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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意琅夺下药先生手里的酒,摇头晃脑,慢悠悠的给刀疤的放回桌上。
药先生还没过得喉咙瘾呢,被金意琅夺下,十分不甘。想伸手去拿,又怯怕金意琅不给,自己失了脸面,再者那些带刀子的人面向极恶,万一他们以为自己要动手,一刀子砍了自己如何是好?不拿吧,实在对不住才刚那几口,真真枉费才刚的功夫,要知如此,不如一口闷完了算,实在可惜可恨。
庄琂低声地示意药先生:“先生,你坐下吧。”
药先生依依不舍,目光都在酒上,重回落坐。
见金意琅放下酒,那刀疤的扯出笑脸,又拿起那酒,想再给送回来。岂料,金意琅伸手横挡,瞥了他一眼,大意是:不必了!
刀疤的没应声呢,他后头的兄弟伙起哄了,都笑话药先生怎让个小丫头片子管,也有笑话金意琅不给面子。
金意琅拱手道:“我们出门有规矩,不沾酒。谢了。”
刀疤的哈哈大笑,退回原位,放下酒,道:“那……我们请姑娘吃饭。你们那桌子算我们的,如何啊?”
掌柜的呵呵道:“哎哟,爷,姑娘早给过钱了。”
刀疤的听闻,从腰间捞起刀,“啪”的拍在桌子上,怒对掌柜的道:“去!如数的将银子还给姑娘,那桌子是爷们请姑娘的。”
掌柜的道:“爷啊,没这规矩不是,钱到手了还给还回去,这生意咱们以后怎么做呀。出来做生意,图的是进账进银子,多进少出。这会子还回去,不就是出去了么?它不吉利啊”
可见开门做生意,懂场面,会说人话,客气几句,总不得罪人的。日后,客人们再来,还得来自家店。
刀疤的指了指掌柜的,欲言又止,再回头与黑斗篷与灰斗篷的说:“你们再回唐门跟老大说,今儿的油也甭用备了,车马也省了,有人给我们领路呢。”
那两人踌躇,道:“二爷,这……”
刀疤的道:“这什么这,敢情不信姑娘几个?”
那两人赶紧上马,听令似的,去了。
刀疤的接着笑吟吟对金意琅道:“姑娘,今儿就辛苦你们了。不过,爷爷我们不欺负人,你只管带我们去。若是半路跑了,或欺骗了我们。你也知道,这些哥哥的刀子不长眼睛的。”
金意琅“呵”的一声,冷笑几声,道:“威胁姑奶奶我呢?当姑奶奶我没走过江湖是不是?吓唬谁呢!”
刀疤的哪里管金意琅的话,向弟兄们招手,吩咐:“给他们换辆宽敞的马车来。他们那辆车子太小了,挤得我眼睛疼,我替他们难受。”
手下得令,退去两个,没一会子,牵出一辆宽棚马车。
刀疤的道:“我们等着姑娘诸位吃饱一块儿上路。”
金意琅咬嘴唇,想了想,这么多人,真打起来,我未必是对手,何况我们这边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弱的弱,还得照顾呢。看来不能硬对着干。
寻思半会子,金意琅假装叹息,道:“我说呀,我们就去烟波渡外头逛逛,采草药的。你们要去什么十里红庄,我们又没去过,也不认识里头的什么人。恕不奉陪啊,你们大老爷们的,一脸的大侠样子,给个好行个方便,甭为难我们了。”
说完,示意小马子和药先生等扶庄琂跟三喜,要上马车离开的意思。
可刀疤的持刀横过来,挡住去路,任是不给走。
刀疤的道:“哎哟,可惜你们这一桌子菜了,都还没怎么吃呢!就这么被我吓唬两句不吃了,这会子改口迟了。你们去烟波渡采药也好,去十里红庄也罢。我当你们是萧家的人了。你这小娘儿们倒有几分像那老妖婆的脾性,若非跟你耗这么会子,我还不敢确定。如今,说什么也不管用,只管带我们去找老婆子!”伸手,请金意琅他们上大马车:“给他们收拾收拾,连桌带菜上车,随他们一路吃着去,甭说我们怠慢了。”
听毕,金意琅没耐性了,立马插起腰杆子,舔了舔嘴皮子,道:“看样子吧,诸位都是走江湖的爷们儿,欺负我们这些病弱女子,算什么好汉呢!我们那车子虽小,可暖和不是。我们愿意坐我们自个儿的车子,不劳诸位爷们儿了!”
刀疤的道:“那我们执意要你们上我们的车呢?”
金意琅猛然想着,大不了跟她们拼一场,真落在这些人手里,自己倒好逃,可庄琂她们就不好走了,再折腾一日半日的,误了医治时间可怎么是好?
于是,金意琅也不想再啰嗦了,摸了摸腰间。是的,她的腰间带子里隐藏一把软剑,若真拔出来,可真要大开杀戒了。
就在金意琅摸腰间之际,碧池将官镜言推给官之轩抱住,稍稍走上前。
只见碧池春风和煦,一脸娇羞,对那刀疤的道:“各位爷,我们确实是路过,寻药去的。爷爷们自然看见我们有两位重病的姑娘。”向身后指着庄琂和三喜,“实不相瞒,这些个病并非平常之症。”
刀疤的色眯眯的样子,望住碧池,道:“那是什么病?敢情京都城里没大夫治得?我可没听说光秃秃的泥沼地有药的,莫非你们去寻毒虫蛇胆做药引子?”
碧池灵机一动,接着上前,身软手软的搭在他肩膀上,轻声道:“爷,我们是京都城九胡同里的。爷知道,天南海北,什么客人没有啊,一时不小心染上点儿什么也有的。这不,我们如花美玉一般的姑娘白白糟蹋了。我们妈妈差我们出来医治,生怕呀,跟瘟疫似的染了别人,这日后啊,谁还敢来我们呢。爷,不是我说句诅咒自个儿的话,我们都是提性命不要的人,赶着给二位姑娘找药的。”
金意琅听得,很是生气,一把拉开碧池,瞪住她,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些个舔刀子血的人,难道分辨不出什么病不病的么?你可别胡乱给姑娘安那种见不得人的病,人家可还没嫁人呢!”又指着刀疤的道:“实话说了吧,我们姑娘遭人刮破了脸,下了毒,真是一会子耽搁不得。各位若行个方便,日后我自当感谢诸位。”
原本碧池憋了一肚子谎话,想用昔日那些烟花柳语软话欺骗他们,可谁知金意琅脾气直,性子爆,反而听了心中不和美,反嘴挑破了,真真不是一条心,猪狗一般的队友呀!
悔得碧池又是羞,又是急。
庄琂害怕碧池再说话,会被那些人为难,故拉住碧池,道:“姐姐,你别说了。”
碧池叹息一口。
当下,刀疤的道:“我瞧你们这些人可不简单,谎话一套一套的,可不简单啊!还的!哎哟,爷我没去过么?就你啊,穿的个什么呀!得,实告诉你一句,爷这些自然不信。说多了,越发觉着你们是老妖婆的人。这样吧,我们大车子一直由你们用,一块儿去。什么采药不采药的,赶着回十里红庄,那老妖婆兴许能救你们呢!”
说罢,回头对众兄弟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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