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页 老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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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不矮至少在一米八左右。身板硬朗腰直背宽肩膀也特别平直，似乎是受过长期的专门训练一般坐姿十分周正。身躯颇瘦但既不是皮包骨头的羸弱也不是营养不良的虚弱，而是富有力量的内敛。肤色偏淡虽然难掩衰老但是很健康。

光头，坑坑洼洼的头顶上既有老年斑也有伤疤。长长的一直垂到胸口的雪白眉毛被打理的油光闪亮，在末端还因经常揉搓而微微卷成了卷。一大把雪白的胡须也一直垂到胸口，同样被打理的十分周到。透过胡须可以看到嘴唇，很薄，但是颜色不错很红艳。皮肤已经开始松弛并且长满了皱纹，脸上也同样都是老年斑与疤痕。

一身旧式袍服，但已经被洗的发白了，袖口领口等地方也出现了磨损的痕迹。身上没有别的佩戴物和装饰物。看上去十分朴素。

面孔不怒自威，略有点浑浊的双眼炯炯有神似是蛰伏着某种巨大的力量，整个人的气势十分内敛丝毫不外放，但是一看他就会让人联想起强大与不可抵抗。而且身上还隐隐散发着一种让超能力者不快的气息。

以上都是梅林对于这个头一次真正见面的老者的印象与评断。

梅林看着老者老者也看着他，不过老者却没有像梅林一样仔细地打探他，而是在观察着梅林的反应。

不知为何，梅林突然收不到来自伙伴们的心电感应了。明明链接还在但是就是一点信号也收不到，似乎是被什么力量给拦截了一样。梅林的心思转了转，微微叹了口气。

“这些时日真是打扰您了。”他小心翼翼地正坐坐好，双手伏着被褥冲着老者深深一躬直到额头点地，而后恭敬又谦逊的说道：“承蒙您的收留与照顾，晚辈已经恢复了健康。此等厚恩晚辈无以为报。由于给您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有什么用得着晚辈的地方但请吩咐，晚辈自当遵从。”

毕竟是出身自旧时代遗留的旧贵族之中，梅林的基本礼仪还是有的。尤其是在这种不确定又可能很危险的地方梅林更是谦恭的一塌糊涂。你大可以说他没有节操和骨气，但是古老的家族却会告诉你面对不可抵抗的强势时保持低姿态是让血脉延续、地位存续的不二法宝。那些傲气冲天的后生大都不得善终。

“嗯。”老者对于梅林的礼节和话语似乎比较满意，撩了撩胡须，微微点点头，“满嘴的屁话、废话！”然后恶狠狠地说道，“明明满腹的不情愿，明明一脑门的害怕，却偏偏装出这么一副谦恭的样子！”他眯着眼睛直视梅林，那如火的目光让梅林遍体生寒，“让人恶心到不行！让我想起了过去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的做派……”老者的指关节爆出一连串的爆响。

听老者的话不似在诈他而是真真切切的对于曾经的上位者深恶痛绝，梅林的寒毛立刻根根直立了起来，心中顿觉一阵黯淡。

“不过，这种态度倒是不错。虽然让人厌恶但也让人很受用。”老者突然又话锋一转，变成了平常的语气，“就像你说的，老头子我收留了你、救了你，虽然老头子不需要你的报答也不奢求你什么回报，但是既然你这个小滑头有心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正好我缺一个帮我做饭的佣人，就你来好了。你在这边睡了十天，就帮我干二十天的饭菜来偿还算了。”他冲着梅林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晚辈自当从命。”梅林赶忙答应了下来。

“很好，很好。”老者满意的点点头，“先给我滚到厨房里弄点你拿手的饭菜出来，我要先尝尝你的手艺再决定你是不是够资格进厨房给老头子做饭！”他冲梅林摆了摆手，“还不快去！？我可等不及！”他又厉声呵斥道。

梅林赶忙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穿着一件已经被扯破了的睡衣，不由得有点尴尬，“晚辈能否先换身衣服？”他试探着对老者问道。

“随你便。”老者猛地站起身子，“你的魔兽都知道路径让它们带着你去厨房就好了，等做好了就给我送到练功场去。我会在那边。”说着话，老者迈步离开了这里。

目送老者的身影消失，梅林如释重负般喘了口气。

先换衣服，然后赶快去做饭！】维兹尔的声音重新回到了梅林的脑袋里，详细的等一会儿再跟你解释，这回咱们可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听着维兹尔如此正经又急切的声音自知事情不太妙的梅林赶忙穿好南丁格尔早就拿出来的便服，急急忙忙就和维兹尔、灵子跑去厨房了。

一路上，维兹尔和灵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这几天的情况向梅林作了说明，着重并且反复提到了老者那深不可测的强大与喜怒无常的脾性以及这里的危险与恐怖。

“总之，在这里就别想玩心眼耍心思了，乖乖听话就行了。”最后，梅林帮助它们做了一个小小的总结，“看来别说是今年去参加大会了，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来都还是个未知数呢……”一边迈步走入这间古老的厨房，梅林一边感叹着自己的命运。

这里与其说是厨房还不如说是灶房，梅林环顾了这里一周之后所能找到的最先进的物件就是挂了整整一墙的各式刀具，看材质好像不是平常用的不锈钢而是货真价实的精钢。在这间完全落后于时代的灶房里，梅林倒是真找到了看时代剧的感觉。不过在看着那个烧柴火的灶台以及上面的大铁锅和大蒸笼之后，梅林又感到深深地无力。

“去，把我的那套设备带过来……”梅林哭丧着脸冲维兹尔说道。后者很爽快的直接瞬移回去取设备了。

不过这里的设备虽然都是落后于时代的旧东西、老古董，但是各种食材、调料却是十分齐备。趁着维兹尔去取东西的时候梅林在灶房里转着细看了一圈，清点了一下这里的丰富食材，很快就草拟出来了几个清淡又快捷的小菜。

灵子不愿意进这间油腻老旧的房子里，只是呆在门外往里张望，不过这里面的陈设与布置倒是让它露出一副缅怀的神情。大概它年轻的时候所看到的厨房就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很快维兹尔就带来的梅林的那一整套现代炊具，有了设备的梅林不敢耽误立刻着手准备小菜。一阵的清洗、切斩、焯烫、油煎、快炒、蒸煮，很快四道小菜再加上一份清汤就准备完毕。赶忙分别盛出摆在托盘上，跟着维兹尔和灵子的指引前往老者约定的练功场。

在这个纵深不小的院落里紧赶慢赶，梅林总算是赶在小菜尚温的时候把托盘带到了练功场。

就和那间旧时代的灶房一样，这间练功场也是古色古香一派该被淘汰的样子。

老者坐在练功场的一端正悠闲的品茗闻香。而练功场之中却是两只飞天螳螂正在刻苦训练，它们被不透光的黑布蒙住眼睛在场地之中背靠背互相依托着彼此站立着。在外围则站立着十来只身体壮硕双臂结实的大甲，它们每个的脚边都堆着高高一堆粗粗的木桩。不时有大甲抱起这些似乎很沉重的木桩向场中的飞天螳螂掷去，而飞天螳螂们则是凭借着声音与气流的变化快速弹起挥舞起镰刀在半空中瞬间将木桩切成数块等大的碎片，而后落地回归原点。

梅林和维兹尔灵子一道小心翼翼的贴着练功场的边缘走向老者。托着餐盘的梅林并没有什么闲心去看场地中的训练，而维兹尔与灵子却是打量了那两只飞天螳螂一眼，而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