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道化与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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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画并没有什么，能在现实之中，大杀四方的神念手段。</p>

供桌中间，供着一个琉璃色的鱼缸。</p>

墨画心中默默道。</p>

在五品乾学州界，周身皆是筑基天骄，乃至天才体修，他的肉身自然算是孱弱的。</p>

“神识证道，果真不容易。”</p>

“其他的……”</p>

一股古朴玄妙的法则气息，笼罩在墨画周身。</p>

“我们回去吧。”墨画心情轻松道。</p>

“神权是什么？”</p>

神念不可脱离现实而存在。</p>

尽头有明晦朦胧的烛光，透着阴森的绿色，夹杂着梦魇一般的血雾，有一种古老的可怖感。</p>

墨画眉头越皱越紧，苦思冥想后，最终只能无奈叹气。</p>

他的神念化身，渐渐通透，皮肤之上，“血肉”之内，皆浮现出了淡金色的纹路。</p>

“还有，这是谁的神权之树？”</p>

河神被自己剁掉了。</p>

仿佛自己若是就这么走了，就等于是“买椟还珠”，错失了什么很珍贵的东西……</p>

墨画不由想起了，自己刚踏入渔村被血色浸染的土壤时，心中涌起的那种莫名的渴望。</p>

和之前在璧山魔窟时一样。</p>

这趟收获也很大。</p>

墨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河神像给推倒了，然后顺其自然地，他自己坐了上去。</p>

这里面，似乎不像是“人”待的地方。</p>

此外，吃了大量神髓，以及大量邪念。</p>

而神髓升阶，神念升品。</p>

只“吃”神髓，就只能提升神阶，提不了神识本身的境界。</p>

墙壁本身没有画上加固用的阵法，而仅以神道阵法，封锁神念气息。</p>

墨画心中微惊，而后皱起了眉头。</p>

之后墨画又打量了一下识海，发现一切已然归于平静。</p>

于是墨画便沿着洞口，走进了藏在河神雕像后面的，隐秘的密道。</p>

冥冥之中，墨画觉得自己对“道”的理解，又深刻了一分，道心也“蜕变”了一点点。</p>

恍若神明的古老法则。</p>

神权之树，是怎么号令的？又是如何运作的？</p>

大荒之主的神力，又到底是什么？</p>

号令妖魔，妖魔又是怎么进攻的？</p>

墨画皱眉，沉思良久，思绪还是有些杂乱。</p>

但是，似乎也没有。</p>

“神念……道化？！”</p>

金色神髓，也渐渐被分化，被吸收，化为细微的神性“血丝”，沿着一种晦涩的，宛如谜天阵纹一般的轨迹，自墨画神念躯体之中流转，编织，最终彻底融合。</p>

但这棵树并不算小，但远没有大道洪流化作的参天建木那般浩瀚无穷，遮掩天地。</p>

“神的权柄？具体是什么权柄？”</p>

中央是一个金石铸就的河神像，人身鱼头，头顶却嫁接着两只羊角，邪恶怪异。</p>

修士修仙，求的是大道。</p>

梦中的河神大殿，格局要更宽阔些。</p>

这股气息，十分熟悉。</p>

这才是真正的神之“权柄”。</p>

此行基本算是圆满结束了。</p>

墨画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少，记忆中的情感也越来越淡薄。</p>

很珍贵的……什么东西？</p>

墨画皱眉，不由停下了脚步。</p>

墨画在墙壁外，放开神识，窥测了一下，发现没有其他气息，也没有什么邪祟，便对众人道：</p>

“我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下。”</p>

墙壁被凿穿后，一股浓烈的，邪异的气息扑面而来。</p>

密道阴暗，但并不长，不过数十步，墨画便走到了尽头。</p>

顾安和顾全愣了下，但也没有拒绝。</p>

可是，墨画还是没怎么想明白……</p>

更何况，它们浮游在现实之中。</p>

他是阵师，为不少修道建筑主建过阵法，对建筑格局有些敏感。</p>

以他目前的能力——无论是神念之力，还是神的位阶，都无法去拨开迷雾，觊觎顶端的神权。</p>

两人合力，花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便以筑基后期的劲力，硬生生凿穿了墙壁。</p>

距离十七纹的筑基后期神识境界，还是差着一步之遥。</p>

神权之树？！</p>

墨画神念一动，果然发觉自己似乎与神权之树，融为了一体。</p>

“好。”顾安等人点头道，“公子小心。”</p>

这棵树，象征着部分法则，也象征着……神明的权柄。</p>

墨画贴着墙壁，循着气息，一点点分辨，一点点溯源，终于在河神像的后面，发现了一堵墙。</p>

墨画神识一颤，便觉得无尽大道法则，在自己面前纷繁如雨，如流星划过。</p>

而每个节点，似乎都对应着一座神殿，一个祭坛，一尊邪神化身，以及……</p>

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p>

现实中的河神殿，初见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从梦中退出，再看去时，就明显感觉格局更狭仄窄短了些，就像是……</p>

