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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兰国都首善城,街上终于有了一些百姓的影子,城里打了六七天的仗,总算是安定了下来。城西一处菜市场旁的大墙根下,有十几名百姓聚集在一处,望着墙上张贴的皇榜,窃窃私语。一名混混模样的胖子瞧着一名穿文士服的中年男子,脸上堆笑着问道:“哎,周秀才,那榜文上说的是什么呀?”
周秀才抖了抖衣袖,一脸傲然。这个姓朱的死胖子平常不是瞧不起读书人,嫌读书人不会打架么?怎么样,现在不是也求到爷的头上了?真是的!周秀才一脸傲然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说河范先王已经驾崩,如今和亲王世子河成旭将要在大安殿登基,成为桑兰国的新王,他叫当官的都去参加朝会,叫百姓们在各行各业都做好自己本份的事情……”
朱胖子笑了笑,上下打量盖着宝印的榜文,“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又双手抄袖,呵呵冷笑道:“嗐,原来就说的这些事呀!我还以为说的是朝廷要给咱百姓发银子呢!没事,换谁做皇上都没关系,只要他不影响我朱四干饭,我就拥护他!”
“就是就是!”旁边有一个小贩模样的人附和道。周秀才却一声长叹,摇了摇头,转身走了。所谓话不投机,他能说什么呢?
……
大安殿,早朝。河成旭坐在龙椅上,怀中抱着新皇后周美人。河成旭顾盼自雄,神采飞扬,他终于等到
自己登基坐殿,成为桑兰国主的这一天。河成旭搂紧了怀中的新皇后周美人,目视殿陛之下的文武百官,等底下群臣跪拜过后,河成旭呵呵笑着,说了句“众卿平身!”
随着一声声“谢皇上!”百官都起身,分文武站立在两边,武官在左,文官在右。文官,以新任丞相贺里文为首,武官,以新任骠骑将军章苏为首。河成旭眯着眼,细细打量下面这些熟悉的人,这些熟悉的脸。河成旭从下边这些人的脸上看出来欢喜、恐惧,也有人是不满,更多的是麻木。
让很多官员不满的是,这位新王还没登基时,就迫不及待跑到后宫,把河范原来的女人,什么贵人丁心佩,周美人,胡美人等等,全都给睡了一遍。尤其周美人,是河成旭早就看好了的。可是当时他爹河顿要把这小娘们儿献给河范,他河成旭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块肥肉落到狗嘴里,大叫可惜!当时他干着急也没办法。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必须得过把瘾才行!
至于他的世子夫人赵雨燕,哼哼,当初就是他爹河顿硬塞给他的,因为赵雨燕的爹是赵国公赵向南。赵家是桑兰的功臣,几次参与平叛,赵家非常有势力,在凌阳郡有封地,还有数千私兵,几乎有不弱于望野城丁弱尘的实力,而且人家的国公爵位是世袭罔替不降等的。
所以河顿一手促成了赵雨燕和河成旭的婚事,与赵
国公赵向南成为了亲家。河顿算计得很精明,如果有一天他起兵与河范争夺王位,这位亲家翁可以做为臂助。
至于赵雨燕,相貌平平,胸部平平,能力平平,一切都平平,河成旭久有废掉她世子夫人之意。可是碍于老爹和赵国公赵向南的面子,河成旭不敢,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可今时今日,一切都不同了,河成旭终于进了伏龙城,坐上了梦寐以求的王座,他还用看谁的面子?所以河成旭不顾东平子鲁等人的反对,直接下诏废除了赵雨燕的世子夫人之位,并且将赵雨燕逐出首善城,赶到自己家封地去养老。二十多岁就养老,也亏河成旭能想得出来,做得出来!
在昨天的登基大典上,河成旭下诏,尊河顿为太上皇,尊病逝的生母娄氏为皇太后,加封周美人周萍茹为皇后,加封原吏部尚书贺里文为丞相,原左中郎将章苏为骠骑将军,以朗华郡高士东平子鲁为同平章事,等等。凡是与河成旭有私交的,统统升官受赏,果然应了那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向脸色阴沉的东平子鲁,这回脸上总算有了喜色,他被加封为同平章事啊,一跃成为宰相之一。河成旭给他的荣宠,不可谓不尊贵!东平子鲁知道,就算是河顿登基,也给不了他这么高的地位。不管河成旭这小子人品怎么样,就冲他舍得给官位这一点,不得不承认他还
真有一定的魄力!
