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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边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喘了几口气,然后艰难地打开车门下去,看得出非常吃力。
他并没有拿枪,只是从怀里抽出三大块白布,一块绑在腰间盖住伤口,另两块分别绕了几圈裹在下面两只靴子上,随后过来两步一手捂着左腰一手拉开后车门,先俯身示意骆阳平把石头还给他,然后再一点点将骆阳平的身子拉出来,最后翻身一用力又把人背上。
这时骆阳平才看清野边的腰部白布下有一大片深色,连外层衣服都湿了,“伤真的…不要紧吗?”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野边还是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地面,确定血没有滴在地上才迈开脚,四周林木浓郁,他背着骆阳平在树木间一步步走了好一会儿,最后来到一栋密林深处的木屋前。
木屋比寻常的森林小屋要大一些,但是很旧,看上去早已被废弃,也不知道是否曾是护林员的住所。
骆阳平望着这多少有点阴森的房子,心里泛起股发毛的感觉,先前明明已经进入有人气的地方,现在却似又回到人迹罕至的诡异世界,原来刚才野边把车驶离大路,本就是要来这里。
这壮汉走到木屋门前,转身把骆阳平放到台阶上,“鞋底不要触地”他同时说道,随后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副黑手套,“戴上,记住,在离开这里前不要脱下。”
骆阳平懂野边的意图,这个男人终究当过警察,知道不留下血迹和脚印,当然还有指纹,尽可能切断那辆美军吉普和这木屋的联系,于是他很配合地接过手套戴好,“这里是什么地方?”然后问道。
“你很快就会知道”野边边说边坐下双脚相互敲击,尽量抖掉靴底白布上的干土,当他站起身登上木台阶时,骆阳平才发觉他脸色很苍白,无论身体多强壮的人,失血过多都会是这结果,“也许木屋里会有急救用的东西”骆阳平只能这样想。
这时天边的鱼肚白里出现了一层淡淡的橘红色,透过树木间的缝隙传到骆阳平半睁半闭疲乏不堪的眼里,“就要日出了呢”他嘴里喃喃着,背上的肌肉已不止是无力,根本已经没有任何感觉,而且麻木正在向四肢扩散。
他想让野边等到第一缕阳光照过来再进屋子,但清楚这样做很自私。野边推开了看上去完全没锁的屋门,返身回来将双手穿到骆阳平两腋下把他拉起,像拽死尸一样把人往里拖。
就在骆阳平要被拖进门的一瞬间,野边却停住了,骆阳平抬头望了一下,只见这粗男就跟他刚才一样隔着林木凝视着那远方地平线的橘红,目中流露出的是一丝这男人眼神里从未出现过的眷恋。
时间仿佛刹那停止,野边目光直直盯着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淡淡的橘色倏然变得有点炽烈,终于,一丝金黄透过层层树木直射到这里,阴暗的树林像被剖开了一线口子,眨眼间就明亮起来。
那是凌晨的第一丝阳光!野边也在等着这缕阳光!
骆阳平本该高兴异常,然而此刻一颗心却沉了下去,那种不妙的感觉愈发的浓重,他似乎从野边的眼神中隐隐读到了什么。
然后他的身躯就被重新拖动,很快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一切又暗淡下来。木屋里非但看不到急救用品,甚至可以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除了中间地上有个也不知放了多少年的铁木炭炉,灰尘厚得几乎已看不清炉子的本来面目。
野边把骆阳平平放在地上,走到那个炭炉前,单膝蹲下,把手握成拳,“当”一声,这一击就跟专业拳击手般疾如闪电,骆阳平根本没看清他打在哪里,只见那炉子“嘎”的竟原地转了九十度,随后旁边两米处的地板,突然就开启,短短几秒内就露出个黑乎乎的洞口。
骆阳平疲惫地瞅着这一幕,完全不懂是什么操作,野边过来俯身将他抱起到洞口,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了下去。
周围一片漆黑,骆阳平转首上瞧,上头开启的地板又慢慢合拢,连那仅有的些许光线都消失了。
然而黑暗只持续了极短时间,“嚓嚓”两下,两盏白炽灯在下方倏地亮起,立刻照出了这地方的一切。
骆阳平咽了口唾沫,说是唾沫,其实只是个吞咽的动作,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喝过水,喉咙早已像干涸的河床一样。
这显然是个地下室,这栋森林老屋里竟然有个秘密地下室!
野边走到底部,那里放着张椅子,灰尘进不来下面,椅子还算干净,骆阳平就这样被摆着坐在了上面,视线对向前方。
然后他目瞪口呆,连呼吸都要停滞!
离他所坐的椅子大约五六米处,有一个与这里环境格格不入的巨大玻璃筒,竖立的筒内布满透明的液体,然而液体内并不是空的,而是漂浮着…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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