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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捂着昏沉的头睁开了眼睛。。
头痛的像是要裂开一样,而且沉重的仿佛裹着什么东西一样,简直……乌鸦翻着白眼把顶在头上的牛仔裤揪下来扔到一边,从垃圾堆里站了起来。
通常来说这里应该叫房子,但在乌鸦看来,这就是一个垃圾堆。
实在太乱了。
吊灯上搭着一条肉色丝袜,旁边的尖锐处还挂着另一条,黑色的文胸吊在宽屏电视上,一半在前一半在后。沙发上团着几件穿脏的白大褂,上面还留有凝固的血渍和药迹,沙发两端的扶手处,一边团着黑色的丝质透视上衣,另一边倒扣着一只黑色的高跟鞋,剩下一只扔在起居室入口。
沙发前的茶几上堆满了喝空的啤酒罐,地面上还倒着十几个麦酒空瓶,空掉的外卖盒以玄妙的力学方式彼此支撑着堆满了茶几旁的空间,好在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发出。
房间的其他位置同样凌乱,堆满了日常用品和医疗器械,化妆盒、束腰、零食、跳蛋、手术刀、听诊器、九尾鞭、茶杯、小说、枪械,乱的如同地震现场一样恐怖。
乌鸦有气无力的一声呻?吟,把踩在肚子上的赤足搬开,提着身后的提箱小心翼翼的循着垃圾的空隙远离沙发,远离房间里最大一团垃圾,女垃圾。
只穿着一件内衣的女垃圾还在沙发上睡得正沉,一条腿搭在沙发下面,身体扭成麻花一样的造型,嘴里偶尔吧唧几下,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无奈的摇摇头,乌鸦把一旁梳妆台上那些振动棒一类的杂物随手推下去,把提箱端端正正的摆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提箱。
三格的箱子,一格是空的,里面只有几根脱落的黑色羽毛,一格里随便叠放着几件日常衣物,上面还压了一棵翠绿的小树苗,只有第三格,里面衬着光滑柔顺的丝绸面料,面料下还铺着柔软的丝绵,看上去非常舒适。
躺在这种舒适环境里的,是个小臂大小的玩偶,玩偶精致漂亮,银色的长发,黑色的洋装,黑瞳红唇,不管是选材还是做工都相当考究,甚至连皮肤都带着弹性,如果忽略奇怪的球型关节,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
乌鸦的手指在玩偶的头顶上摸了摸,自言自语般的嘀咕道:“很正常?没有异动?”
“那还真意外呢,也没有危险吧。”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我昨晚没有失态吧。”
“冷静,你冷静一点,你只是一个人偶啊,吃醋个什么劲,先说正事。哈?我脱的?你可别乱说啊,好好好,我脱的我脱的。什么?我没真舔吧,呼,幸亏幸亏。”
“还好,总之没酒后失态,没错,那些都不算失态,至少没真做什么。”
“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拿自己当测试品了,谢谢啦,小家伙,一会见。”
轻轻把箱子合拢,乌鸦回头呆呆的看着孙悯。
这女人一点酒品都没有,看着挺冷静的,真喝醉了就开始大吵大闹脱衣服,而且她实在太能喝了,乌鸦都只和她喝了个平手,昨晚乌鸦最后的记忆,是各自喝了三十罐啤酒和五瓶烈性麦酒之后,她非要拉着自己描述活体解剖和x兴奋之间的线性关系。
真是神经病,不过在她没喝醉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
两人昨晚边喝边聊,聊了一个晚上,话题始终围绕在妹妹的病上,孙悯和妹妹的主治医师只是远房亲戚,根本不了解病情,更不清楚张露的身体状态,但她毕竟有着顶尖的医术和医学知识,对那种罕见疾病还是很了解的。
杏林医院的孙医生受限于医德,很多事不好直说,但孙悯可没有那么含蓄,一点都不委婉,更不会隐瞒,有什么说什么,总之就是一句话,没救了,也醒不过来,等死吧。
对此乌鸦当然有不同意见,为此两人进行了几次激烈的争论,嗯,隔壁变成碎片的柜子和一半挂在窗外的椅子可以证明争论有多激烈。
然而真正关键的内容,比如那个神秘的图案,孙悯却只字未提,乌鸦也没有主动去问,即便话题无意中转向那边,两人也会很默契的把话题拉回来,让这顿酒喝的还算轻松愉快。
不过……乌鸦再度深深叹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行了,该说正事了。”乌鸦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如果我把你的脚搬开你都醒不过来,那你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个黑诊所去了。”
“我这里就是黑诊所。”孙悯理所当然的醒了过来,低头看了看上半身,从脚下的衣服堆里翻出一件还算干净的白大褂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揉着乱糟糟的波浪卷发,“如果你想说那个标识,没错,我也是里面的一员。”
“啧啧。”乌鸦挑了挑眉,“实在没想到,你这种二级控能强者,也会为四叶联合政府和军方效力。”
“哈?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孙悯愣了愣,恍然道,“哦,对了,你还不了解情况呢,难免会有误会。”
乌鸦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这个反应……看来不止是军方和联合政府?”
“麻烦死了,早知道不抢了。”孙悯烦躁的揉着头发说道,“先明确一下,我就是你的联络人。”
“嗯?”乌鸦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可从来不相信巧合。”
“收起你那副表情,这本来也不是巧合。你原本的联络人不是我,身份是我昨天早晨抢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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