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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前奏的这点疼痛,在之后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木槿疼得惨叫一声,浑身汗毛都似竖了起来,眼前一阵昏黑……

无助伸出的手在空中抓了抓,然后从他的脖颈划过,在疼痛里猛然揪紧挂于他前胸的九龙玉牌,竟生生地扯断了璎珞,痛苦地紧紧捏在手中植。

若非她自幼习武,身体柔韧远非常人可比,早已在这种摧残里痛死过去堕。

她模糊地想着,痛得开始麻木,几次似要昏厥,连气息都渐渐微弱。

瞧着许思颜依然迷乱的眼神,她伸出她冰冷发抖的五指,轻捏住他如铁臂腕,低低哀求道:“思颜,轻一点好不好?求你,轻一点……”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清淡的乐声。

似有人正随手摘了片树叶,用那树叶轻轻地吹起了曲子。

很简单的曲子,像童年的歌谣,在月光洒满窗棂的夜晚,由谁在耳边低低吟唱。

闲闲淡淡,悠悠扬扬,温煦得仿佛看得到杏花天影,看得到华衣少年柔软的笑容。

木槿本已呆滞的眸中忽然像落入了满天的繁星,闪过近乎璀璨的狂喜,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她看向她失去理智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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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霜终于打到了水,快步往隐见光亮的木屋走去。

听到木槿惨叫,她不觉大惊,向前快走几步,便听到了屋内异样的动静。

往日或木讷装傻、或凌锐逼人的太子妃,如天底下所有的女子一般,正哀哀无助地呻吟、哭泣、哀求。

她呆呆站在门口,手上忽然间便无力,瓦罐跌落于地,闷闷的一声响,居然没碎。

而闷响显然不能阻止屋中正发生的好事。

更可能,那一对正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当然更不会想到她。

踩着月光穿过树林倾听着山泉流向,辛辛苦苦取来水,原来只是场笑话。

——成亲三年尚未圆房,萧木槿必定不会如表面那般轻松。她必是早已发现太子不妥,刻意将她遣开,才好和许思颜行事。

她尚是处子,难免受些疼痛,可也没必要哭得如此凄楚吧?

可见她平时在人前显出的那一面或木讷或锋锐的模样,都是假的,假的!

她只是想借机引起太子的注意罢了。待太子有了心,再圆了房,她这太子妃地位自然便固若金汤。

以她的地位和手腕,从此其他人更难在太子身边有一席之地了吧?

沈南霜的外衣铺在炕上,只了穿着贴衣的中单。清冷的山风夹着初秋的寒意和雾水的湿意扑到身上,脚边瓦罐里的水汪出,湿了她的鞋和裙角。

她抱着肩忍不住地瑟缩,觉得这秋夜漫长而森冷。

就如纪叔明前去天水庵布施并嘱托主持照应她前,她因把骂她是野种的师姐打得头破血流而被关起来,坐于潮湿冰冷的地面,悲愤而不屈地看着高高的窗户,等着哗哗乱响的破烂窗纸间透出一点晨间的光亮。

夜总是漫长,她总是等不到她期待的光。想到责罚自己的师父师姐们,她恨得咬破了唇。

有时她忍不住就想,这样活着生不如死,还不如寻机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

幸好纪叔明出现了。

也许她根本不是他女儿。她照过很多回镜子,都没看出她有哪里和他相像。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纪叔明认为她像她母亲,那个他寒微时曾与他海誓山盟甚至议及婚嫁的女子;重要的是纪叔明愿意将她视若亲女,除了不曾将她带回家,几乎给予了她所有父亲可以为女儿做的一切。

天水庵因她而每年入手大笔香火银,笑逐颜开的师父师叔们将她当作了财神;她动辄拳脚相加的个性被以巾帼不让须眉称赞。

纪叔明被赞得心神大悦,特地为她延了高手教导;纪叔明更是亲自教导她,要宽容,温厚,识大体,有才干,方能宜室宜家,受人尊重。

她很努力,她几乎也都做到了,做得近乎完美无缺。

即便纪家败落,她来到从前看着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太子府,她依然以贤良大度出名,处处受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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