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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歌心道:你别让朕下不来台就谢天谢地了,朕哪里还敢奢望你能有什么好礼物?!
“呵呵,”云欢笑得一脸无邪:“父皇一定要笑纳哦。”
云欢的笑容太过无害,让人感觉太不真实。直觉告诉楚天歌,她这份大礼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会是逍遥公子?不会的,一定不是的!她定是有些书法上的天赋,再花了大量的时间专门临摹钻研逍遥公子的字,所以才会写得如此传神!对,一定是这样的!
楚洵苦笑,心道: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只要你稍稍对她好,她便百倍回报!
大伙儿没想到云家还有这样一茬。这事说起来是云待月做的,但是聪明人一想便知道是云初城的作风!这个老狐狸,一头跟太子交好,一面又让自己的小女儿去钩引安平王爷,实在是无耻啊无耻!
一个大字不识的废物要写字?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环视一圈,见除了一群皇家的人跟别国使节外,参加宴会的臣子跟家属无不是低着头规规矩矩的坐着。唯有云欢和萧夜离笑盈盈的望着自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生生将后面“脚踏乾坤”几个字给憋回了肚子里,连滚带爬匍匐到楚天歌跟前,大喊“皇上恕罪”。
云欢无辜的语气让云子卿气得简直想撕烂她的脸。他就不明白了,她怎地跟太子说着话,转眼又扯到他妹妹头上了?报复,一定是因为上次的事,对他的报复!
还说什么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的好不?!
……
如果说楚沂刚刚见到云欢的字后还有一丁点怀疑自己见到的不真实,那么此刻则是完完全全相信她便是逍遥公子了!
“父皇,云欢现在可不敢乱吃皇宫里的东西了,省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云欢摇着头,一脸怕怕的表情,好似他皇家准备的食物当真是剧毒无比的。
楚沂原本是不屑的,只是坐在陈然的斜对面,陈然的表情一览无遗。见到他吃惊的样子,也悠地从座位上站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触到几个字,心里的震惊便铺天盖地的袭来。
云欢浑然不管旁人异样的眼光,指了四名宫女出来,将早早准备好的两张长约一丈宽约一尺半的纸张,分别交由两名宫女,各执一端扯平了,在过道中站好,中间相隔可以一人通过的距离。
不过也有人看好云欢的,比如韩灵素,比如陈灵,比如楚洵!
楚洵想要起身阻止,却因喝了太多酒,被楚澜压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不过一幅画而已?!陈然不免气促。
李放赞同的点点头,再次对云欢拜了一拜:“感谢公主为李放解惑,李放在这预祝公主跟九王爷百年好合,举案齐眉!”
他一定要亲自证实一下云欢是逍遥公子,还是她临得一手逍遥公子的字!
“好。”云欢点点头,回以他明媚笑颜。
“云欢,你简直欺人太甚!”楚沂再无法容忍云欢的嚣张,指着她呵斥道。
柳湘心里后悔不迭,一幅画六十万两,那可是等于养了棵摇钱树啊!有银子的光环笼罩,谁还会在乎她的容貌啊?
李放的父亲李尚书在书法上的造诣在东楚国算是数一数二的,今儿见云欢御前卖弄,很是不屑。见云欢书完,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想看她笑话,哪知一眼望去,心中震撼之余,不免脱口大赞道:“好一手潇洒不羁的狂草!笔走龙蛇,遒劲有力,堪比书法大家!若只是看字,谁能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十六岁女娃之手?她虽是两手同时运笔,但是却难辨左右,足可见其书底之深厚,当今世上,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呵,我离开京城九年半时间,以至于太多的人跟事物都不了解。茫茫然将自己暴露在人前,又岂是明智之举?又怎会看清一些人的嘴脸?”云欢意有所指。
这二人,都是对逍遥公子的字画极其推崇的人,他们看见云欢的字跟逍遥公子如出一辙,怎么可能不震惊?!
他一直知道云欢是个小人,却不知道她竟是彻头彻尾的真小人!
“原来是这样!”李放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的道:“可是李放只是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并未觉得有帮到公主什么,不值得公主挂怀的。”
云子卿周围的人都低着头,惟有他抬着头,所以显得格外突兀,云欢怎么能感觉不到云子卿那么强烈的恨意?
萧夜离淡淡的斜了陈然一眼,又将视线放到云欢脸上。仿佛这个世间,除了云欢,没有什么东西更能吸引他了。
云欢三人置若罔闻,兀自朝前走着,不过走了十来步,便有一队约莫二十人,手握大刀的侍卫队闯进来,将萧夜离、云欢以及惊澜三人围在一个圈里。
云欢丢给云子卿一抹讥笑,便不再看他,故意歪曲楚沂话中的意思,晏晏笑着,问道:“太子殿下,今儿你也这样说,不知是何意?是指云欢提出退婚,还是刻意隐瞒逍遥公子的身份,并装作废物的事实,让殿下接受不了,所以云欢才被殿下责怪欺人太甚吗?”
“倾城,你有这份心意,父皇已经很高兴了,不如先坐下吃点东西吧。”楚天歌以期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别再纠结什么礼物不礼物的。
楚沂将视线从字上移向云欢的脸。
“……”
可怜楚沂,到现在都不知道云欢在回来当天就发现他跟云夕月行鱼水之欢,却是怪云欢故意隐瞒,实在有些可笑。
楚沂气得说不出话来,心头郁结,几乎快要吐血了。
“欢儿,我来,你别出手。”萧夜离凝着楚天歌,对云欢柔声传音道。
这就受不了了?
