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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站了许久,却没有对话,各怀心事地望着湖面,仿佛已经全然忘了敌人的存在,也忘了彼此的存在。
那一刻,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时间仿佛开始倒流,两人不由自主地重温起了昔年并肩看日落的脉脉温情,也重拾起了旧时抽刀断水流的泠泠弯刀。夕阳西下,碧水沉刀,被烈日炙烤的大地逐渐褪去余热,沉寂的夜幕在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叹声中无声无息地从天而降,一点一点地将那血染的天空染成了一片苍茫的黑色,就和他们眼前的夜一样,一眼望不到边。
突然,侯度转过头来,轻声唤道:“玉蕊——”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看得出来,他这一声呼唤是鼓足了勇气的,不过,也听得出来,他这一声呼唤最终还是胆怯了。
“嗯?”玉蕊的思绪仿佛还停留在过去。
“方才日落,你看了吗?”侯度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玉蕊。
听到侯度提到日落,玉蕊的心怦然一动,似是被对方触动了某根心弦,但她强抑弦动,淡淡地回问道:“浮云蔽日,还能看到日落?”
“眼睛看不见,但心能看得见啊。”见玉蕊反应冷淡,侯度的语气略有些讶异。
“是啊。”玉蕊微微一笑,半是附和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有些东西眼睛看不见心却能看得见;而有些东西眼睛看得见,心却看不见。”
玉蕊的语气和话里都分明别有深意,作为秋水堂堂主的侯度尤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不可能毫无察觉,他似笑非笑地抽动了一下嘴角,心口感觉被一把冰刀给戳中了一样,刺骨的寒,刺骨的痛。
“玉蕊,你最近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凝噎片晌,侯度徐徐转过头来,望向玉蕊,怅然若失的眼神定定地落在身边这个女人的脸上,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追寻昔日的某种痕迹。
但玉蕊却毫不留情地把头扭了过去,就像是把一扇通往过去的大门给彻底关闭了。
她冷冷地问道:“最近是什么时候?以前又是什么时候?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
一连被问三个无
理的问题,侯度的脸色有些难堪,一副理屈词穷的窘色写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以前你不会这样跟我说话。”
“以前你也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玉蕊以牙还牙道,“准确来说,自从师父去了秋老阁,你我就不再说话了。”
至此,两人的话题似乎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但是侯度还不打算就此终止话题。
“你还在怪我当年没有给师父说情?”侯度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黑暗而冰冷的湖面上,喉咙里一股气流哽塞住了他的声音,但是他强忍着疼痛把那股气流咽了下去,为自己辩解道:“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我说了没用。”
一样的说辞,一样的口吻,从同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尽管时隔多年,但它依然无法取得听者的谅解。
玉蕊冷冷一笑,带着一种嘲讽意味更重的语气说道:“是,你那时是新上任的秋水堂堂主,说话无足轻重,说了也是白说。但是当时如果你能和我与公输堂主一起上谏挽留师父,师父现在起码可以留在尚贤堂,而不必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那个无人问津的秋老阁里。”
玉蕊越说越激愤,越说越悲伤,一想到亦师亦父的老郎古稀之年还要孤苦伶仃地独守山秀芙蓉庄,她的整个身子再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泪水也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我说过,这是师父他老人家自己的意思。我没有骗你。你不愿相信,那就算了。”侯度的辩解依旧延续着十三年前的风格,不懂得婉转的语气丝毫没有给二人几乎已经陷入僵局的对话留任何转圜的余地。
但出人意料的是,玉蕊这次的语气却出现了“转机”。
“我信,我信这是师父的意思。他一向爱重你,又怎么舍得让你去那荒凉之地蹉跎岁月虚度光阴呢?”
玉蕊抹去眼角的泪花,褪去泪水温度的眼神定定地望着侯度紧绷的侧脸,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张映满红霞的脸庞,晚风拂过,云霞之间还会腼腆地露出一丝纯真的笑影。
可陡然间,一阵冷风刮面而来,一下子吹散了她眼前的幻影,那深深印在她脑海里的笑影就像一个泡
沫一样瞬间破灭了。
冷风不期而至,也让一旁的侯度不由得为之一颤。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我也多说无益。”
侯度咬着牙忍痛道,目光坚定地望着视线的前方,没再否认,也没再分说,仿佛那视线的前方终会替他向她作出一个完满的答复,所以此刻,他不需要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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