河成旭的手在周美人身上不安分的乱摸了起来,周美人脸色通红,这位新陛下实在是太不庄重了,可是她不敢反抗。底下文武百官忍不住躁动起来,纷纷交头接耳。瞧这意思,文武官员对这位新帝的行
抱着拂尘恭敬站在一旁的太监大总管巩人达实在看不过眼,咳嗽了一声,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河成旭小声提醒道:“皇上,这毕竟是在上朝啊,还要注意一下形象的!”
河成旭的手明显僵了一下,他侧过头,瞧了一眼巩人达,忽然“呵呵,呵呵”怪笑了两声。河成旭放开搂着周美人的手,站起身对巩人达道:“你叫巩人达是吧?你看我怎么就忘了你呢!我记得是前年,我想要到宫里游玩一番,结果你非要收我一千两银子,才肯放我进宫,你还记得这事吧?嗯?还有……”
巩人达脑子嗡的一声响,赶紧伏地请罪,“皇上,老奴知罪了!求皇上恕罪!”巩人达当时只是想收银子,他也没想到河成旭能有鸡毛飞上天的时刻啊!这皇上忽然来翻旧账,这不要了狗命了吗?赶紧认罪再说!所以巩人达牙一咬,我跪地求饶总行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求饶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河成秀走到巩人达面前,低头,用无忧履踩住巩人达的脑袋,用力在地上拧了几下。巩人达头痛如同开裂一般,可是他不敢说别
的,只能默默忍受。河成秀怒骂道:“阉奴!你也有今天!”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都说这位新皇上睚眦必报,果然了出脚够狠的!
跪伏在地上的巩人达忍不住疼痛,出声哀求道:“皇上,疼!”
河成旭哈哈大笑,反问道:“疼?哎哟喂,您巩大公公也知道疼啊!我知道你,过去谁得罪了你,你就往死里折磨人家,没想到,今天轮到自己头上,你也会知道疼啊?哎呀,光知道疼可不够!你得给我一个,不折磨你的理由才行啊!对不对?嘿嘿嘿嘿嘿嘿……”河成旭乐不可支,他的脚在巩人达头上再次重重踩下去!
巩人达实在忍不住疼痛,脸埋在地上,哀号道:“皇上,老奴知罪了!真的知罪了!老奴愿意出十倍的价钱,不,二十倍的价钱来赎罪!”
河成旭蹲下身,狞笑道:“二十倍的价钱?巩人达,你觉得寡人是缺那二十倍价钱的人吗?嗯?折磨你的乐趣不比两万两银子来得更快活一些?你可是不可一世的巩大公公啊,那个时候,除了河范那个老王八蛋,人人都畏惧你!听说就连后宫的女子想侍寝,也得买通你,对不对啊?”
河成旭回过头,望着还坐在龙椅上的周美人,眉毛一挑,语言轻佻道:“美人儿,你说对不对啊?啊?”
周美人无奈,只得应声道:“陛下说得是!那个时候妃子们想侍寝,确实要巩大总管说了算!只
是我来了之后,因为有咱们王府的面子,他倒也不敢过分为难我!”
河成旭听了,转回头又瞧着伏地不起的巩人达,“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个老八蛋,你还看人下菜碟啊!”河成旭又狠狠在巩人达头上跺了一脚,巩人达惨叫连连,听得文武百官不寒而栗。河成旭呵呵冷笑道:“都是和亲王府的人,我还是和亲王府的世子殿下,你都敢不给我面子!哼,你可他娘的真行啊!”
巩人达狂叫道:“陛下!陛下!老奴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啊!陛下!陛下想要什么,只要老奴有的,老奴一定献出来!只求陛下能给老奴一条生路!”
河成旭忽然大怒道:“你他娘跟我自称什么?老奴?!你是和亲王府出来的吗?你在寡人身边才几天?你就敢自称老奴!你个老王八蛋!”河成旭骂着,又在巩人达头上重重跺了一脚!
巩人达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安殿,从他的头上,鼻子上,不断流出血来。可是巩人达动也不敢动,他知道,这位新皇上一旦发起狠来,恐怕连他的亲爹都不会放过!更何况这位新皇上一心找他的茬呢?这时候,他想自救都难!巩人达心道:这位新皇上太恐怖了!恐怕只有一个人能救我了!
文武百官都相顾瑟瑟发抖,无一人敢吭声。昨天,吏部侍郎龚秀文不来朝贺这位新皇上,口称河成旭是逆贼,结
果惨被族灭,全家老小共计七十余口都给推出菜市口问斩。那位龚侍郎至死骂不绝口,最后连舌头都给刽子手割了。好一条刚烈的汉子,只可惜……
新任同平章事的东平子鲁实在看不过眼,出班奏道:“陛下,且请息怒!臣有本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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