云欢,你居然敢骗孤!
楚沂在心里自动将云欢否决了。
这本来是一副对仗极为工整的对联,字也是无可挑剔的大家之作,可是这内容……
陈然知道是要验印,朗声道:“逍遥公子的大印雕刻手法独特,采用的是阴阳交错的雕刻方法,另外在‘子’字的下方边缘处,有一处米粒大小的凹缺。”
“不对啊,我怎么觉得这一手字有些熟悉?”有人越看越疑惑,半晌拍着自己的头道:“对了,这分明就是逍遥公子的字迹啊!”
听云欢要人备笔墨,显然是要写什么东西来着?!殿内众人无不是瞪大眼睛望着云欢,嘴里几乎都快能放进一枚鸡蛋了!
云欢不作辩驳,她完全相信殿中定有人是识得逍遥公子大印的,遂唤道:“惊澜!”
能得李尚书如此评价,应该是真的好了!
分明就是在指责楚天歌前些天处理下毒事件,是非不分,不辨事理,故意偏颇,有欠公允,行为不正,不足以做皇帝!
那人念到这里,突然觉得殿内一下子静得可怕。
李尚书完全不知道逍遥公子曾赠给自己那庶子一幅画,且价值六十万?!
“就是,这一手几可乱真的佳作,怕是逍遥公子本人都认不出来吧?”
许是感到有人在打量自己,萧夜离这才将目光从云欢脸上移开,回望过去。
逍遥公子的任何一幅画竞拍价格至少都在二十万银子以上,在座有几人没有听过他的名号?
将大印还给惊澜,李放深深对云欢鞠了一躬,道:“李放做梦都想当面多谢逍遥公子赠画之谊,却不曾想逍遥公子竟是倾城公主!公主,请受李放一拜!”
白雾渐渐散去,云欢略抬头,面色不豫的睇着萧夜离,眼中有着淡淡的愠怒。
人们不敢在这风口浪尖上抬头以眼神鄙视云家人一番,却在心中将云初城一家门给彻彻底底鄙视了一番。
众人莫不是心叹:原来仅凭几句话就回以价值六十万的画作,这倾城公主还真是随心所欲!
呵呵,你们越气,我便越高兴!当然如果能够不动手,就气死你们这些曾经设计我陷害我的人就最好不过了!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云欢当真是逍遥公子其人,她的目的便是给借这个机会,在嫁往北萧国之前,让先前看轻她的人后悔!
“敢问公主,你为何要赠画予李放?”这是李放一直纠结的问题,今儿既然知道逍遥公子便是她,岂有不弄清楚的道理?“在此之前,李放可是从不曾见过公主的!”
当初明明就是她说自个儿大字不识,又故意表现粗俗,传递给孤错误的讯息,才使得孤想要解除婚约,有意隐瞒,真正可恨!
楚天歌听了,惊诧的同时,心中不免大慰,诽道: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萧夜离单手运气,霎时,只见一团白雾在三人周围氤氲着,浑身冷凝的气息汇聚成一团,四周的侍卫以及离得较近的人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在这炎炎夏日里,竟给人一种寒风猎猎之感。
“这话,云欢还清楚的记得上次皇后宴请,云待月在御翠宫后院子欲图钩引安平王爷,被云欢撞见,不小心一语指破,当时她也说过云欢欺人太甚。可是云欢只是说出事实罢了,哪里就欺人太甚了?”
二十来个侍卫以萧夜离为圆心,呈放射状射出,摔跌在地,撞翻了不少桌子,波及到无辜,倒了一片。再看,那些侍卫的,浑身冒着凛冽的寒气。有不小心碰到的,感觉到寒气蚀骨,慌忙离开老远。
韩博知悉云欢不是好欺负的主,而且还有萧夜离在身边,更何况皇上最多只是给他们点教训瞧瞧罢了,根本不可能真正拿他们怎么样。低声分析了一下情况,又劝说了几句,韩灵素才不得不收起自己担忧的眼神。
少顷,云欢收起毛笔,递给惊澜收好,面向楚天歌道:“父皇,倾城给你准备的礼物好了。”
六十万……他为官一辈子,穷其心力,担着风险也弄不了那许多银子啊!
惊澜将盖好印章的几张纸,就近递给殿内前排的人观摩核对。
然而越来越多的人看了那字后,再瞧云欢的眼神就多了份炽热。
萧夜离强势在站回云欢跟前,握着她的手,抢在她之前,难得和颜悦色的对李放道了一声“谢谢”。
惊澜意会,立马掏出一方大印来。
“呵呵呵,”云欢泠泠笑道:“为什么没人肯相信我便是逍遥公子呢?”
那么到时你得知我是凌霄仙子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呵呵呵呵,真是期待啊!
这一句话犹如千斤巨石丢进水里,激起千层巨浪,殿内顿时沸腾了,几乎要掀开大殿的屋顶。
他早便确定云欢就是逍遥公子其人,说出来不过是给更多的人参谋而已。
难道她不知道太子心里现在有可能极为悔恨答应她退婚的事吗?她故意提及,岂不是等于在他身上撒盐?!
楚天歌握着酒樽的手亦不期然的抖索了一下。这下,连楚澜都没想到萧夜离如此强悍。
只是他真没想到,逍遥公子居然是个女人,一个被广传为废物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活跃在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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