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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头疼难受,身体各种不舒服,今天只有五千字。不说什么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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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百余人的蒙古骑兵从距离镇远府西门最外围那座巨石城堡不过是二百余米的距离纵马奔驰而过,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大声的吆喝着。
巨石城堡上面的守军连点儿反应都没有,既没开炮,也没打枪。
见此情状,那些福余卫的骑兵们气焰更加嚣张,幺幺怪叫着,还冲着城墙上指手画脚的破口大骂,折腾了足足一盏茶时间才离开。
“操你娘!”杨飞把眼睛从燧发枪的准星上挪开,他驻守的位置是巨石城堡的最上层射击口,刚才那些福余卫骑兵在不远处纵马奔驰的时候,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可惜那些福余卫骑兵也贼得很,在被打死了不少之后也学乖了,不但保持在一个燧发枪射击颇为无力的距离,而且始终都在纵马奔跑,也没停下来过,这让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看这些福余卫骑兵去得远了,杨飞嘴里骂了一句,悻悻的放下了步枪,回头向一边的袍泽发牢骚道:“都得半个多月了吧!还这么耗着,他们也不打,咱们也不打,就这么死耗着,算他娘的什么事儿啊!让人生生烦死!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就容这些狗鞑子这般嚣张?”
旁边也趴在射击口上的那名燧发枪手贼兮兮的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个炸雷般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来:“杨飞,你个逼孙子,你说啥?”
杨飞心里一跳,嗖的一声便跳了起来,身形挺得笔直,小声道:“大人,俺没说啥!”
“没说啥?俺咋听到你说啥了呢?”小旗刘泉走到杨飞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不善。
刘泉身量颇高,却也够胖,浑身上下圆滚滚的。一身的肥肉,就这身板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武毅军队伍来的。
看到刘泉的目光,杨飞心中暗暗叫苦。
说起来,他们两个也算是熟识,两人都是山东宁津县人,还是街坊。不但是街坊,而且还是邻居。不过这邻居关系可不大友好,曾经因为杨飞家的巷子占了刘泉家的菜地而产生纠纷,两家人结结实实的打了一架,打的狗脑子都快出来了。
结果杨飞家里在本地势力颇大,很有些人脉关系在里面,纠结了好多人过来寻衅找事儿,而刘泉家是从江西迁过来的。在本地没什么根基,人单力孤,于是就吃了亏。
又被人家占了便宜。去理论反而被一阵暴打,刘泉家自然是愤恨在心,不过也是无可奈何。后来武毅军六县征兵,两人就一起参了军,不过一年时光匆匆而过,明显是刘泉运气更胜一筹,已经是小旗了,而杨飞还是个大头兵,于是,刘泉时常找事儿点画一下杨飞自然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这就是军队。一个裸的,现实的,真正的军队,任何一支军队里面阴暗面都是存在的,绝对干净的可能只有传说中机器人的军队了。
不过武毅军军规森严,刘泉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欺压他。只是找茬寻衅。
杨飞心知自己背地里说小话刘泉手里只怕又得吃一次挂落。
刘泉上下打量着他,冷笑一声:“背地里非议上官,扰乱军心,罢了,本官也不从重处罚你,第二条就给你免了,就按非议上官来算!你你,给我抽他十鞭子!”
“是!”两个士卒应了一声,夹起垂头丧气的杨飞便走。
“众位兄弟!”刘泉四面扫了一眼,拍拍手,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道:“俺穷苦人出身,也没读过多少书,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有句话却知道:咱们当兵吃粮的,就是得听话!上官让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上官做什么,肯定都有自己的考虑,不是咱们这些当小兵子的该想的!”
“都听到没?”刘泉一瞪眼,大声道。
“听清楚了!”众人轰然应道。
刘泉点点头,背着手晃晃悠悠的上去了。
过了拐角,他也是啐了一声,低声嘟囔道:“娘的,在这儿呆了半个月了,也不让打仗,也不让回城,上头怎么想的?”
围城已经有半个月了。
蒙古人和女真人围而不攻,只是一个劲儿的挑衅袭扰,而且做得越来越过火——他们一开始只敢在数里乃至十数里之外远远的过去,而现在,在逐渐摸清了大炮和步枪的射程之后,胆子越来越大,就像是刚才,已经摸到距离巨石城堡不过百步远的所在了。而武毅军确实也没什么法子,对手目标太小,速度太快,大炮打不着,而步枪打的话,又是有点儿远。
这些鞑子的行径越来越过分,也让城头和巨石城堡上的军人们心里那一股邪火儿越来越大,尽管没多少人敢公开说,但是不少人心里已经是有些想不通——咱们就这么下去?
但是上层的军官却都是没什么反应,就连脾气暴躁出名的金都没动静儿,他手底下一帮年轻军官鼓捣他去请战,让他给一阵臭骂骂的臊眉耷眼的,再也不敢张嘴了。
这种微妙的反应就此持续了半个多月。
连子宁站在镇远府的东城墙上,极目远望。
镇远府的东城墙,倒不如说是一道拦河坝更贴切一些,高耸雄壮的城墙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阿速江水。
这条日后成为中华东北界河的大江,刚刚经历了一个多雨的夏季,再加上春夏时候,冰雪消融,因此水量极大,再加上今天天气有些阴暗晦涩,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所以从连子宁这里看去,竟是看不到尽头,尽头只有一片白茫茫,雾蒙蒙。
站在这里,可以听到如同巨大瀑布一般轰隆隆的水声。就在北边不远处,阿速江便汇入松huā江。
原来的喜申卫,东城墙和阿速江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连子宁兴建镇远府之后。把城墙直接扩展到了江边——这样一来,不但使得镇远府的东城墙无懈可击,大大减轻了防御了压力,更是筑起了一道拦河大堤,把每年都要定期泛滥的阿速江这一河段给遏制住了,使得百姓可以安乐。
连子宁周围一个人影都不见,他静静的矗立在这里。低着头,凝神望着奔涌的江水。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江水疯狂的流过,击打在城墙根部,泛起了大量灰白色的泡沫,而且形成了一个个的涡旋,这让他有些眼晕。
连子宁轻轻地抚了抚额头,把视线挪到了一边。
他有恐高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也是个人,是人就总有一些这样那样的缺陷。就像是曹操的头疾。赵构的阳痿,帖木儿大帝的小儿麻痹症,若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当连子宁身份地位足够高了,这也就成了一个忌讳。
除了他自己,就连那些亲近的枕边人也不知道。
而连子宁也在努力的克服着,以他对自己的要求,不允许自己身上出现任何的缺陷。
一丝都不行。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这是徒劳的。
天色越发的阴沉了。远处一声闷雷传来,天空中也有雨丝细细的飘落下来。
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雨丝被挡住了,野奈举着一把油纸伞,挡住了有些冰凉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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