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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彼此正面硬碰硬的对上了,强弱之别立即显现,差距一下子拉开。
反抗军将士弓背弯腰,接阵之际根本不做多余的防御动作,防御基本依仗自身甲胄,他们的精气神都用在进攻上。
进攻的动作分外简单,只需要握紧长槊对准吴军骑兵,靠着战马前冲的速度,将长槊狠狠捅向对方的胸膛即可。
他们要确保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自己的手不会抖,自己的臂膀不会颤,面对敌人临面的长矛不会畏惧慌乱,让战术动作变形。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手中的长槊,能够最简单直接地命中吴军要害,在毫厘之差的间隙,把对方从马背上捅下去!
战阵对冲,首先拼得是无惧死亡的战士勇气,吴军将士同样不含糊,以同样的姿态迎战。哪怕是元神境,此刻也跟寻常士卒无异。
在符文明亮、真气如焰的长槊,撞钟般击中吴军甲胄时,立即引得甲胄光芒大作。
层层叠叠的符文阵列陡然闪烁,迸发出强悍的防御之力,一圈圈交错辉映,犹如节节开花的芝麻,在方寸间撑起宝塔般的符文堡垒。
坚不可摧!
可长槊焰火依然穿了进去!
就像是利刃切进了干土,虽然看似迟缓但势不可逆,一如从天而降的神剑之光,将宝塔层层穿碎。
一圈圈符文之力鞭炮般炸裂,一层层符文阵列哀鸣着崩解,长槊去势不减,最终刺穿了甲胄本身,噗地捅进了血肉之躯!
过程说来话长,实则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吴军将士的感受没有这般细腻,他们大多只觉得自己遭受了蛮牛冲撞般的打击,在甲胄符文阵列彻底崩溃之前,身体就已弓成了虾米状,被长槊捅得从马背上倒飞而起。
他们脑中瞬间有所明悟这不是反抗军的甲兵品阶高于他们,而是交手的反抗军将士,修为境界要更胜一筹!
这是境界的压制,是修为之力的胜利。
一名名吴军将士从马背上倒飞而起,一根根马槊脱手飞出,一匹匹战马当场嘶鸣,金戈铁马的威压豪烈,转眼间就成了人间炼狱的血腥残酷。
凭着队伍前列修行者的普遍境界优势,反抗军以很少战士坠马的代价,将临面而至的大部分吴军重骑兵捅下了战马。
有的吴军被长槊捅穿胸膛、腹腔、脖颈,当场身亡,有的避过了要害亦或是甲胄没有彻底损害,并不曾失去继续作战的能力。
后者落了马,想要凭借敏捷的身法起身,可迎接他们的是雪崩般奔驰而过的重骑洪流,是陨石般重重捅来的长槊,哪里有半分逃走的时间?
落马者,或被捅翻或被撞飞,或被捅翻加撞飞,让接连而过的马蹄踩成了烂肉,十之死于战阵之中,能够凭借修为、运气暂时逃脱的屈指可数。
战马前奔,骑兵交错而过,这场重骑的对抗,从一开始便是反抗军在高歌猛进。
那些杀伤了临面第一个反抗军将士的吴军,根本无暇欣喜,就因为身旁没有同袍分担压力,在进入反抗军军阵中后,一个接一个命丧反抗军长槊之下。
吴廷弼抱着必胜的意志,全力跟范子清撕斗,想要压制对方重创对方,末了却发现事与愿违,饶是他猛攻猛打,依然无法建立优势。
而作为大军主将,当然要注意自家骑兵们的战况。
在察觉吴军重骑被反抗军将士以修为优势,并不艰难地压制后,吴廷弼心头猛颤,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会这样?
建武军乃是吴军精锐,在淮南征战多年,战功赫赫历经血火磨练,诸多将士在生死搏杀中境界提升,如今到了反抗军面前,怎么会在境界上被彻底压制?
范子清将吴廷弼的反应纳在眼底,不难推测出对方大概的想法,当即嗤笑一声
“我大晋锐士,历经五年国战与革新战争,谁不是百战余生的悍卒?跟我们比战场磨练,你们太嫩了!”
想当初,河东军近乎是凭借一己之力,挡住了察拉罕的二三十万大军,河北义军更是在敌境之中,历经无数次围剿依然在顽强战斗;
战后被打散建制,部分被抽调到禁军、河北各地,部分短暂卸甲归田的郓州军,则是死守郓州多年,经历大小战事无数,最终由守转攻,正面战胜了博尔术的天元大军!
与这些残酷惨烈,耗时长久的战斗相比,在国战期间属于后方,主要是稳定州县、负责筹粮、平定叛乱的淮南军,算得了什么?
纵然这些年来,淮南各军在兼并藩镇的过程中,经历了一些战事,但江南那些藩镇军能有多少战力?
论对手的强大,莫说与天元大军相提并论,恐怕还比不上河北河东革新战争时,那些疯狂反扑的地主大户、地方权贵。
残酷惨烈的战斗,让河北、河东、郓州等地血流成河,无数将士埋骨沙场,却也让活下来的将士,成为了傲视群雄的绝对强军。
修为境界普遍较高,不过是反抗军拥有的众多优势中一种。
不是知己知彼,对麾下部曲战力有绝对自信,范子清岂能只带五千反抗军将士,就敢在常怀远的策应下,来攻打有万余吴军驻守、四万前武宁军协防的邹县?
说话间,范子清抓住吴廷弼心神稍乱的破绽,挥动战斧接连猛攻,将对方一下子压制在了下风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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