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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名学生皆是一揖到底：“拜托二位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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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树与严冬只觉得胸中升起一股岩浆般的热流，霎时间双眼模糊，遂一起还礼：“此战，我等必定竭尽全力，不负书院教诲，不坠大晋之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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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不断有人出来，院子外不断有人迎上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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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来，迎上去的人不再只是去跟自己认识的人搭话，他们整齐站在门外两侧，向从院子里出来即将走上战场的同窗躬身行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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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诸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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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诸位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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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学生无不仰首挺胸，边走边还礼：“我等必尽全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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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书院教诲，不坠大晋之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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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回廊下，赵宁、干将、莫邪默默看着这一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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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少年热血何谓少年壮志？这便是少年热血，这便是少年壮志！”干将热泪盈眶，哪怕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依然心胸激荡双肩发抖，激动得犹如一名少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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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眼深呼吸一阵，他双目灼灼地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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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上战场的年轻人斗志昂扬，完全不牵挂身后之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脑子里只会想到了战场如何杀敌，如何报效国家的培养之恩，保卫革新保护家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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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的年轻人也不会觉得羞愧，因为他们也有捐躯赴国难之心，此番没能上战场，往后也会为家国而奋战，不会亏欠眼前的同窗。真到了战事不利需要他们顶上的时候，无人会犹豫分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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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少年人不热血不正义，不要说年轻人没有家国之念，如果他们果真没有，那原因也只会是一个：现实不让他们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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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今的大晋，国家待国人如手足，国人视国家如腹心，整个皇朝就是一个完整的巨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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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能说大晋革新未成，不能进行全面战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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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最后一句话，干将转头盯着莫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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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没有看莫邪，眸中只有书院学生们的少年意气。这样的场面，他就算看上三天三夜也不会觉得多，那是最能打动他的东西之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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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在人世间奋战的意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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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干将亟待回答的目光，莫邪正色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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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眼前这群年轻学生的确非同凡响，莫说跟齐朝的士子是两个样，就算放眼长远，也是不可多得的良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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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无良才，是国家的错，国家有良才，自然是国家的功，而这远不只是教育的问题，而是跟国家整体面貌密不可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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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人人都能像这些学生一样，大晋自然可以进行全面战争。但你们能够保证，大晋的人都是少年学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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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员令之下，反抗军预备军里的青壮更多还是来自民间。民间的疾苦可比书院多多了，民间青壮会像这些学生一样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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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说这番话的时候非常认真，不是之前跟干将争论时的模样。如果说之前她还带着些吵架时不理智的意味，现在则完全是就事论事的态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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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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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的态度在干将看来就是负隅挣扎，“你平日里蒙头呆在实验室捣鼓你那些符文科技，鲜少外出走动去看世道面貌，这才会显得如此无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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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然，你哪会有那么多疑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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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不服气地针锋相对：“你也整日呆在书房咬笔杆子，别说的好像你这些年行了万里路一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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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将冷哼两声：“我可不是闭门造车，我天天都跟人交流，革新之人忧国忧民心系天下，从来不会闭门造车。”<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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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见两人又要没完没了的吵起来，赶紧出声打断他俩：“书院我们已经看了几个，我大晋的士子着实不错，老板娘说得对，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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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开书院，干将与莫邪就接下来该去哪儿又开始争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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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皇朝百姓可以分作三类，一类是生存艰辛的底层，一类是有钱有势的权贵上层，第三类是衣食无忧的殷实、小富之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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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侃侃而谈，“权贵做惯了人上人，自认为高人一等，利欲熏心，最是不尊重道德，富贵场上也没有情义可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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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百姓拼尽全力，姑且因为世道的不公与来自上层的压迫剥削，不能吃得好穿得好，一旦有了灾病就会举步维艰，整日过得忧心忡忡，各种朴实得不到满足，又不知如何改变，或是没有能力去改变，最是容易滋生怨气戾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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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而言，第三类人没吃过太多苦没受过太多罪，心底干净的地方保留得多，最善良品性最好，所谓小富即安，安稳的不只是生活，还有心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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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朝与天元国战时期，捐钱捐物最多的是第三类人，这类人平日里也是善举最多善意最大的一群人，所以我们不必去看他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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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看上层权贵与底层百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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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将对莫邪的论断嗤之以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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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没有权贵上层，也没有缺衣少食的底层，革新就是为了消除第一类人与第二类人，你这种划分才是真的封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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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世上总有穷人富人，也有手握国家权力的官员，与只能被人管理的贩夫走卒，我们去看看他们也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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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表示赞同他俩的提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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