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路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十四章 溘然长逝,寻南记,西子路人,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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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风哥哥!”
武贲军驻扎的军营内,林落在帐内徘徊不定,烛台上的烛火已经燃烧殆尽了,她焦灼不安地望了一眼,转身就换上了新的蜡烛。
烛泪堆积在烛台上,晶莹如琥珀,但却如烂泥般瘫软。她摸着那一块掉下来的烛泪,捏在手中还稍显灼烫,手指被轻轻刺痛着。
一个转身便向前走去,手中的烛泪被她摔在地上,分为两瓣。刚一撩开帘子,迎面就撞上了林寻。
林落猝然止步,停在那处,先是在林寻脸上定了一眼,接着移开目光,在他背后寻找唐谷溪。
只见唐谷溪从他的身后走了过来,夜雾中看不清她的脸庞,远处地上篝火的光亮照在她身上,映得她的侧面火红如血,仿若地狱中的鬼魅,幽深莫测,形如走火。
“林落,信呢?”她站在了林落面前,红着眼眶。
林落眸光微颤,注视着她的脸颊,咽了口唾液,拉着她转过身就往营帐内走。走至桌案旁边,她拿起桌上那稍微皱褶的信纸,缓缓递到了她面前。
唐谷溪眸中即刻又溢满了泪水,可是她强忍着没有掉下来,伸出手去,颤颤巍巍触摸到了纸张的边缘。可是刹那间,那信纸仿佛变成灼烧的炭块似的,带着火焰、带着热气、带着嗞嗞的声响,那样烫手,那样令人不敢触摸。
林落一直紧捏着那信纸,低头凝望着她颤抖的指尖,如同烛火般摇曳凌乱着。她一言不发,亦不敢抬起头来。
最终,唐谷溪拿过了信纸,随着纸张靠近她面前的同时,眸中的泪终于再次掉了下来,宛若豆大。手中白纸黑字,邹黎的语气平淡悲戚,字迹清晰有力,将前前后后的事娓娓道来,字字如针,句句成剑,直直刺入了她的心脏。
最后一行:斯人已去,莫自成伤,为师老矣,心念已凉。徒儿前路漫漫,朝曦之光,万不可回头履冰,兀自生恨生怆。惟愿早日忘怀,余生可期。自此之后,再不通函,望尔谅解。
师邹黎,手谕。
泪珠一颗颗落在信纸之上,很快便将信纸浸湿,墨渍晕染开来。她手里紧攥着这张薄纸,手心微微发着汗,一手抓在旁边的烛台上,跳跃的火苗从她的指间穿过,她却全然无知觉一般,身子慢慢弯了下去。
林寻一看,急忙将桌案上的烛台夺了过去,才不致使她的手指被烫伤。
唐谷溪瘫坐在地,身子半伏于案板之上,泪如雨下。她胳膊放在桌上,双手再次在眼前抚开了信纸,可无奈眼前已被泪水封闭,视线模糊不堪,信上字迹再也看不清。
偌大的营帐之中,暗处如漆,亮处如玉。地上高高竖立着几个烛台,烛火虽通明,但却依旧摇曳晃动,将三个人的身影照得散乱无形,模糊虚幻。林落和林寻立于左右,皆不发出任何声响,沉闷的气氛将帷帐团团包围。
营帐之外,荒地上篝火殆尽,烟雾袅袅,猩红色的火光在烧尽的柴木上苟延残喘,发着微弱的奄奄一息的星光。围在火堆旁边的士兵越来越少,渐渐地都走入营帐之中,歇息入睡了。
唐谷溪不知哭了多久,当她觉得泪已流尽,浑身瘫软,再也无法起身的时候,营帐口像是闯入了一个人。林落和林寻都扭过头去,见齐煜走了进来,望着他们三人神色凄然。
她扭过头去,依旧看不清齐煜的身影,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嗓中却未发出一句声音来。她想要用力站起来,可就在那一刹那,眼前却突然一黑,当即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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