉咙里的血腥味越重,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命不久矣了。
端慧泪如雨下,发髻凌乱的散落在一侧,看着他摇摇头:“你的仇,我如何能不报。”
“公主……”驸马看着她眼里的深情,这辈子第一次,也开始舍不得死了。此刻之前,他无时无刻的不想要逃离端慧,想要远离她,即便是死这种方式,可他知道,他心里是爱着她的,这很矛盾,以至于一辈子端慧都以为自己心里挂记的只有他自小欣赏的慧娘,他说不出这么多年想要逃离她的想法,是赌气,还是早就习惯了如此而忘记改变了。
“驸马,你再等一等,很快我就带你回去看病,给你请最好的大夫……”
“端慧。我不行了。”驸马颤颤抬起手将她手拉住,露出笑容:“来世不要再这样霸道了,我想跟你亲近,都会被吓走的……”他最后一个字轻的如同烟雾,端慧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的手便滑落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端慧只觉得心口好似被人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洒着他许诺的来世再见的甜蜜,却更加撕心裂肺
“驸马!”
她哭喊出声,赵怀琰拔出刺入黑衣人心口的剑,回头看了眼,眉头微微拧起:“先上马离开!”这黑衣人的数量比他想象的多,他能一个打三十个,也打不了这一大群的人。
端慧听出是他的声音,眼眶霎时赤红,布满了恨意:“怎么是你!你现在还来演戏么!”
赵怀琰睨了她一眼,瞥见又黑人要从端慧后面偷袭,手里的剑利落扔出,直中那人喉咙。见人倒下,他才揭下了面具。
刺客们看到他的脸,立即就认出了他来:“是宁王!”
“你们不是说是本王指使你们的么?还不立即停手?”赵怀琰手无兵刃,孤身站在包围圈里面淡漠道。
领头的人看着空寂的官道,再看身上已经没有长剑的赵怀琰,笑起来:“宁王殿下想必已经猜到了,不过可惜了,您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呢?就算您武功再高墙,也打不过我们这一群精锐的刺客吧。”
赵怀琰没出声,那领头的见状,直接下令:“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杀!取下他人头者,赏黄金千两!”
话落,那些刺客们立即又提剑杀来。
端慧怔住,难不成这些人不是赵怀琰的人?
凌未野小心从马上下来,快步跑到端慧身边,看到已经没了生息的爹爹,眼泪立即冒了出来:“娘……”
“未野,娘不是让你去找皇上么?”端慧转头看他。
凌未野摇摇头:“我先去找了锦婳,不知道宁王表哥怎么知道了,直接就抓着我来了。”
端慧浑身冰凉,看着被围在人群里的赵怀琰,一时间心情复杂起来,她知道,赵怀琰必然不是主使,自己对他来说若不是报仇,根本没有利用价值,否则不可能前些年其他皇子们还跟她殷勤联系的时候,他也不会不闻不问了。他唯一赶来的可能,就是因为未野去寻了林锦婳,他是担心林锦婳出事,才独自赶来的!
刺客们以为赵怀琰一定双拳难敌四手,但还是低估他了。即便赤手空拳,他们也很难伤不到他分毫。
想来想去,看到一侧的凌未野和端慧,直接就持剑将他们母子抓了起来:“宁王,你不是特意来救他们的吗?”
所有人停下动作,赵怀琰也朝一旁看去,看到被剑抵住脖子的端慧和被扯住的凌未野,眸色淡淡:“你若是要杀,就赶紧杀,不要耽误本王动手。”
“你——!”刺客也是一惊,可看赵怀琰的态度,是真的冷漠、
想罢,他哈哈笑起来:“都说宁王骨子里最是无情,如今看来还真是不假,既如此,那我就成全你!”说完,手里的剑便朝端慧的脖子划了下去,凌未野趁着他分神之时,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男子吃疼,手一抖,还没杀死端慧,赵怀琰已经趁机过来将他踢开了,而后才拎起凌未野一把扔到了不远处的马上,看他:“会骑马?”
“会。”凌未野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赵怀琰这才跟端慧道:“你们母子先上马离开,这里本王来拦。”
“可是驸马……”端慧顾不上脖子被划开的口子,只痛苦的看着被扔在地上的人。
“我会带回去。”赵怀琰说罢,才捡起地上的剑,冷漠看着所有人,气势已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一般,带着绝对的杀伐之气了。
在场的人心里蓦地一颤,明明赵怀琰还未完全占上风,如此看他,竟已经有一丝丝的害怕起来。
端慧看着还年幼的儿子,到底转身上了马,赵怀琰看有人想追,这才提剑杀了上去。
林锦婳跟林锦澄带着护城军到底走得慢些,等到了一半的位置,才看到一匹狂奔的马儿。
林锦澄眼尖,瞥见马上的人,暗道一声不好,立即提身上前,费力勒住了缰绳,马上的人才脱力掉了下来。
凌未野一双稚嫩的手满是被缰绳勒住的血,端慧面色煞白,被扶下马,看到赶来的林锦婳,才嘶哑着嗓子带着几分哀求:“驸马还没死,你救救他,你救救驸马……
凌未野拿手背擦了擦眼泪,才抽噎着对林锦澄道:“快去救救宁王表哥吧。”
林锦婳知道赵怀琰必然一个人在苦苦扛着,对身后的墨风道:“扶公主和小郡王上马。”说完,才看着林锦澄:“我跟哥哥共乘一骑。”
林锦婳看她眼里满是担忧,点头应下,扶着她上了自己的汗血宝马,甩下护城军快速往前而去。
高禀看着离开的人,也赶忙也跟着上了马车去。
林锦婳到时,很远就听到了兵刃相接的声音和浓烈的血腥味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近了,才把手里一罐子的药粉给了林锦澄:“大哥。”
“什么药?”
