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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罗伊卡的使者一一与国王行礼过后坐在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上,神情轻松,并没有一丝会在今日妥协的意思,刚刚坐下,未等夫人开口,领头的使者便操着一口还算标准的口音,用万亭话对殿上端坐的国王说到:“苏罗伊卡距此千里远,我们一行人来此不易,受利司王子殿下的嘱托给万亭国王带来一句话。”
诺嘉贺武看了一眼殿下坐着的庆宁,再看着那使者,回到:“洗耳恭听。”
那使者也看了看庆宁,再看向诺嘉贺武,提高了音量说:“贵国长沁公主是我苏罗伊卡国王子妃,即未来苏罗伊卡王后,我们本是一家人,王子希望,不要为了不值钱的荒蛮之地,伤了一家和睦。”
庆宁夫人一下便听出了使者的言下之意,她最疼爱的女儿际长沁嫁给了苏罗伊卡国储君利司王子,这一直是她最难以放下的心结,当年长沁公主与他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庆宁万般无奈只能答应长沁所求,这件事人尽皆知,也成了那些人肆无忌惮欺压万亭的把柄,如今苏罗伊卡的使者明知今日是一场恶战,仍然没有保留地打击了庆宁夫人最致命的弱点——女儿长沁公主。
然而庆宁夫人并非急躁之人,听到这些话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苏罗伊卡使者开场就打了王牌,顶过这阵攻势,后面便无所顾忌。庆宁夫人没有顺着使者的话回答,只是淡淡一笑,往椅背上靠了一点,不紧不慢地说:“如此,倒是要谢谢各位使者与利司王子,就这么把苏罗伊卡的国土送给了万亭。”
使者不解,思索一番后仍想不明白,只得笑脸询问:“不知……庆宁夫人何出此言?”
此时,同在堂上的庆宁夫人次子际澜海嗤笑了一声,随后引来了堂上所有万亭官员的哄笑。
苏罗伊卡使者环顾四周,只觉得这笑不怀好意,不禁皱起了眉头。庆宁夫人仍是淡淡笑着,为他们解答了疑惑:“既然各位说我们本是一家人,不要为了不值钱的荒蛮之地伤了一家和睦,苏罗伊卡国远不如我万亭国气候宜人、物产丰饶,若真如王子殿下所说,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想要苏罗伊卡这个不值钱的蛮荒之国,也不是不行?”
“……”使者无言,但并不愿露出怯意,只思索了一会儿就接着说道,“夫人这么说,倒失了您尊贵的身份,两国联姻,先是国与国的界限,其次才是家与家的相连……”
没等苏罗伊卡使者说完,允深便抬高了声音质问道:“既然贵国使者明白国与国界限的道理,那为何霸占我三百万亩国土十五年?!”
苏罗伊卡使者也并不让步,身体前倾,用更高的声调,提高音量用苏罗伊卡语反问:“那么贵国如何证明所谓的三百万亩国土不是你们凭空捏造的归属权?有何证据?有何文书?有何人证?!”
使者反问过后,叶归殿内翻译官赶忙向众人翻译,允深自然听得懂这苏罗伊卡语,借着翻译的这几秒时间,允深已经思考好了如何回复使者的提问,而使者却不顾翻译正在陈述,赶在允深正要开口前抢先一步开始叙述,一边说着,一边从席上起身,往殿中央走去,仍用苏罗伊卡语说着:“苏罗伊卡纪年178年,也就是万亭纪年的1765年,我国圣教行者为传教远行,第一次在东部边境发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酷热与干旱让他几乎丧命,但他仍然坚持穿越了沙漠,回到国都后,他向当时的国王图罗六世汇报了这一发现,国王以行者的法名为这片沙漠命名,称为欧翁沙漠,这是这片大陆首次对欧翁沙漠的记载,如今我国仍收藏着欧翁当年穿越沙漠所穿着的披风,更有欧翁的后人为这段历史作证。无论贵国如何信口开河,欧翁沙漠永远都是我们苏罗伊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使者说话时,允深的手下早已经让人把争议边界的地图展示在殿上,他走到地图边,等待使者说完,不等翻译立即接着他的话用流利沉稳的苏罗伊卡语说到:“的确,欧翁沙漠,也就是我万亭国称为戊曼盆地的沙漠区域,我们并不否认贵国第一个成功穿越沙漠的历史,但这片沙漠面积广阔,在我国长久的历史以来,我们一直拥有着沙漠以东的四百六十七亩国土,国境线以西的部分的确是属于贵国的,但我希望使者能认清现实,也不要做一些偷换概念的、登不上台面的语言游戏!如今并非讨论所谓的欧翁沙漠,也并非我国的戊曼盆地,而是贵国侵占了本应属于我国的戊曼盆地沙漠地区三百余亩土地!”允深说到这,狠狠地拍向了布制的地图,语气中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及一丝愤怒。
因为苏罗伊卡使者打破了既定的规矩,无奈,翻译官只能按着自己的节奏与众人陈述,尽可能不被他们打扰的同时记下他们所说的话,允深也必须在杂乱的陈述中听清对方的论点。
允深虽然强势,使者也不愿落下风,他径直走到地图前,一边比划着一边说:“并不存在所谓的戊曼盆地沙漠地区,整个欧翁沙漠都是属于我们苏罗伊卡的,这是从我国178年开始就已经确定的事实!而贵国才是真正的侵略者,借着所谓的戊曼盆地沙漠地区的名号,抢走了我欧翁沙漠三分之一的区域,这三百万亩本就属于苏罗伊卡!”
允深不甘示弱,抬手举起一本古籍说:“这是我国纪年1546年领地地图的原册,我们可以看到戊曼盆地中的沙漠部分清清楚楚地划分在了我国领土之内!”
“贵国纪年的1546年?”那使者停下了发言,换成万亭语,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仰头看着允深,一声轻笑后才说,“苏罗伊卡尚未建国,此图何用?”
话毕,使者转身看向了国王贺武,嘴角仍是上扬着,说:“万亭国王,您说是不?”
贺武没有说话,他的手心紧紧攥住了王座的扶手,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允深见使者前去挑衅国王陛下,连忙上前一步对使者说:“即使如此,这也不能证明国界的划分!我万亭长久历史来,戊曼盆地中的沙漠部分清晰地划分在了我国境内!”
“是么?那可有我苏罗伊卡承认的边界证明?!”使者不服输地继续反驳着。
争论的节奏越来越快,允深与使者都能在第一时间攻击到对方的要害,两边都根据自己的立场据理力争,相持不下。
在所有人都看着允深与使者时,庆宁夫人的眼神却没有离开过面前不远处和她一样坐在席位正中间的那位白发老使者,那老使者亦是如此,面带微笑,只盯着庆宁夫人看着。
就在争论渐渐变为争吵时,老使者站起身来,抬手阻止了正在激烈发言的苏罗伊卡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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