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故人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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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指了指域外天魔那一团无定无状的黑光，向玄霜道：“让玄印宗师修行的天魔法门，我也修行过。他遇到的这个陷坑，我当年也遇到了。当日，也是域外天魔借我初步成就天魔一道时，将意识投影而来，落在我以魂魄之力凝结的天魔形象中，和我做了一番有关夺舍的攻杀。”

“当时身有一件宝物，正好派上了用场，将这位天魔先生降临而来的那道意识镇压住了。”

域外天魔在一旁插话：“若是你没那宝物，本尊当日就已经成功了，哪儿还有现在这许多事情。”

许七也不理域外天魔，继续说着，“之后，这位天魔先生又降临了一道意识，和我很有一番争斗，倒是没个结果，只是定下了一个赌斗的约定。日后修行到了关隘处，这位天魔先生就会再来攻杀我，彻底定下成败输赢。”

“除此之外，有不少天魔一道中的秘法，都是这位天魔先生给出来的。”

域外天魔在一旁悠悠的道：“是啊，可是得了本尊不少好处呢。嘿……得了这许多好处，纵横来去，你难道就不念本尊半点好处？但凡有个念及本尊好处的心思，都该将意识直接交给本尊，反正你也受用了这许多寻常难以得到的东西，将意识给了本尊，你也不亏。”

“天魔先生这话差了。”许七道：“天魔秘法是天魔先生给的不假，但这也是我用修士的神魂跟天魔先生换来的。公平交易，合情合理，可没什么亏欠。天魔先生要夺舍我的本心意识，照着你我的赌斗约定，到时候下手攻杀就是了。”

本心意识，是一个人的根本所在。若是本身意识被人掌握，从神魂、元神中洗去了，那就能取而代之。到那时候，元神、神魂不变，其中的本心意识就成了另一人的。

本心意识一旦被抹灭，元神、神魂即便存在，也都意味着这人已经彻底消亡，再也不存在了。

寻常夺舍之道，是将旁人的魂魄、神魂或者元神直接抹杀，占据了肉身作为庐舍。若是夺舍的手段用的不够高明，或者占据了肉身的神魂、元神和这肉身不能十分贴合，就都能被人看出痕迹、破绽。

但抹灭元神、神魂之中的本心意识，就是从这根本上入手，夺舍元神。一旦成功，任是手段再怎么高明，元神再怎么强横的修士来探查，也看不出半点破绽。

这种手段，在人间的修行道上也时常被人提及，被视作夺舍手段中的巅峰。但因为本心意识这种东西实在是无形无状、难以捉摸的存在，根本无法真正入手。所以这虽然是夺舍手段中最为高明的一种手段，但因为无人能够运用，就更像是一种推论了。

若说天魔能够做到这种事情，那还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天魔的根本就和人身不同，在魂魄、意念之类的地方下的功夫，不知比寻常修士多了多少倍。在这一道上的成就，也是人间修士比不上的。

许七和域外天魔之间早有赌斗的约定，此刻说起这件事情来，都颇为轻松。

玄霜在一旁看着，实在是难以理解许七和域外天魔之间的关系。

若说天魔说起这种事情十分轻松，那倒还算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事情能成是他的收获，即便不成，他也没什么损失。

许七的轻松随意，他就实在不能理解了。本心意识被灭，如同身死，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许七将这事情随口说来，看起来全不在意，落在玄霜眼中是要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至于二者之间所言中透露出的其他事情，就更让玄霜无法理解了。

这位许庆之许先生，用一件法宝，关押了这域外天魔的一道意识？

域外天魔来去有无，无从捉摸，无从触及，得是怎样的法宝才能将他的意识困住？

听起来，这位许先生还给了这域外天魔一句肉身，让他能够在人间自由行走？

这……

且不说天魔借着肉身在人间行走，是否会伤及旁人的性命。这天魔，日后可是要攻杀许先生的，哪有让他的意识投影在人间随意行走的道理？真到了赌斗的时候，天魔攻杀意识的同时，又用那借着肉身行走的意识分身在外攻杀，不就立刻是内外受敌的局面了么？

即便将生死性命视作儿戏，也没有这样资敌壮大的道理啊！

“唔……”

许七看看一旁面色不断变幻的玄霜，知道眼下的局面与他而言该是很难理解的，心中该是有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但许七和域外天魔之间的事情，本身就十分复杂，不是眼下一两句言语就能说的明白的。玄霜心中虽然有种种不明，眼下也不是跟他说其中原委的时候。

向玄霜点了点头，许七道：“玄霜先生，其中的事情留待日后有个闲暇了，我再同你细细分说。眼下么……这位天魔先生该是没有对你和玄印宗师的恶意的。”

“说的不错。”域外天魔道：“那元神小辈……本尊对你，对这一方世界的人，都没什么兴趣。这一点，你可放心。”

玄霜看看许七，又看看天魔，应了一声：“……嗯。”

“这么说来……”许七拍了拍手，望着天魔：“天魔先生到底是什么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