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何以败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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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多月间，襄阳城主从刘表换为刘琮，又从刘琮变成曹操。远在皖城的霍峻常是早上收到刘琮继任荆州牧的消息，及到晚上又收到刘琮归降曹操的消息。</p>

刘备从率军北上襄樊，又携民渡江至夏口，好似过去许久。但对于霍峻而言，就如两三日之间发生的变化。上午刚想出来的计策，到下午又要被否定，形势变化之快，让霍峻常是猝不及防。</p>

及曹操入襄樊，刘备退至夏口，局势彻底分明。加上鲁肃奉刘备之命南下江左，霍峻才摸清目前的局势变化。</p>

皖城，议堂。</p>

鲁肃在舆图上指点，说道：“将军，今刘琮归降，襄樊被曹操所取。主公难以入城，于蓝口击败曹纯，顺势撤至夏口。关将军攻江陵，烧毁江陵辎重大半，也已撤至夏口。”</p>

“撤至夏口，逢朱灵、路招、冯楷三将进军，主公、关将军出城作战，击败三将，斩首八百人，又俘虏千余人。趁势击之，遇张郃、于禁、满宠、李通四将前来，主公与之战，不分胜负，因敌寇兵众，撤至夏口城郭。”</p>

自曹操南下以来，刘备几乎拿命在C，先是在蓝口聚击败曹纯。又在夏口城外战胜朱、路、冯三将，奈何遇见张、于、满、李四将，双拳难敌四手，无奈只得坚守夏口。</p>

霍峻抬头望着舆图，问道：“满宠、李通乃豫州兵马，可是弋阳三关被破？”</p>

鲁肃点了点头，说道：“因蒯越投降，章陵郡被曹操所取，内外受困之下，弋阳三关难以坚守，西关归降，中、东二关兵马已撤至夏口。”</p>

南阳在被袁术败坏后，人口南逃。又因地处中原核心地区，屡次遭战乱波及。张绣屯宛城，及归降曹操。南阳从新野到叶县，几百里间几乎少有人烟，且是贼寇丛生。</p>

刘表为控卫襄阳（汉水）北部的安全，分南阳南部及东南部地区为章陵郡，黄射为初任太守，但因在江夏，实际由刘表自己亲自监督。及他病重，黄射又出任江夏太守，则由蒯越出任章陵太守，掌握汉北兵马。</p>

章陵郡归降曹操后，整个荆北的防线瞬间被瓦解，驻守在大别山之间的弋阳三关已失去驻防的需求。撤地快的东、中二关得以幸存，因路途遥远西关被朱灵劝降。</p>

说着，鲁肃用手指向夏口，沉声说道：“大江以北唯有夏口城郭在我军手中，遏守江左之命门。而荆南四郡之前略有倾向扬州，但今率大军至襄阳，及奉天子之命，不知四郡太守态度又会如何？”</p>

“今时北方之众陆续南下，兵马有数十万之众。主公望江左能尽快起兵，集水陆兵马进据荆楚。以免夏口失守，危及江左。”</p>

顿了顿，鲁肃迟疑问道：“主公至夏口已有十日，不见江左动静。今遣肃至江左，问询状况如何？”</p>

霍峻微微挑眉，笑道：“使君莫以为峻心畏曹军势大，不敢领兵出战？”</p>

鲁肃摇了摇头，摆手说道：“主公并无此意，而是心忧刘扬州受曹操恐吓，又被那群士人蛊惑，不敢领兵战之。”</p>

刘备对霍峻颇是信任，毕竟霍峻可是教唆刘备下江东，又怂恿刘备以南御北。若霍峻不能信任，那刘备身边也没多少人值得信任了。</p>

说着，鲁肃降低声音，说道：“主公已收到曹操劝降信，信中曹操许诺主公出任御史大夫，与其平起平坐，又封县侯，食邑三千户。余下诸将各有封赏，亦有提拔重用。”</p>

“子敬不曾收到书信？”霍峻问道。</p>

说话间，霍峻从案几上拿起二封书信与鲁肃，笑道：“曹操送来一信，峻荆楚友人也送来一信。”</p>

鲁肃看着两份书信上的内容，惊讶说道：“曹操许以将军出任徐州刺史，拜四方将军，又增食邑千户，甚是器重啊！”</p>

在曹操采纳蒯越的攻心之计，不仅向刘备、刘琦都送去书信，连那霍峻、文聘、黄忠、王粲、潘浚等大量荆楚旧人也都送去书信了。试图让江左上下离心，君臣相疑，从而崩盘投降。</p>

