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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过了三天,妍子就打电话,要我去机场接她,我忙问:“不是一周吗,怎么这快?”
“一句话说不清楚,我马上要登机了,回来再谈。”
从南京到温州,飞行时间很短,我从家里出发,开车到机场,只等了二十多分钟,她的航班就到了。
看她从里面出来,拖着一大口箱子,远远看见我,欢天喜地的样子,我就放心了。在车上我猜,她估计学得不顺利或者玩得不高兴,提前回来了。现在看来,心情没受影响。
我把箱子往车上搬的时候,发现是个新的,说到:“我说嘛,怎么多出个箱子,你走的时候没带箱子啊。原来是在南京新买的吧?”
“还不是她”我知道她说的是她那个南京的小姐姐:“她说我家人多,都得带些东西,所以我们就买买买,就这么多啰。”
“不是说要学一周吗?怎么提前退学了?”
“还不是她!算了,回家慢慢讲。嫂子那边的事,搞定了吗?”
“必须的,没搞定我不会回来。”
回到家,妍子才跟我慢慢讲了过程。“她学瑜珈,要我也学,我不想学,把她也拖出来了。我们去寺庙学佛,她学不下去,把我也拖出来了。你知道,原来我们俩上厕所都是一起的,现在的爱好也不一样了。”
她说这话,其实是一个普遍道理:“时位之移人也。”我们参加同学会、战友会,其实是想重温过去时的情感,相试验这种情感和习惯超越时空的强度。我反复吟诵的普希金的诗句“凡是过去的,都是美妙的”,也是对这种现象的感慨。人们希望用记忆来抵抗时间的侵蚀,希望我们最珍贵的情感来证明在时间上的永恒性,结果往往让人失望。“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但时间终归是无情的法则,它会改变一切。过去的同学朋友战友是苍老了,但我们经常会误以为我们的情感未老、记忆未老,也许我们认为这两件心的产物会战胜时间,但往往,我们更证明了时间的强大。小池曾经那么深刻地留在我的心中,但今天我却能够自然地面对妍子;我曾经那么痛恨自己的母亲,但现在与她在一起我觉得非常幸福。有时我在想,假如我碰上二娃呢?我还能在时间奔腾的洪流中,发现过去的影子?
我不能细想,因为这是生命的悲剧。当我们意识到过程,就意识到时间,也就意识到了死亡。
我问到:“瑜珈不适合你,我知道,毕竟它没有我们的静坐那么纯粹,传承也难说正宗,商业化过重的东西,宣传与实质往往对不上。但是,学佛,你真的适合吗?三天时间,你能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呢?”
“我觉得我适合,比如,生活简单,极有规律,根本不需要考虑任何事情,人一旦适应了,就觉得轻松。但小姐姐不这样,她觉得不能打手机受不了,晚上不吃饭受不了,听老法师婆婆妈妈讲道德受不了,念自己不熟悉的经书受不了。更重要的是,每天四点钟起床,真让她受不了,主要是她晚上八九点钟也睡不着,所以,她坚决要退出。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俩一直是共进退的,我也就退出来了。”
“你给我详细讲讲,你在那几天,究竟有什么样的体会?”我对僧团生活,是不太了解的,虽然看过一些书,但毕竟妍子亲身体验过,最直观。
“哥,你不知道,她们念经打坐做佛事,也叫上课呢,跟我们读书时一样,有早课和晚课,好像很正规很准时的样子,也敲钟打鼓的,搞得像我们学校上下课打铃似的。”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到:“小姑娘,没知识,今天才知道吧?上课这个词,本来就产生于佛教,我们今天学校用这个词,还是借用别人的发明呢。”
“怪不得,她们搞得那正规,原来学校的正规都是跟她们学的啊。长知识了,哥。”
“懂得谦虚了,就是好事。我也谦虚一把,请教你,她们上课都做些什么呢?”
“好吧,坐好,讲解之前,你是不是先给老师倒杯水呢?”妍子端坐装正经,我捧一杯水,递到她手上:“请老师赐教!”
她倒装模作样起来:“态度还可以,儒子可教也。我就跟你说说这几天的事情。”我忍住没笑,直盯着她,很认真的样子,把她搞笑了:“小同学,好可爱,今年几岁了?”
这我忍不了,终于大笑起来。
平静过后,妍子把她们每天要做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我听了,果然跟部队差不多,时间安排严谨、日常管理严格、管事人员严厉。
大体内容跟我猜想的差不多,做佛事的细节,妍子描述得不细,因为有些过程究竟是什么意义,她也不清楚。但念经的过程,她倒是强调:“原来不知道,这次去了才晓得,念经不是读经,念经是有腔调的,我也学了两句,我给你念一下。”
她在给我念的时候,我感觉与她嗡弄嗡弄念咒语差不多,有音调的控制和节奏的控制,我估计这是为集体诵经保持整齐度而设计的。
关于打坐,妍子觉得,与文大姐教我们的差不多,她一下就适应了,并且也静得下来、坐得舒服。“但小姐姐就不行了,打坐是她最痛苦的事。”
“她不是练过瑜珈吗?打坐应该有基础噻。”
“你想,人没睡醒,盘腿坐在那里,先听老师父讲经说法和开示,就想睡觉,后来为了不昏沉,就故意观想,结果妄想越来越多,怎么坐得住。一坐下来,脚没问题,但头错脑涨、肚子发涨,憋了一口气横在胸膛,受不了。”
她绘声绘色地讲,我看着她的神态,也觉得好笑。问到:“她就这样不练了?硬要拖你出来?”
“也不光是这,关键她总想让自己静下来,安心下来,结果就越不能静,越不安心,怪这怪那,就不坚持了。”
“她估计是心神不定”。
“你说对了,她就是这样,下午自由时间一到就去看手机,也没看她打电话,就是上QQ,也没聊天,就是看,离都离了,还关注别人动态,放不下,还念什么佛?”
我突然听到“离都离了”这个话,问到:“她离了错吗,你是说?”
“嗨!打这茬给忘了。小姐姐离婚一年多了。她原来老公是个搞音乐的,说是长得帅,照片我也看过,总觉得阴气重了点。但小姐姐就觉得他长得帅,主动追求他,结果,结婚不到两年,就离了,还是我小姐姐主动提的离婚,就这种人,亏她不惦记。”
“自己追的,自己不要,这不应该再惦记啊?”
“谁说不是呢?我也这样劝她,她倒也不是想复合,就是想关注,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心态。小姐姐把过去的事都跟我说了,我也没觉得她对过去有好留恋,但怎么就是忘不掉呢?”
“是没忘掉对方的帅吧?”我这也是猜测。
“那倒不是,小姐姐跟我说过,也许是恨,这个人太伤她的心了。当年小姐姐在南京,还是在一个酒吧听到他唱歌,就喜欢上了。当时,那个人还有女朋友。但这有什么,反正那个人缺钱,小姐姐有钱有时间呗,磨,泡,而且你前几天也看到的,小姐姐长得也不差,男的动心了。现在想来,当时主要是这男的穷,小姐姐太有钱了,一个穷书生被富家小姐倒追,几个人受得了?”
我点点头:“那是,我也不这样过来的?”
妍子打了我一下:“呸!我追你比她辛苦十倍,况且,当时,你也不穷。哥,真的,我把我们的事给小姐姐一说,她不晓得好羡慕呢,说我命好,我居然当面承认了。”
“这就对了,在外人面前,要维护自己老公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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