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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着巨大精神压力的神尾早已焦头烂额、方寸大乱,在各种信息的焦灼中,压抑的气氛简直令人抓狂,神尾到现在为止精神还未崩溃还称得上是心理素质过硬。卫戍师的战略机动,硬生生将神尾师团截断成为互相隔绝的两个部分,虽然被分割开来的各个部分还有相当地实力,但在态势上来说是坏地不能再坏。要想摆脱被动局面,神尾可以有三种选择:第一,后卫部队以放弃背后、侧后防御为代价,向卫戍师发起不计牺牲的牵制性攻击,希望能够拖住卫戍师地注意力。同时让前卫部队,也就是师团主力趁机突围;第二,两部分部队以打通联系为第一目标,集中精力猛攻卫戍师防线,希望能够从中凿穿一个口子,使师团主干能够得到保存;第三,两处部队均专守防卫,等待来自国内地增援。
第一种方式最为积极。采用了类似于壮士断腕的手法,如果将后卫部队这1万余人投入到不计牺牲的进攻作战中,即便不能突围也足以牵制国防军的注意力,减轻对前卫部队的压迫,如果前卫部队此时突围,神尾估计被包围的近5万人马至少有一半以上能够全身而退。但这种最积极的作法也是最引人争议的办法,能有一半以上部队突围,不错。不过同时也就意味着还有近一半人员地覆亡。这已经不是断腕,而是自废双臂了,纵然保得命在,又有什么意义呢?第二种方式看来较为保守,也是最为常规的思路。但弊端不少。要想打通联系,必然要将原本用于防御包围圈的兵力用于进攻作战,能不能收到效果还在其次,起码国防军包围圈的攻势会更甚、更具压迫感。再者,即便前后卫打通了联系,也不过是重新确认了仍在包围圈中的事实,对于整体态势的改良并无积极意义,相反必然造成部队壅集,回旋空间和机动战场近一步缩小的事实。第三种方式看来最为消极和稳固,神尾虽然心里有些向往,但部下和大本营方面均颇有微词。稍微思考了一番便予以放弃。当然理由也是很充分的,容易被各个击破,士气容易直线下降。更重要地是,神尾对于增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三个师团的救援看来兵力不少,但主要方向却是指向朝鲜,让他觉得匪夷所思。固然,他能明白因为运输机动力的限制使得往朝鲜运两个师团比往山东运一个师团更方便,也明白在满洲施展“围魏救赵”的可行性。但缓不济急却让人跳脚。
在遭遇卫戍师地铁甲洪流后。神尾对战车的使用和威力认识更是深了一层,在发给大本营的电报中。他用较为详细的文字对此进行了说明:“……敌方出动了铁甲战车并伴随步兵冲击,速度虽然较骑兵为慢,但攻击力却远超过骑兵,无论是战车地小口径速射炮还是车载机枪,均对我军阵地形成了火力压制,我军无论机枪、步枪都难以对其进行破坏,山炮、野炮除非直接命中否则不可能将其摧毁,但由于战车处以机动状态,很难被炮火击中,一般的炮弹碎片对战车防御面并无杀伤作用。由于无法攻击敌方战车,本方士气下降的很快,士兵一般慑于战车的压迫感而放弃本方战壕……下层指挥官号召敢死队发扬武士道精神用集束手榴弹进行爆破,虽然较为有效,但由于战车一般伴随步兵行进,敢死队来不及冲锋接近就被对方火力命中……这种集火力、防御力、机动力于一体的新式兵器的出现大大改变了战场态势,帝国在将来亦有必要加以发展!我本人以为,对付战车最好的办法就是战车!”不得不承认,神尾对战车的认识和体会是相当深刻地,不枉他用1个联队的代价来进行学习。
认识是一回事,真正加以克制又是另一回事,在部队被分割包围后,第18师团已尝试了5次攻击,试图夺回失去的阵地,结果无一例外碰得头破血流而又毫无进展,反而在卫戍师的防御阵地前抛下累累尸体。经过一天的激战,卫戍师以5辆战车被摧毁和近500士兵伤亡的代价,不但成功地切断了敌人的联系而且还造成了约6000余人的伤亡,战果可谓辉煌。更重要地是,卫戍师地大胆穿插,给包围圈外的国防军进行压迫式合围创造了条件,神尾师团控制地战场范围近一步缩小,可投入作战的有生力量也日渐枯竭,特别是较为紧缺的药品、弹药、粮食等物资开始紧张起来。每时每刻都有日军伤兵因为缺乏救命药品而不治身亡,鬼子携带的山炮、野炮大部分只剩下了1~3个基数,有个别门野炮的弹药储备甚至降到了只有3~4发的低水平,距离废铜烂铁只有一步之遥。
纵观日军近20年来的两场重大战争,国防军总结出了一个重要规律,日军是不肯断然“壮士断腕”的,只要有部队陷入围困,友军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任何被包围的部队都可以指望来自他人的支援,只要自己还能够撑的下去。在军事上,这是一把双刃剑,优点是可以尽最大限度激发部队的积极性和士气,让其不会有孤军奋战的无力感,缺点也是明摆着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国防军大本营和山东前指参谋部正是吃准了这一条,没有在卫戍师穿插成功后尽快对日军后卫部队加以歼灭性打击,相反却一直施以不愠不火的打击,在战术上动起了“围城打援”的脑筋,逼迫或者引诱日军前卫部队返身对卫戍师进行攻击,让这部分日军去硬啃卫戍师的防御阵地,去硬扛卫戍师的战车力量。一方面让包围圈外围的部队得以喘息,另一方面则“坚定”神尾师团困守包围圈的“决心”。
果然不出山本首相的意料,五相会议闹成了僵持局面,海相和陆相作为吃了亏的军人代表,强烈要求报复,外相不反对报复也不反对救援方案,但要求在报复之前先对华进行外交努力,希望能够用一定的外交妥协来达成目标,主战派两人虽不满意,但亦不能否认加藤高明的主张。藏相的立场则是最耐人寻味的,他说道:“鄙人原则上不反对诸位的提议,但我想请问各大臣,对华战争如果继续延续,军费从何开支?国会能通过修正法案么?在国会通过修正法案以前,我们是否需要将海陆军连遭挫折的消息公之于众以博取他们的同情?”
海相和陆相不置一词,只能用鼻孔出气表示抗议。外相则试图解决这个僵局:“预算不够,可以通过举债来筹集经费,也可以发动民众进行捐款,我相信全体民众对此必定是支持的,将来我们打赢了,都可以在支那的赔款中要回来……至于真相,迟早是要让民众知晓的,我看就趁这个机会让舆论发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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