比如刘备，曹操亲自写信；亦或是霍峻，曹操让他人代笔，又让友人傅巽写信劝降。</p>

鲁肃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将军名及海内，曹操亦有所闻。而肃却是名声不显，曹操不知我名属实正常。”</p>

曹操的封赏根据众人的名声所写，鲁肃虽不愿投降，但不代表他不愿成为榜单上的那一人。即后世鹰酱制裁兔子公司，科技公司虽不想上，但你若榜上无名却也不好看。</p>

担心霍峻有归降之念，鲁肃说道：“肃非朝秦暮楚之徒，即便曹操以高官厚爵授肃，肃亦难从之。得逢主公已是幸事，某必当尽忠竭之。且肃以为曹军兵马虽众，但江东有山川之固，主公英武，公子仁义，大小用命，将军、军师领事，肃与诸将为爪牙，未必不能胜曹。”</p>

霍峻听出了鲁肃的弦外音，笑道：“子敬之语，亦是峻之所思。曹操兵势汹汹，看似摧枯拉朽，有无敌天下之势。但峻窃以为，曹操南征北战，扫荡群雄，今至江汉，已是心高气傲。兵者有云，骄兵必败，江汉当为其兵败之地也。”</p>

鲁肃心生敬佩，拱手说道：“将军豪迈，今下之战将多赖将军尔！”</p>

继而，鲁肃又透露消息说道：“肃奉主公之命，前往丹阳京口，携命让丹阳兵马出征，且听命将军布置江北防线。又让军师携带书信前往吴县，拜会长公子，言明兵者之重，荆州之因果。”</p>

为固守夏口城，刘备不敢离城。今只能让鲁肃替他前往丹阳，传达他的军政命令。而鲁肃拜会霍峻，除了有告知当前的局势，亦有传达刘备的军令。即丹阳兵马服从霍峻的布置，不仅要考虑与曹操作战，亦要兼顾到江北防线的问题。</p>

鲁肃从袖子中取出书信，奉上说道：“此乃主公书信，将军可阅之，当能知主公之意也！”</p>

霍峻拆开书信浏览，只见刘备在书信中言辞不多，仅说曹操已尽出北方之众，欲倾覆吴楚。他当下不能回江东，根据江北来寇多寡，由霍峻安排丹阳兵马布防调度，他在夏口等着霍峻。</p>

合上书信，霍峻心中微叹口气。刘备不谈期望，亦不谈叙感情，仅言兵事，给予霍峻自我衡量的权利，实际上也是另类的给予压力。</p>

霍峻沉吟少许，说道：“使君之意，峻已知之。今时间紧急，江左兵马方集结完毕，且那江淮兵马之虚实，峻近日也才探查清楚。我当向使君回信，禀明当下江左形势，让使君安心据城，峻不日将说服刘扬州，率兵马赶赴夏口。”</p>

鲁肃拱手说道：“肃将往京口，传达主公之令。”</p>

“好！”</p>

霍峻也不挽留，送行说道：“子敬且先去京口，峻理清头绪，随后便至。”</p>

“将军留步！”</p>

……</p>

送走鲁肃，霍峻欲思索军事，却被手下将领打断。</p>

“末将拜见将军！”</p>

俞韶见到坐在榻上的霍峻，低头行礼说道。</p>

“且坐吧！”</p>

霍峻见俞韶不敢直面自己，抬了抬手，说道：“公礼求见，不知有何要事？”</p>

俞韶神情扭捏，拱手说道：“今曹操举兵北方之众而临江汉，不知将军以为能胜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