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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天碑
风娘与李往矣说了约莫一刻钟的话，听完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直到离去的时候，再回望东华山，他眉头仍旧是皱着的。
猫猫国师依旧坐在他的肩膀上，身后还跟着一位背负古剑的纸人少女。
“小李子，你怎么一直撑着一张苦瓜脸？怎么了？”猫猫国师看他一直愁眉不展，忍不住询问。
李往矣回道：“国师大人，人间浩劫真的要来临了。”
猫猫国师满不在乎地道：“来就来呗，有神主娘娘他们这些无敌存在顶着，再大的劫难也不用怕，很快就会被平定。”
离开之前，猫猫国师终于见到了它心心念念的神主娘娘，神主娘娘不但与它聊了大半个时辰，还传授给了它一些上古妖族的无上秘术。
狸花小猫感觉它很快就能完成涅槃，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同时对于神主娘娘的敬仰、崇拜，也比以前更甚了。
如果不是神主娘娘说她有事将要离开一阵东华山，不好留它，它都想舍弃李往矣，待在这东华山不走了。
近身接触，它更加感受到了神主娘娘的强大，对于李往矣说的未来大劫，一点儿也不担心。
整個东华山神殿一应事务，都是她在操持。
她知道主人说的是对的，她只是怕主人一去不返。
“好了，你且去吧，本座困了要睡一觉，记得正月十六叫醒我。”
云暮色转过身来，看着身边这个一反常态的端庄女子，神情有些复杂。
“此时灾云未聚，主动出击还能有几分成算。”
这座大城名叫景寒城，有近百万人口，元宵节这天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上了灯笼，各条街道、各大商铺更是早早就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花灯。
就算那所谓的浩劫超越想象，神主娘娘一个人平定不了，还有三教祖师、武祖、兵祖、剑帝、阿笑等一大批无上强者呢。
风娘陪在她身侧。
最终境界超然，在九大洲很多大神通者眼里，脾气都不怎么好的北洲神主，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柔的笑意。
“不过若实在事不可为，你也不用死守着，赶紧去往寒山书院，李往矣应该能够护得住你。”
“既然你想留下，那就留下。”
听到主人提到那个“她”，风娘神情有些古怪。
“不过主人，事情真有这么着急吗？若是再等几年，像先生他们这一代，肯定大部分都已经踏过了圣凡天堑，各大洲做的准备也肯定会更完善，那样胜算是不是会更大一些？”
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位，也不知道秀峰山的那位桃花娘娘，到大劫来临时能成长到哪一步。
风娘说是她的神侍，漫长岁月下来，却更像是她的一位姐姐，看似风情魅惑，言语大胆，实则十分细心。
“碧落天、大赤天等大世界的前车之鉴，不可忘记。”
不过身边这只小猫，是个没心没肺的，有些事也没法跟它说。
宁小枝和小青鲤余喜书，以前都住在小地方，这是第一次在这样的大城过元宵节，看到街上形制各异的花灯、摩肩擦踵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都很是惊讶而开心。
云暮色淡淡地道：“你留在这里，并没有多大意义，我这一去，东华山将成为人间最大的劫点之一，或许很快就将不复存于世间。”
云暮色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东华神殿。
有这些站在人间最高处的无敌强者存在，反正它一只小猫儿，是没把它放在心上。
夜幕刚一降临，早早吃过晚膳的男女老少们就相携来到了街上，好不热闹。
风娘微笑着点点头：“我记住了。”
白天的时候，李往矣和二师弟亲手做了十几个花灯，此时都点亮了，给小芊君、宁小枝、余喜书三小玩。
再一看另一边的纸人少女，好像比猫猫国师还单纯，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
“主人，你走了，北洲生灵由谁庇护？北洲神道乃至天下神道，又怎么办？”
“若是等灾劫彻底降临，就如同大坝崩毁，滔天洪水一泻而下，那便再也没有任何抵挡的可能。”
就在李往矣满怀愁绪御风离去的时候，东华山云巅，云暮色立于一座高耸的观星台上。
……
李往矣领着小芊君、秋簌簌、余喜书、宁小枝、猫猫国师，再加一位纸人少女，一起去往离寒山最近的一座大城看花灯。
他现在只想快点返回书院。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云暮色显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回道：“你一直待在我的身边，虽然我不曾与伱说过这场浩劫，到底因何而起，但你自己应该有所感应。”
李往矣想到风娘跟他说的话，以及昨夜神主娘娘对他的叮嘱，心里却是轻松不起来。
云暮色转回身去，俯瞰着壮阔而美丽的北止戈洲大地，淡然地道：“北洲生灵要靠自己争出一条命来，至于神道，有她在，不会有问题的。”
风娘闻言一阵叹息。
云暮色看了一眼西归的三道身影，道：“不是说让你跟着他一起去寒山书院吗，你怎么没走？”
风娘浅然笑道：“先生又还没有正式与主人成亲，奴婢还不是陪嫁丫鬟呢，自然是主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风娘收起一贯的风韵姿态，认真地道：“那我也要为主人守着东华山，只要奴婢还在，就不容许任何宵小鬼祟亵渎主人的道场。”
“只要大劫过去，东华山神殿，终将再现人间。”
秋簌簌这位半大姑娘，和纸人少女阿鸳，也各分了两个。
本来还给猫猫国师准备了的，结果它觉得玩花灯太幼稚了，而它是堂堂的国师大人，要有“大人”的样子，给拒绝了。
此时小芊君、宁小枝、余喜书三小提着漂亮的花灯走在前面，秋簌簌和纸人少女阿鸳并肩而行。
李往矣则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至于猫猫国师，则早已蹿进了喧闹的人群中，神出鬼没、东跃西跳的，招惹得街上的一群小姑娘追着它跑，玩得好不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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