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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李薇卧室里的素馨花被挪到院子里了,因为它实在长得太大了。
其实每年花匠都要搬去换土修剪,但它是野花出身啊,一到春天就长得很快啊,长大足有半人高啊。李薇曾经欺负弘昐,说他夏天以前要是能长得比屋里这盆花高,她就带他去骑马,想怎么骑怎么骑。
注:弘昐两岁时。
当时那盆素馨刚搬过来,冒着嫩绿的芽,花匠修剪的像个大大的圆球(给花匠童鞋点赞)。弘昐看那花还比他低一点点呢,以为李薇在帮他作弊,高兴坏了,对她各种撒娇卖萌额娘我好喜欢你云云。
把李薇的心都快哄软了,但看他小豆丁的样子,还是不能允许他出去骑马撒欢。
一个月后,弘昐站在比他高一截的素馨花前,泪眼汪汪的谴责李薇。
李薇撑着当额娘的权威说:“咱们约好了哟,不可以赖皮哟。”
被真·赖皮的弘昐小朋友泪奔找阿玛主持公平去了。后来四爷抱着他坐马车去跑马的地里溜了一圈。
从此,弘昐学了一个成语,这是李薇这个当额娘的想在儿子面前找补回来,特意教他的,叫人不可貌相。意思指不可以凭外表印象去评价一个人,引申为,也不可评价一株花。
弘昐眨着灵动的眼睛,“像额娘对不对?”
李薇努力纠正自己的形象,严肃道:“像那株花,你不熟悉它,就不可以轻易的下判断哦。”
弘昐为难了:“我跟额娘很熟啊……”一脸‘很熟你也赖我啊’的失望。
二格格在旁边帮腔:“这叫杀熟啦。”
被两个小的完虐的李薇转头找在旁边看书围观的四爷治愈,四爷点头微笑夸奖二格格,对弘昐道:“你姐姐说的对,就算是很熟悉的人,认识了很多年,也要明白他会有自己的心思,有时会为了他自己而欺瞒你。”
李薇:“……”这么早就进行厚黑教育真的大丈夫?还有,干嘛拿她当例子啊。
素馨花挪到院子里后,花匠照李薇所说的想要个花爬出来的墙,他用竹杆搭成一个高两丈宽五尺的花墙供素馨花攀爬,弃了花盆,而砌了两条花坛。素馨根植在花坛里,直接接了地气后,这花长得更凶残了。
其实原本李薇是想这花长得这么大,府里又没有安置的地方,干脆只剩下几株小的,剩下的扔了吧。
四爷知道后说她不懂事。
“花木有灵。你与它同名,又是特意移回来养了好几年的,怎么能说扔就扔?也不怕惹上晦气。”四爷教育完她,指示花匠除了分株移栽在院子里的,剩下的也要好好的移到野外种活。
移完一月后,素馨就爬满竹架,绿意浓浓。到了素馨开花时,一大片的五瓣花,粉的,白的,淡紫的。原来的绿墙真的成了花墙。
东小院里的丫头们都习惯拿这花簪头,有的连手帕衣角都绣上五瓣花。
李薇渐渐发现素馨花成了流行,她今年新做的几件衣服上,绣娘们都在边角处绣上了缠枝素馨。
还是四爷发现的。晚上,两人在帐子里,他解开她的衣服时,突然仔细看着衣领处,道:“素素现在满身都是花了。”
是在夸她很香吗?
李薇荡漾了,早上对四爷解释最近用的玫瑰香露。
四爷:“你喜欢就好,下次再有,让苏培盛直接给你拿来。”
李薇送走他后,再品这话好像不太对,难道他昨天只是随便夸一夸她,说完就忘吗?不等失望,看到玉瓶收走的待洗衣服就明白了。
表错情了……
从三贝勒府上回来后,李薇跟田侧福晋真成了朋友了。田氏不管心眼如何,面上待上绝对是过得去的。上回她说回头单请李薇,隔了十天就给她下贴子了。
李薇接了贴子,反过来说那天没空,但拒绝了田氏不好意思,由她来做东,请田氏过府看戏。
田氏极爽快的答应了。
到了当天,田氏一早就来,还带了她的四阿哥,抱来往三阿哥的床上一放,道:“让他们哥俩玩去吧,咱们听戏去。”
田氏的四阿哥都两岁了,她的三阿哥才半岁。这两个怎么玩?李薇只好让人去书房问四爷,会儿张德胜来把田氏的四阿哥接走了。
当天,田氏听完戏又用膳,玩到天半晚了才离开。当送田氏出去的玉瓶回来告诉她,三贝勒就等在书房时,她才知道田氏为什么在她这里赖这么长时间。
晚上四爷过来,她小心翼翼的问他,三爷是不是故意借这个机会来找他?她是不是给他惹麻烦了?
四爷进屋时面色沉吟,看着是有心事。听她不安的说完,笑道:“想什么呢?那是我亲哥哥,一起在宫里打小长起来的。虽然现在大了,住得远了,但也没生疏。他来接侧福晋,到书房坐坐有什么?”
李薇还在想他是不是安慰她,他道:“其实他来是跟我商量圣寿的事。”
三月十八是皇上五十圣寿,他们这些做儿子的早几年就开始准备寿礼。今年到日子送进去,纷纷去磕头贺寿,直郡王还表演了一段剑舞,皇上当时也是击节而赞,挺高兴的。
可隔了一个月后,他们才依稀从宫里听到消息,皇上貌似对他们的寿礼并不满意。倒是几个小阿哥送的寿字图,亲手制的扇子等博了皇上一笑。像直郡王在皇上圣寿前三年就开始每天给皇上祈福的传闻,被皇上私底下斥为做戏。
做戏是肯定有一点的。只是以前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比这还夸张的皇上以前也很高兴啊,怎么就这次生气了?
宫里的风向又要变?
三爷有些焦头烂额,对四爷道:“老四,我是真糊涂了。你脑袋清楚,你说皇阿玛这是又怎么了?”
四爷也心惊胆战,来东小院后抱着李薇长吁短叹,不知不觉的,他问她:“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李薇觉得这是送到她面前给她苏的机会啊。传播爱拯救世界的时间到了。
再说让她讲一讲皇上是不是又打算在直郡王和太子之间玩一把平衡,她也分析不出来啊。
于是李薇沉默半天,希望四爷只是在自言自语,可一抬头他正等着她说话。
“……大概,皇上就是那个意思。”她结巴道。
四爷沉思:“那个意思……?”
“就是……不想看做戏的意思……吧?”说不定皇上就真的是这一会儿不乐意看大家做戏呢?皇上也有中二的时候啊,你们对我都不是真心的神马的。
他都五十了,也可以糊涂下了。都说老小老小,越老越小。皇上要是真想使脾气,任性一把,谁能说不许吗?
这天晚上,四爷站在书桌前写了足有两大摞大字,一直写到九点。上床休息后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李薇睡着时他还在烙饼,早上起来时他已经走了。
“唉……”李薇叹气,有些同情四爷。站得越高,压力越大。上面一个小动作,就能吓得他几夜睡不好。
回到书房的四爷叫来了戴铎,经过几年的历练,戴铎基本已经能给四爷出几个主意了。当年他追到皇上南巡的地方,回来后就对四爷道:“皇上南巡,包括之前的三年亲征,是为了夸耀国祚安如泰山,大清兵强马壮,皇上爱民如子。”
四爷不太明白,这不是明摆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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