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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目标就是极尽阿谀之言写上金叶表文,前往大明朝贡,获得漳州月港采购的许可;获得日本合法贸易的船引;借助自己的武器和技术;依靠明朝福建海商的资本形成一个武装船运集团。
能够合法的获得大员,那是再好不过的,而且也为将来国际体系成型后留条后路:合法租用,写的明明白白,有实力了可以有法理收回去。
泰国不过是个跳板,陈健的心态也很猥琐。
这是个集权国家,有自己的宗教和统治基础,此时的国力不可能进行有效的控制,还不如把它养成一个中南半岛的搅屎棍和自己的盟友。
长远看,搞掉泰国的农奴制,还是有机会的。搞掉农奴制的生产力发展,可以让泰国成为一个稻米出口中心,现在的类似农奴的制度很难满足陈健将来的需求。
此时已是五月,距离那个明朝商人给出的上策趁着春汛已撤冬汛未至的时候抢占澎湖,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陈健还是没有大的动静,那商人也就明白陈健真的是准备走朝贡的路子了。
陈健的意思是让这名商人帮着写一篇贡表用的溢美之词的骈文,但是这商人觉得自己水平不够,便告诉陈健这里也有一些华人,可以代笔。
阿瑜陀耶本地是有很多华人的,里面不乏通晓文墨的,想要寻找一个能用粗陋的言辞写出骈文的教书先生也不是没可能。
华裔在阿瑜陀耶属于特殊的阶层,本身与泰国的佛教信仰没有什么冲突,虽然有大小乘之分,但是不至于出现烧死异端之类的情况。
加上泰国特殊的农奴式的萨克迪纳制度,导致了底层几乎没有自由民,而不被纳入萨克迪纳制度中的华人充当起了为数不多的自由民身份。
将农奴束缚在土地上,这是为了盘剥,和欧洲的农奴制相差不多,按照严格的等级来划分,不准随意迁徙,还有服役服徭役,严重束缚了这里的生产力的发展。
但也带来了一些奇怪的好处,女人也是按照农奴等级划分的,男人要去服役,女人不用,而华人作为自由民也就不可避免地近水楼台先得月。对底层农奴来说,女人更喜欢自由的华人而不是被束缚在土地上的同等的农奴。
华人在阿瑜陀耶一条叫奶街的河两侧居住,由于文化的优势,华人既充当着底层商贩、手工业的身份,又可以爬到高层,成为泰国王室可以依仗的力量。尤其是航海贸易等,也都需要华人。
这也是陈健之前提出必须要和华人交好并且站在一起的原因,否则的话舰队中那些人以及后来的总督,肯定会朝着要求泰王不准用华人做商人这条路子上发展,以求垄断和控制泰国的贸易。
在不组成利益集团的前提下,双方是竞争关系,而组成利益集团的基础就是国内的资本不会对这里有太大的兴趣,也算是一种幸运让他能够施展手脚。
他在阿瑜陀耶停留的这些天,也在当地华人中产生了巨大的反响,从百余年前三宝太监离开之后,这里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大规模的有亲切感的船队出现了。
某些时候,束发右衽之类的事并不会感觉出什么感情,但当在异国他乡居住的久了,看到这种发饰终究还是亲切的。
五月的一天,陈健请求了泰王,允许船队中的人四处逛逛,并保证安分守己遵守本地的习惯。双方的谈判已有进展,泰王也就允许了。
分发了银钱,又叮嘱了一些注意的事项,众人各自散去。
兰琪忙着去考察这里的土地制度,将她这一路所见到的土地制度和盘剥方式总结成小册子,寻找其中的相似点,越看越是惊奇:看似完全不同的文化、习惯、语言、肤色,在盘剥的方式上竟然有太多的相同之处,虽然小细节上完全不一样,可仔细一看却都透出几分相同。农奴换了一个别的名字,可本质上还是农奴,土地所有制透出了太多的东西。
陈健是个好热闹的人,带着林曦免不得要在一些街区寺庙上几柱香,散发些糖球、蜜饯之类的小吃给孩子们吃,一边寻找可能存在的教书先生。
多方打听之下,终于在一处华人的聚居地找到了这么一个人。老先生一听陈健要他些贡表文,自己都吓了一跳,表示实在没写过,也不太明白其中的格式,万一写错了那可不好。
陈健许下金银,只说胡乱编一些颂扬的骈文就好。
当即排出一些金银,又拿出两份在国内就已经准备好的国书纸张,上面盖着王上和议事会的印信,规格很正式,只不过内容是空的。
所有国书全部一式两份,需要拿回去一份存放,这些纸是用来绘制地图的特殊纸,坚韧而又宽大,属于特制的。
老先生既见了金银,又见了规格极高的国书纸张,顿时逸兴思飞。毕竟这样一个人物可是没有写国书的资格,如今竟有这样的大事,也算是平生不可想之际遇。
当即饮了一杯米酒,以让手臂不抖,研磨浓墨,陈健以白话说,他穷词写成骈文以为开头,再写些之乎者也。
林曦在一旁看了一阵,心道这倒是怪了,这些字我竟认得一些,其余的看上去虽不认得可也熟悉,四四方方,横竖撇捺,两者相较倒像是青蛙与蟾蜍。反观那些欧洲文字,则完全就是飞鸟与鱼,当真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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