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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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儿子是人中龙凤的话，那么堂邑侯就是一表人才、百里挑一的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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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长公主嘴角上扬，轻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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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彻对娶妻生子本就不是很上心，如果不是心仪瑞安长公主，他大可一辈子不婚，届时爵位被朝廷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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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他奉旨尚瑞安长公主，夫妻二人年纪老大不小了，勉强生子简直是强人所难，建安帝也不要求夫妻双方一定得有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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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瑞安长公主才想到收养义子继承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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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义长公主消息灵通，听到风声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只是她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不代表瑞安长公主也可以跟着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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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义长公主又气又恨，“姐姐，你不必这样羞辱我的儿子。他即便比不了那些天才，却也是青年才俊，你自己没眼光看不上，就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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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不客气？”瑞安长公主神色欣然，“想要去皇上跟前告我一状，说我与大将军早就暗通曲款、男盗女娼吗？不好意思，本公主还真的不怕，反正这圣旨赐婚，已成定局，莫非皇上他可以覆水回收吗？再者，沁水大长公主之前养面首无视了驸马，最后还与义子留下了种种绯闻。这一点，你似乎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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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嘉义长公主的面色愈发恐怖阴森了，她咬紧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你与大将军是否有私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揽前廷后宫、勾结外戚，视为谋反，这桩桩件件，姐姐，你确定能够逃过一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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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长公主霎时抬起头来，眸光寸寸变冷，面无表情地盯着嘉义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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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结外戚，前朝后宫连接，是大罪，换成一个多疑的帝王，那么瑞安长公主早已经是刀下亡魂，死无全尸了，更不用说邵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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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关窍，瑞安长公主轻笑一声，“倒是本公主小看你了。的确，皇上最忌讳外戚干政了，本公主要是一早就与大将军有私情，邵家威名赫赫，他们还与本公主有关，将来本公主一声令下，邵家死无葬身之地。嘉义，你的心还挺狠的，只可惜了，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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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建安帝最忌讳有人与他争夺权柄，包括且不限于把持朝政的太皇太后，当年他碍于孝道可以隐忍，可是现在呢？唯我独尊、权威渐盛的天子，岂容有人手脚不老实，伸出多余的手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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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罪名成立，那么瑞安长公主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毕竟，她的确出降到武国公府了，她与邵家的联系已然十分密切了，思来想去，建安帝这个多疑独断、薄情自私的皇帝，会容得下昔日疼他入骨的亲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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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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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邵家又是不一样了。那是他精心打造的一把天子剑，根基浅薄，可以任他喜好罢免，说句不好听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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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衰荣辱，尽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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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长公主与邵家关系如何，没有人比建安帝更清楚，当然，手揽前廷后宫兴风作浪，是真是假，天子大概是最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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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就去说，昔日皇上与冯氏闹得不可开交之际，是本公主找了邵家助他一臂之力，这份恩情，有谁比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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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长公主不紧不慢地叙述着，全然不顾嘉义长公主毫无血色的脸庞，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将军与本公主是否有私，皇上不在意，邵家人帮了他很大的忙，单论这一点，他凭什么计较那虚无缥缈的私情？而且，你还不知道吧，本公主深居简出多年，从不过问朝政，甚少提议皇上做什么，本公主有没有野心，有没有那个能力，莫非皇上不比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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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帝的确多疑薄情，单单看那下场凄凉的丞相以及若干功臣的结局便可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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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成就霸业的英主素来不缺识人之明，建安帝眼光毒辣，每个人的心性能力他都揣摩得一清二楚，璞玉稻草，也可分辨出来。正因如此，他才敢大胆任命那些身份卑贱者去完成他们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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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的认可启用，即便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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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长公主此话意在提醒嘉义长公主，邵家于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前去进谗言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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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义长公主缓缓起身，似笑非笑，“姐姐，邵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军功赫赫是他们，权倾朝野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如何不让人忌讳？大将军一直拖着不成亲，你该不会认为他是无意婚事吧？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邵家处在风口浪尖处，随时随地就会粉身碎骨，盛极必衰，姐姐未免也忒高估皇上的恩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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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有根基的平民家庭一跃而上，短短数年，成为了众人眼里的显贵。富贵显赫之际，这朝野上下有谁不羡慕嫉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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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屈居人下的，最起码，有的人就不是，比如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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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风光是风光，但后续没有继承人支撑，顶梁柱一走，到时候他们的权势滔天、飞黄腾达，不就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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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长公主回之一笑，“本公主从不高估皇帝的恩宠，也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猜测天子心意，邵家是有功之臣，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应该的，皇上何需忌讳他们？更遑论，邵家结亲的人家里，除却顾家称得上一句百年望族，其他人呢？要么无子，要么清白人家的小姐，哪一点够的上强大的外戚势力了？嘉义今天不是过来和本公主说过继者一事吗？那好，本公主拒绝你的儿子，还请你无事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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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挑拨离间，本事还是菜了点，邵家与建安帝的联系十分紧密，根本就不可能分得开，妄想通过帝王权衡之术，从中作梗，也不看看她自己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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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妹妹言尽于此，姐姐不相信就算了。大将军的义子，我们燕家配不上，就此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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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义长公主冷哼一声，闹了个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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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长公主久久不语，一边侍候的侍女见状出声唤道“长公主，嘉义长公主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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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本公主晓得了。”瑞安长公主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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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会意，上前捏肩捶背，主仆无话，厅堂内寂静极了，微风轻轻起，花朵儿向阳绽放。过了一会儿，瑞安长公主忽地开口“你们说，本公主要选谁当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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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邵彻都老大不小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孩子的可能了。也是如此，她才想着从无依无靠的孩子身上下手，挑一个资质不错的好好抚养，将来继承邵彻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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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继一事，她提前与建安帝打过招呼了，建安帝也同意了，还说她有了人选，便立刻下旨封为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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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到，嘉义长公主消息这么灵通，眼巴巴地过来求她过继燕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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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恭声说道“此事长公主自有定夺，奴婢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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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瑞安长公主语气平平，“本公主要你说，你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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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要的人选，大概可能找到了，不妨听听别人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