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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宾说不下去了,拳头紧紧地握住:“车子刚开出去不到百米,就发生了爆炸,他们在那场爆料中双双丧生,连遗体也不完整。”
我回头看着那张全家福,鼻子里的酸快要控制不住了,杜宾耸耸肩:“不要哭。”
“我没有。”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仍控制不了声音的颤抖:“干嘛要哭。”
“叔父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杜宾说道:“叔父说过,他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害死了我爸妈,那些人要找的是他的麻烦,该死的人应该是他,站在现场,他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一直到警方过来处理现场,他当场晕死过去。”
“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杜宾的脸上显出一丝忧伤:“就在这座房子里,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爸平时就在这里处理公事,妈就坐在那把躺椅上安静地看书,站在门口看进去,真的是一幅很美的画面,那天我放学,他们没有在家,保姆的表情闪闪烁烁地,打电话过去,居然是关机,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担心,直至叔父回来。”
杜宾突然无辜地抬头:“我还是渴。”
我一声不响地下楼倒水,却恍了神,水从杯子里冒出来,滴到地板上,回过神来之后,我迅速地处理了现场,这才端水上去,刚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杜宾躺在躺椅上,目光落在那张全家福上……
“喝水吧。”我送过去。
杜宾伸手拽住我的手:“谢谢。”
他坐起来,再次将那杯水一饮而尽,显得轻松不少:“叔父进来后,直接跪倒在我面前,看到他红肿的眼睛,觉得天都塌了,事情一定不对劲,叔父只说了一句话,以后,就我们相依为命。”
虽然只是八岁,杜宾的悟性却超乎常人,听到那句话的一刻,他就知道了结果。
“很不可思议,当时眼泪并没有流出来。”杜宾说道:“葬礼结束后,叔父拉着我的手站在他们的墓碑前,眼泪才最终掉下来,直至现在,在你面前,我总是隐藏不了最脆弱的一面,若兰,八岁那年搬家的原因就是这个,我没有办法再住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叔父替我张罗搬家。”
“那么多地方,怎么就选中那个弄堂了呢?”我说道:“那幢小楼以前一直空置,听说以前住过一对外籍夫妇,因为看中弄堂独有的生活气息才买下来的,后来回国后就一直闲置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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