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诗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三百三十五章 对未知恐惧,一名隐士的前半生,洪山诗人,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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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哥,究竟老雷说的山神是否存在,我不敢肯定,但迷信这事,也不能轻易否定,对不对?”
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最牢靠的办法是存而不论。子不语怪力乱神,就是采用这个办法。
“李茅算是个聪明人吧?其实,我觉得他原来也有点迷信色彩。”
哟,有内容。李茅这小子,原来有不光彩历史啊。我兴趣明显,小苟就讲得开心。
“他读中学的时候,喜欢看一个杂志,叫《外星人探索》,其实,我觉得那也算一种深信,而且是一种更没谱的迷信。如果信鬼神大家毕竟信了几千年,信外星人,恐怕只有几十年时间,更没道理。”
我有点失望,原来小苟说的是这个。那只是好奇心驱使下,小男孩的一种探索心态,没必要扣上一顶迷信的帽子。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人,都比我家庭条件好,有些见识,我听都没听说过。比如什么动画片情节啦、某游戏技巧啦,这些,我插不上嘴,有一种自卑感。这也是我至今,在大学同学中,没能与任何一个人保持长久友谊的一个原因。
道不同不相为谋,门不当户不对,这两句话,我在大学那宿舍里,就感受清楚了。
但他们除了谈论玩耍以外,同学们讨论的话题中,还经常涉及两个东西:外星人和兵器知识。他们在中学时代,有的订了杂志,有的看了相关书籍,反正,都有这方面的爱好。
至于男孩子喜欢与战争有关的东西,那是天性。在长期的人类进化中,男人因其力量特点,长期担负着战争和狩猎的任务,男人喜欢军事,仿佛是天生的。
当然,他们有条件买画报和杂志,谈论看似高端的兵器。我们农村小孩子,比如我和二娃们,只能从事实战。相互打斗或摔跤,也算是小型的战争演练。
在大学的图书馆,我也看过几期《外星人探索》,虽然刚才始有点兴趣,但看着看着,对所谓目击事件进行分析后,总觉得有点言过其实。把猜测当结论,这事应该是文人干的,不是科学家应有的态度。
我说到:“也许李茅当时只是好奇心重而已,算不上是迷信色彩。但是,总幻想外星人的事件,确实与迷信有共同之处。”
“他看过的书,我都可以看。”小苟说到:“反正,每周我都要到李老师家里面去,也翻了翻。当年,李茅家条件比我好,他成绩也比我好,所以,平时对他有些不服气。所以,在对待他的爱好上,我有一种鸡蛋挑骨头的怀疑精神,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嫉妒。”
够诚实!小苟这话,证明了,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你只是被竞争扭曲了怀疑对象。李茅怀疑的是外星人是否存在,你怀疑的是李茅的爱好是否正确。没怀疑就没思考,没思考就没进步。”
我得鼓励他的怀疑思想,并且打消他自我谴责的顾虑。
“他的好奇心,有时有点疯狂。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将想法付诸实践,虽然以失败而告终,但毕竟我是参与者,亲眼看见过他的疯狂。”
有意思,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我是不是有点八卦?
“李老师不是老师嘛,他儿子李茅,当然在学校就比较自由。他有一天要我配合他,搞一个大工程,问我敢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他第一名敢做,我就敢做,反正出了事,有李老师兜着。”
“我们到物理教研室,趁老师们吃中午饭不在时,偷走了光学课用作教材的几块透镜。偷东西是他的事,望风是我的事,没想到,这事居然很顺利。我们那学校,穷得很,老师的办公室和柜子,平时都没上锁的习惯。至于透镜放在哪里的,李茅早几天就侦察好了。”
我问到:“要是老师回来发现透镜没有了,不找吗?”
“李茅跟我分析过了,不会。光学课,关于焦点焦距、关于正像反像实像虚像的课,全校已经上完了,离期末复习还早,老师不会用到它们。再说,我们只是借用,过一段时间又还回去,没事的。”
“那你们准备怎么使用它呢?”
“目的和操作都是李茅安排的。我们准备做一个望远镜,需要透镜两块,配合着使用,当然还得找个口径适合的竹筒什么的,将它们装在一条直线的通道里。我问李茅为什么这么迫切,李茅说过几天是个什么日子,据说最容易出现外星人的现象,要找一个无月的星夜来观察,还得万里无云。”
原来是天文观察,这设备,也太粗陋了。
“李茅认为,要达到这个日子,本来就十几年才有一回,况且无月无云的要求,也就那一天合适,所以机会难得,他要试一把。”
“最终结果怎么样?”
