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龟兔跑龙虎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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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禁有些好奇，觑着左右无人，便蹑手蹑脚地溜了过去。

好哇，光天化日之下，这老头竟在凶残地屠杀一只肥猫。

他们瞪大着眼睛看着那只待宰的畜生，听着那一声凄惨而微弱的“喵”叫，心头不觉有些恻然。

这条可爱的小生命啊，昨晚还在七星楼那温暖如淳的厨房里享受美食的娇宠，而如今，它却在这冷冷清清的荒郊野外，沦为了他人砧板上的美食了。

没错，它就是田二临走之前一直在寻寻觅觅的“龙骧”。

真是天有不测之风云，猫亦有旦夕之祸福啊。

飞奴昨晚偷过他的酒，所以他知道这个老头是个瞎子，故而二人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地隐蔽自己宽阔的身体，只互相用眼睛提醒对方将脚步尽量放轻些放缓些。

昨晚初尝酒之真味的他们准备再偷他一次。

话说这位公孙老头好不容易摆脱掉了那把乏味无趣的吕耶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一早上，他都沉浸在这种无以伦比的喜悦之中。

离开客栈时，他顺手牵“猫”，牵走了“龙骧”。

师潇羽唤田二过去喝紫苏饮时，从田二那儿得知，此人姓公孙，那名叫吕耶剑的不是他的仆人，只是奉命护送这个公孙老头去往他的弟弟那过年的。原本她还想临走前去拜望他的，可谁想他一早就走了，急得那吕耶剑杵在那恨恨直骂。

而就当田二满世界寻找“龙骧”、吕耶剑满世界寻找他之时，他早已家带着它离开了七星镇。

此刻，他一个人蹲在这阒无一人的荒地里，准备安安静静地享受一顿美妙的午餐，以庆贺自己重获自由。

可是，没有了吕耶剑，他就真的成了一个瞎子，连杀一只猫都成了一件难事，折腾了半天，他才把那一身又厚又软的猫皮给剥了下来，投进一旁正冒着热气的破罐里，预备着吃完猫肉，再暖暖地喝上一碗“龙虎”汤——也不知他从哪里刨来一条蛇，和着猫肉一起下了汤。

趁着“龙腾虎跃”正激烈之时，公孙老头则优哉游哉地闭上眼睛打了个盹——早上起得太早，趁着这个时候，赶紧睡个回笼觉。

当他一觉醒来之时，他才发现他的“龙”和“虎”都化成了一堆骨头，连汤汁都没剩下一滴。

他一个人在荒地里指天画地地发了一通脾气后，觉得无趣，又不得不忍着饥饿，满脸懊丧地走出了那个小土坡。

雪地难行，那段百步远的小土坡，他蹒跚着走了近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才翻过土坡，远处隐隐的马蹄声随风而至，向他宣告了他这个“愉快”而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即将结束。

听到这个“消息”，他哭笑不得地仰头“望”了“望”天空，然后如释重负般躺进了深雪里。

或许，他应该感到庆幸，他没有吃到那身猫肉。

班奴和飞奴吃完喝完之后，一个眼睛瞎了，一个耳朵聋了。而直到此刻，他们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龙骧夜里出来活动的时候，溜到了师潇羽的房间里，打翻了一个药瓶，还偷吃了里面的几颗药丸，连那药瓶也被它啃掉了一半。

那是昆莫交给师潇羽的药瓶，药瓶本身就是师旷之聪，药瓶里面装的是师旷之聪的解药——离娄之明。

祁穆飞前晚打开药瓶时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师旷之聪，离娄之明；一药一解，终不得解；双药齐至，聪明自至。”

他懂，这是昆莫在向他表示某种诚意。

要知道，在离娄之明和师旷之聪两种毒药的使用人群中，其结果从来都是聪与明，二者失其一。从未有过二者兼得的例外。

不过，昆莫也明白，祁穆飞是有能力实现这种例外的奇迹发生的，但这势必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和相当大的精力的。

所以，昆莫破例将两味解药一并献出，就是一种莫大的诚意。

不过，祁穆飞没打算接受这份诚意，因为师潇羽根本用不上。但他也不想这害人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遗祸别人，所以他原本打算将这两味解药一并销毁，只是后来吴希夷来找他，他便搁置了下来。

直至离开七星楼时，南星和竹茹才发现药瓶空了。

谁也没想到那只贪吃的“龙骧”竟这般饥不择食，更没想到的是，这只贪吃的猫儿竟被两个更为贪吃的昆仑奴给吃了。当然，班奴和飞奴做梦也没有想到贪吃一只猫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按说呢，“双药齐至，聪明自至”，这两个人若是一起吃了猫肉喝了猫汤，是断断不会有这样的后果的。

怪就怪这二人中有人太过自私，将这一“龙”一“虎”给独食了，只剩下一罐“龙虎汤”留给了另外一个人。却殊不知，这两味留之于猫身的毒药加热之后有一独特之处，师旷之聪残留于肉身而不溶于水，离娄之明则出脱于肉身而溶于水。

昨，黑面佛在落星墩初见到二人时，真是恨不得把他们的左耳给割了，然后扔到昆仑山上把他们活活饿死。

这两个人也识相，知道自己办事不力惹恼了师父，就拼命地想用自己的本事证明自己还是有用处的。这不，昨晚他两人把不言和不语折腾地一夜没睡，若非林江仙，或许不言、不语此刻还在半路上受他二人折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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