“迷药。”林锦婳道,还掺杂着一股奇特的毒药。
林锦澄点点头,勒住缰绳,提着小罐子便飞身上前,二话不说,先顺着风把药粉撒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下来,药粉洒下来,除了极个别觉得鼻子痒意外,都未注意,只看到赵怀琰来了救兵,才机智道:“撤!”既然杀不了赵怀琰,那就只能先撤,绕道去把端慧母子杀了也是一样的。
他们这如意算盘才打完,还未走几步,就觉得脚步有些沉,再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不断倒地的声音。
领头的扭头一看,方才还有力气的人全部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你们怎么了?”
“老大,浑身好似有虫子在咬,好难受。”有人忍不住道。
领头的才要斥责,他自己也忽然觉得难受起来,那噬咬的感觉不是蚂蚁,而仿佛是长着尖利牙齿的毒虫一般,一口就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很快,他能看到手臂的皮肤一块块变得猩红起来,仿若被人剥了皮一般狰狞恐怖。
林锦澄见这些沾染上了药粉的人都这副模样,心里暗叹锦婳这药好,若是能用在战场上,必是利器。
正想着,忽然觉得身侧不远处的赵怀琰身上出现了一股从未见过的森寒了杀气,比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将领更加可怖阴森。
“王爷……”
他诧异开口,就见赵怀琰忽然提起了剑,上前一剑一剑利落的将地上的人一个一个全部杀死了,仿若杀人的机器一般。
他不解,道:“王爷,留下他们活口回去问话吧!”
他话才说完,赵怀琰便冷冷朝他看了过来,那双曾经淡漠的眼里全是蚀骨的恨意和杀气,仿若根本不认识林锦澄一般,手里沾满了鲜血的剑慢慢垂在一侧,朝他走来。
林锦澄微微皱眉,试探唤他:“王爷,你怎么了?”
赵怀琰现在仿佛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
他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人,手里的剑慢慢提起,他知道他这一剑下去,就可以收了他的人头……
“怀琰!”
林锦婳匆匆跑过来时,只看到了仿若从地狱爬出来一般的赵怀琰,冷漠,嗜血,浑身都是冰寒,不带一丝的人气。
她惊愕,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子。
赵怀琰抬起的剑微微一顿,眉心拧在一起,而后便朝她杀了来。
林锦澄吓了一跳,看着他浑身的伤,锦衣都被血染透了,难不成是杀红了眼?
他来不及想太多,看赵怀琰真的要朝锦婳挥下这剑,立即上前将人拦住了,不过他根本不是赵怀琰的对手,几招下来便落了劣势,而赵怀琰的剑也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怀琰!”林锦婳大喊出声,上前拦在了林锦澄跟前目光直直看着他,看着他看到自己时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的陌生目光,心口好似被人刺了一刀。
赵怀琰看着面前的女子,看着她的眼睛,眼睛里的哀伤……
他记得她,她是自己唯一的爱人,她是……
“锦婳……”他终于哑着嗓子轻轻喊出声,眼神里的杀气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过在恢复清明的一瞬间,人也直直往前倒下了。
林锦婳勉强将他抱住,看他浑身的伤痕,手慢慢捏住他的脉搏,没有中毒的迹象……
林锦澄还警惕的看了看赵怀琰半晌,才道:“锦婳,王爷他怎么了?”
“不知道。”林锦婳也不明白,难道是杀戮太多一瞬间魔怔了?不管如何,都要先带他回去,她知道,他方才一定是不想杀自己的,否则以他的功夫,哥哥哪里拦得住。只是怀琰,你到底怎么了?
林锦婳想不通,等高禀赶来后,才帮着一起扶他上了马车。
“这里就劳烦哥哥先收拾了,若有活口……”林锦婳顿了顿:“先不要带到王府,带去林府吧。”她甚至担心是不是这些人刺激了怀琰。
林锦澄有些不放心:“你那迷药能用,就给王爷用一些,等他彻底清醒了再说。”
高禀听到这话,手心猛地一紧,看向靠在林锦婳身上晕过去的王爷,难不成王爷那病……又犯了?
他不敢说,只对林锦婳道:“林小姐,王爷伤的很重,先送他回去吧。”
“嗯。”林锦婳没看出他异常,只心痛的抱住赵怀琰,让马车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到底是谁呢?布下了这局,就为了冤枉王爷么……
马车伴着血腥味一路到了京城,京城外这么大的动作,公主府几条人命,根本没能瞒过任何人,一夜的时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赵怀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人。
她的睫毛还是湿的,肯定悄悄哭过,眉心微微拧起,似乎还在担心着什么。
他抬手,小心的抚着她秀气的眉毛,便见她霎时惊醒了。
一瞬间,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警惕,但更多的,是心疼。
“王爷,你醒了。”林锦婳看他气色好了不少,不由感慨他身体素质是真的好。
“嗯,辛苦你了。”赵怀琰知道自己这身伤,她必是亲自照料到现在。
林锦婳看他神色依旧温柔,仿佛昨晚那个浑身煞气的人不是他一般,才浅浅一笑:“王爷与我还要客气?”
“也就客气这几日了。”再过几日,你就要嫁过来,做我的王妃了。
赵怀琰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刚好窗外的阳光穿透进来,让人觉得这时光真好。
两人笑着说了会儿话,便见高禀迟疑的站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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