“当然失败了。你想两透镜的焦距必须对准在一个精确的点,在竹筒内必须让它们平行且在一条直线上,更重要的是,这一番操作下来,要么是透镜发生了偏移,要么是镜子被手弄脏。更何况,我们观察的那天,天上还有云。”
失败的动手实验,人类早期探索的模式,总在新的时代年轻人身上,一次又一次重复发生。
“更要命的是,我们为此付出了代价,却在科学之外。”小苟一边笑一边讲:“那天晚上,我们拿出自以为装好的望远镜到李茅家的后山上,观察星空。本来是趁着李老师他们睡着了才溜出门的。反正我经常在他家睡,也习惯了。”
我意识到,李茅是多么幸运啊。他跟小苟的关系,如同我跟二娃的关系一样,一生有这样的发小,一同成长并保持友谊,是人生最难得的事了。
“我们当时是这样想的,即使李老师发现我们不在屋,一时半会也找不见我们。我们在后山树林里,也没光线,他是找不到我们的。于是,我们开始观察调试,李茅仿佛在等待一个重大的科学发现,充满了兴奋。”
“那后来呢?”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吧,我们调试的工作在反复中失败,正焦头烂额时,背后响起了李老师威严的声音,差点吓得我俩大小便失禁。”
这就夸张了。不过,夸张点也好,有趣味。我问到:“不是说不好找吗,你们隐蔽得这好,李老师怎么找到的?”
“要怪就怪蚊子。那大夏天的,树林里蚊子真不客气,隔着衣服都叮人。我们随意就拍,就打,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该有多么迷人?李老师是听着这声音,把我们找到了。”
毕竟是小孩子,还是图样图森破了。
“失败的科学观察,引来了道德惩罚。因为,这透镜是我们偷来的,学校的公共财产,当然得受处罚了。那一天晚上,我们俩罚站,不准坐下,靠墙站立,听李老师讲圣贤,讲道德。”
我笑到:“这总比打你们一顿要强吧?”
“还不如打一顿,当时痛一下,过后就解放了。你知道,他讲一段,就要我们当场谈感想,这思想的折磨,比啥不厉害?从那以后,算是怕了,李茅也对这外星人的事,只敢空想,不敢有所行动了。”
学生最怕考试,这种思想上的拷问,是最难受的。更何况,漫长的夜晚,昏昏欲睡的年青人,要谨慎应对老者的问题,生怕激怒对方,这种胆颤心惊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我们拷问自己时,当最不喜欢的话题来临,我们可以按心理保护的原则,回避或者跳过。但他们做了错事,面对最尊敬最威严的拷问,肯定如同炼狱一般。
“庄哥,当李茅还在思想上沉迷于外星人的时候,我却在找他的思想毛病。我也总结了,迷信外星人的存在,与迷信鬼神,其实有相当多的共同点。”
所谓探索外星人的存在,一般来讲是科学家的事。如果把它跟迷信鬼神相联系,是不是有点牵强。
“第一,动机相同。凡是人们理解不了,或者现在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你可以推给鬼神,也可以推给外星人,对不对?”
小苟这一问,确实很关键。不管是鬼神还是外星人,都是人们解释未知世界的一个办法。面对未知,反正我给了个答案,至于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第二,无法验证。所有关于鬼神或者外星人的事,都无法验证,因为人们抓不住它们,没有实证。既不能证明是对的,也不能证明是错的,对不对?”
当然,无法证伪的东西,就没逻辑,就没有科学精神。
“第三,全凭想象。比如,有人声称,百慕大三角洲的海难和空难,是因为外星人造成的。但你也可以说是妖怪造成的。为什么呢?因为成因和结果组成不了一个完整的逻辑链条,中间缺失的部分,全凭人们的推测和想象,对不对?”
他所说的三个共同点,我都承认。按这个思路来考虑,相信外星人的存在与相信鬼神的存在,都属于迷信。
小苟说到:“既然李茅无法排除外星人的存在,那么,我怎么能够轻易排除鬼神的存在呢?”
是啊,无法证伪的东西,是无法排除的。但到这里,我发现了小苟思维中的倾向。比如遇到这种问题,我会这样想。假如我无法证明鬼神的存在,我就当他不存在。但小苟的逻辑是这样的,既然无法证明鬼神不存在,那他就当鬼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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