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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文书中那个所谓的长沙县张翔,是个出名的清官,字浩殊,号望月先生,不但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断案更是明察秋毫铁面无私,就连开封府尹包拯,对其也曾赞以“岂敢妄言为民事,怎当长沙张浩殊”的评价。不过,这种地方命案向来是由刑部直接负责的,宝庆这位糊涂县官想破了头皮,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封府会在中间插上一杠子。
事实上,陈巧儿的儿子王继,一直一来对有关于母亲的一些风言风语也很是郁闷,此次母亲又傍晚外出,便想跟在后面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没想到母亲只不过是敲了敲张超家的门便离开了。此后母亲被抓,王继便觉得母亲是被冤枉的,从家里拿了些银两买通差役,更是得知母亲已经被打入死囚牢,正等待刑部批文秋后问斩,此时的王继一不做二不休,拿了些路费,便只身去了东京汴梁开封府,并雇人写了张状子到开封府喊冤,在当时,开封府的包青天可是全国出了名的清官,王继深信,能为母亲开脱罪责的,天底下也许只有包拯包大人了。
当时,包拯对于这个十四岁的娃娃能千里迢迢来开封府击鼓喊冤也很是意外,问明来龙去脉后更是被王继的拳拳孝心所感动,便与当时的刑部尚书邹岩一同审阅了宝庆府的杀夫案案卷,当时,宝庆的那个糊涂县官名叫刘桐,外号刘不清,虽然不贪,但却是出了名的糊涂官。别的不说,光这个糊涂名号就够两位大员三思的了,这也是包拯向邹岩建议将案件发回重审的重要理由,而重审的主审官,便是深得包拯信任的长沙县令张翔。
刚接手这件案子。张翔便发现了刘桐断案的一个重大失误——案件从头到尾,竟然没派人去陈巧儿的家中搜查过,于是便带了几个衙役前去搜查,刚一进陈巧儿与王昆的房间便发现了一个大箱子,据伙计交待,这是老板娘出嫁时装嫁妆的箱子。里边全是老板娘的私房物品,钥匙只有老板娘自己有,张翔遂命人砸烂了铁锁撬开了箱子,结果竟从箱中搜出了一个还残有白色粉末的小瓷罐,后来证实。罐中残留的粉末正是剧毒砒霜,且与受害人王昆所中之毒基本一致,此后,张翔又在宝庆走访了一下,得知陈巧儿与张超之间却有奸情,奸夫淫妇谋害亲夫,这个杀人动机是成立的,有人看见王昆死于张超家的当晚陈巧儿也在附近出现过。且又从其嫁妆箱中搜出了残留的毒药,可谓是铁证如山,提审了一次陈巧儿后。张翔便第二次给陈巧儿定了死罪。
连远近闻名的清官都能冤枉自己,陈巧儿也绝望了,按大宋律的规定,谋害亲夫可不是一般的杀人,是要游街示众的,为了不让父母蒙羞。在刑部的批文到达宝庆的前两天,陈巧儿便在监墙上写了一封血书后撞死在了狱中。而其子王继也由此下落不明,给陈巧儿收尸的时候。牢头也注意到了墙上的血书:
我本清白如雪,怎奈天降冤狱,什么正大光明,什么朗朗乾坤,官官皆为相护,让我世道无良。
明镜不明,清官不清,天日混沌,生又何干?死又何干?尔等害巧儿枉死于此,日后必遭惨报,我着红衣而卒,必将化厉鬼血我冤屈,我冤不洗,从今宝庆无宁日。
这两段血淋淋的绝笔,看得牢头也是脖颈子冒虚汗,再看地上,陈巧儿十指皆破,通身鲜血淋漓,狞目而终,身上的死囚服本就是红色,经鲜血一染已经变硬,更是让人毛骨悚然,也不知道这陈巧儿到底是死于撞壁,还是失血过多。
其实,连牢头的心理都明白,这陈巧儿肯定是有冤屈,一个女子,若真毒死了丈夫,怎么可能还留在店里心安理得的做买卖?无奈,这件案子是开封府的包青天亲点的大清官张翔亲自审理的,且案宗已经上报刑部,想申冤又谈何容易?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却有其事,陈巧儿死后不久,衙门的监狱便开始闹鬼,夜晚总是隐隐的听见有人又哭又笑,不少犯人和牢头都曾亲眼看见以前关押陈氏的牢房里有一个黑影晃来晃去,且伴有啃咬牢门的声音,吓得惶惶不可终日,县太爷刘桐也怀疑过是陈巧儿的冤魂作祟,便也请过一些人来看,但此时陈巧儿尸身已埋至城外,所有来看的人并不认为此事与陈巧儿有关,但也都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说县衙怨气冲天,不宜久置。
后来,这刘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县衙迁到了别处,衙门不迁还好,这一迁走,周边老百姓反而遭了殃,以前大牢闹鬼还只是局限在牢房里,但衙门这一迁周边反而闹起人命了,这县太爷姓刘,而县衙搬走后,周围所有姓刘的人便开始相继猝死,而且死法匪夷所思,甚至听一个老妪叙述,一个叫刘良的人本是个铁匠,在县衙刚迁走当晚便关了自家的铁匠铺,开始在屋里画像,这老妪本想让刘铁匠帮忙打一把菜刀,便上门去找,哪想到,进了刘铁匠家后便大惊失色,原来这刘铁匠在屋里画了一屋子的“酷刑图”,有砍头的,有腰斩的、有凌迟的,甚至还有像传说中阴曹地府那样把人放到油里炸的,而图上受刑的人清一色全是刘知县的长相,画的惟妙惟肖,老妪吓得当场就背过气去了。而当这老妪醒过来后,才得知这刘铁匠在一夜之间把周边十几个姓刘的都杀了,死法就是其墙上画的“酷刑图”中所画的死法,而其自己也已上吊身亡,此事传出,全县哗然,甚至还有人传说,当时陈氏戴的手铐脚镣都出自这个刘铁匠之手云云。
三年之后,王家布庄的代理老板王亮,因为赌钱欠债,便想将王家布庄抵出去。而就在一个号称吕铎的人前来收店铺的时候,王亮却忽然神秘的失踪了,找不到王亮,吕铎便与掌柜的谢老六吵了起来,说自己已经付了五千两的定金。而且拿出了王亮画过押收据,吵吵着让谢老六要么交店铺,要么退定金,五千两可不是小数字了,这王家布庄加上城东的两家分号连房带地加上货全卖了也就值八千两不到,如此数目。谢老六就算想退也没那么多现银啊,没吵两句,这官司便闹到了衙门。
此时,上一任那个糊涂县官刘桐已经告老还乡了,接任的县令叫何永万。三榜探花出身,名义上是包拯的门生,刚上任便赶上这等案子,便想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案件查个漂亮,接手案子后觉得吕铎既然有字据在手,便应是王家布庄赖账,于是便是把王家布庄的伙计全部压到了衙门,逐个分开严刑拷打。这一打不要紧,一个叫徐二的伙计实在耐不住板子,便透露了这么一件事:平时掌柜的贪钱的事店铺里谁都知道。但却没人敢管,而王亮既然名义上是代理东家,店铺的房契便都放在王亮那里,自己曾偷听到谢掌柜的曾与王亮私下商量想买下布庄的事,但因出价过低而被王亮拒绝了。两人从此后便没说过话,后来不久便出了王亮外抵店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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