墨画越看越是心惊。</p>

是邪神的气息！</p>

墨画体内的神髓，开始流转，周身泛起淡淡金光，眼眸也变成暗金色，目光威严，深不可测。</p>

不必将神视为“神”……</p>

现实中，渔修信仰河神，梦魇之中，村民才会在广场跪拜；</p>

现实中，有道场豢养的血肉妖魔，梦魇之中，才有后殿的妖魔邪祟；</p>

墨画心思微动。</p>

就算是邪神，怕是也有点够呛。</p>

就这一步之遥，墨画十分难受。</p>

渔村的河神庙中，打坐冥想的墨画，缓缓睁开了双眼，而后就看到顾安攥着黑布，顾全握着棍子，其他人也围着自己虎视眈眈。</p>

但现在，自己并没有发现现实之中的祭坛。</p>

不知是不是梦魇破碎，邪神被杀，供奉无主的缘故，整个祭坛，一片陈腐与死寂。</p>

大千神道，锋芒内蕴，尽数深藏于眼底。</p>

是不是意味着，现实之中，也本应该有一座真实的祭坛，与梦境彼此对应？</p>

而与此同时，墨画的脑海中，近乎本能地浮现出一个词：</p>

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之前从未听任何人，任何邪祟，乃至任何神明——主要是黄山君，提到过这四个字。</p>

墨画就发现，自己位于一棵神光之树上。</p>

豢养爪牙，发展势力，并借助神明之树的权柄，号令成千上万的妖魔邪祟。</p>

眼眸之中冷漠而刺目的金光，也一点点收敛，渐渐变得温和，带着俯瞰苍生的悲悯。</p>

神性开始吞噬人性。</p>

神识虽说还是没到十七纹，有点可惜，但人要知足常乐，不能太过贪心。</p>

墨画走到尽头，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座祭坛。</p>

不过做人不能贪心，又是邪祟，又是神髓的……</p>

邪神意志被抹杀了。</p>

其他人也点头附和。</p>

黑水河神死了。</p>

清秀可爱的面容，变得威严。</p>

当然，一般筑基，也不会去和炼气比肉身……墨画除外。</p>

众人便听着墨画的吩咐，起身离开了河神庙。</p>

顾安和顾全一怔，而后不禁都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p>

墨画想不大明白。</p>

河神像由金石所铸，摆在祭坛上，并不大，但有点沉，墨画推着有些吃力。</p>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只吃了神髓，没有神念可吃。</p>

现实之中，是用不了的。</p>

但他毕竟已经筑基了。</p>

这是一棵大道法则之树。</p>

只是刚走出了河神庙，墨画心中便不由一怔，感觉有一丝丝不踏实。</p>

神念道化……</p>

一股不同于凡俗，凌驾于天地众生，高高在上的气势，自其神念中蔓延开来。</p>

其他黑衣人，除了死掉的，也都落网了。</p>

格局不对。</p>

祭坛误认自己为“主人”，所以沟通了神明大道，为自己让渡了神明的权柄，以及这棵象征着神明权柄的……</p>

神念领悟大道，与大道化为一体？</p>

顾名思义，应该是这么理解的。</p>

坐上祭坛的瞬间，一道古老的神蕴，浩然降临。</p>

神髓与神念一体。</p>

墨画想了想，摇了摇头。</p>

他连忙尽力回忆着，自己当初从悟道中，参悟出的神道感悟。</p>

而梦魇之中，有一座“祭坛”……</p>

这具黑水河神，似乎已经彻头彻尾，成了一尊邪神化身。除了神髓之外，自身邪念已经与大荒邪神的意志，融为一体，被劫雷一并抹消了。</p>

他发现在这神权之树中，有一个节点，异常明亮。</p>

这个节点，似乎十分重要，十分特殊，而且其中并没有邪秽血腥之气，反而有着一股纯净而浓郁的孩童气息。</p>

“神阶”进一步质变了。</p>

邪神梦魇中的一切，也都是这样。</p>

但没有邪祟吃，神识的品提升不了。</p>

墨画神情凝重道：“里面被人布下了阵法，十分危险，所以我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p>

墙壁破了一个洞口，里面阴森暗沉。</p>

墨画目光微凝，低声道：</p>

“瑜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