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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潇羽抱着那个装有玄木令的木匣走出素问轩时,松音和丁香正立在与素问轩一墙之隔的“来舍”廊檐底下。
松音倚靠着檐柱,仰望着屋顶上某个模糊的影子,黑魆魆的,看不清影子的形状,也看不清影子的轮廓,甚至连它的位置都是不确定的。那是黑夜的守望者,她守卫着这方土地的领空,只要有她在,这片天空下就永远都会有一道星光在;同时,她也俯瞰着这一方领土之外的一切黑暗,那远的、近的、正在发生的、即将发生的黑暗势力都逃不过她那一双黑色的眸子。
她是一颗永远都不会凋零的星,也是一颗为人照见光明的星。南星,每当夜幕降临之时,便是她升起之时。
丁香亦倚靠着檐柱,凝视着“来舍”内一个正在灯下埋头用功的身影,那个身影并不高大,但很清晰,印在窗纸上就像一张温柔而安静的侧面剪影,那突出的前额,那笔挺的鼻梁,那念念有词的嘴巴,那脉脉无言的眼睛,仔细看,你甚至能注意到他的眼眸其实是会动的,每次一段时间的凝滞之后它都会眨动两下。
他是千金堂里未来最有希望的明日之星,也是千金堂外备受关注的东床之选。杜衡,祁穆飞唯一亲授医术的学徒,按照他如今的成就与努力,将来不可限量。
松音和丁香,倚着同一根檐柱,目光在彼此的前方延伸着,延伸的尽头,一明一暗两颗星,在各自的世界里闪耀着光芒。暗处的她很早就注意到了来自身后的目光,而明处的他却一直没有觉察到寒窗之后那道害羞的目光。
听着素问轩的推门声,松音立即迎了上来,丁香紧随其后而来,给师潇羽披上斗篷,又给师潇羽换下了那个已经冷却的袖炉,递上了一个新的手炉。
返回鸣萱堂的路上,师潇羽突然想到什么事情,想问松音,但她却先扭过头来对丁香说道:“丁香,晚上祁爷约了我在勺药之和用餐,我素日的饮食都是你经手操办的,所以,你还是去那边照顾着吧,这样,我更放心些。”
丁香听着二人要一起用餐,欢喜不已;又闻师潇羽对自己委以重任,她更是感激。二话不说,就愉快地便往勺药之和奔去了。
将丁香支开后,师潇羽问了松音一个问题:“我让你送去的东西,可送到了?”
松音领会地低声回道:“送去了。”
“可是亲手交给杏姐姐的?”
“是,奴婢亲手交到杏娘手上的。”
“那就好。”走在前头的师潇羽并未察觉到松音说话时眼神中掠过的一丝闪烁,只是欣慰地自叹了一句。
“娘子,请恕松音说句不该说的。”
师潇羽瞥了松音一眼,听着她带着几分怨艾的口吻又说道,“娘子如今和祁爷重修旧好,又何必去理会那位杏娘的事儿呢?何况这件事儿还和墨……墨家有关。”
“重修旧好?我们‘好’过吗?”师潇羽反诘道,瞧着松音讶然的表情,她转过脸问道,“你们都是这么以为的?”
“不是吗?”松音一脸困惑地反问道,如果不是,又怎么会去勺药之和一起用膳呢?
师潇羽转头不答,慢慢地往前走。
脚下的路,她俩都是第一次走,所以都有些不适应,遇到岔路口,主仆俩只能通过交换眼神这种主观的方式来共同商量并决定该走哪一边,因为是共同决策,所以即使走错了,谁也不会因之懊恼或自责,相对笑一笑,错误的路也会走得很开心。
“松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我身边的?”师潇羽在前面问道。
“奴婢打小就跟着主子啦!”松音讶异地扑闪了几下眼睛,心头略一掐算道,“已经快有十年了。”其实,师潇羽并非不知道,对于自己这个身边人,她一清二楚,有时候连对方的一点小心思也逃不过她的法眼。
“你觉得祁家好吗?”
“呃……”
松音听得茫然,心头泛起一丝莫名的紧张,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稳妥。支吾了半天,挤出了三个字:“还不错。”
“你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吗?”
“娘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回答问题的人答得很认真也很郑重,似乎要以此来表明自己不离不弃的意志,因为她敏锐地嗅到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气息——自己行将被抛弃。为什么要这样问,你是不想要我了吗?松音觉得很委屈,也很难过。
“那如果有一天我走了呢?”
“……”松音不忍回答,也不愿回答。
“别这样!我终有一天是要走的,不是吗?”师潇羽转过身来,用自己那被手炉温暖的纤手紧紧攥着松音那冰凉的双手,并用温和的语调极力宽慰着松音,再次询问道:“说,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怎么办?”
松音并不明白师潇羽的“走”意谓着什么,她还以为师潇羽是在询问自己关于主人去世后的自我打算。那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情,起码不是明天后天那样迫切,所以她没有打算过;而且,于她的身份而言,这本也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
所以,此刻忽然问起,她是全然没主意的,只好答道:“但凭娘子安排。”
“一辈子留在祁家,你可愿意?”师潇羽看着她,问道。
松音有些彷徨,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么多年,陪伴师潇羽、追随师潇羽,已经成为她松音的全部,她根本无暇去作别的念头,更遑论为自己的将来作一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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