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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弘学是在家居士,他夫人也是在家居士,那么,这种情况下,得到佛学的造诣和进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阻碍呢?
从我了解的浅薄的知识来看,以前认为佛门中人,严肃而不苟言笑,苦行而没人情趣,厌世而无家无友,这种概念恐怕是要修正了。
比如,书店老板,他与夫人几十年在一起,并没有耽误他与佛有缘。再说大了,赵朴初先生,就是居士,有家庭有夫人的。仿佛,这点,与佛教并不冲突。
既然是这样,那么,妍子为学佛,与我的夫妻生活,发生了极大的干扰,是可以避免的。因为这么多成就者用实践和成果证明,在夫妻生活中,仍然可以找到向佛之道。
突然,我内心中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信心。
我知道,妍子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个妻子,我们虽然在法律上离了婚,但我们还有共同关心的事业和群体。我们之间家人般的亲情,也是割不断的。
这种亲情,因我母亲的参与与见证,而变得牢固,它是我人生轨迹上不可逃避的经历。
我记得,我看过大迦叶的经历,他与夫人在家都心向佛道,一个出来追寻佛陀,另一人在家苦等,结果,大迦叶寻到正道之后,为思念远方的妻子流下了眼泪,此事被佛陀看见,允许他回家,接来自己的妻子。他终于完成了约定,将正法带给妻子,两人都得到了解脱。
我说这个故事,并不是要自己像迦叶尊者一样,成为那么伟大的人。但我们从基本教义上看,成就的大菩萨们,并不回避感情。
比如鸠摩罗什,比如维摩居士,这样伟大的传奇,他们并不回避女色。也就是说,只要态度和方法是对的,其余表现出的生活状态,并不是最重要的。
假如,我能够找到最终的正法,并具备修持的能力。有一天,我带着这种能力,回到妍子身边,让她在学佛的道路上,有更大的进步,或者我们都能够成就。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总有人说极乐世界,总有人说西方乐土。但还有一句话,佛法不离世间法,学佛的根本目的,是得乐,而不是专门来自找痛苦的。
如果我找到那个终极的快乐,我将带给她,我将让她快乐。我想起海子的一首诗:“给每一座山每一条河取一个温暖的名字,给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我的快乐。”
那么,戒律究竟是什么呢?
我又处于矛盾之中了。还是学得少,见识得少啊。
但是,我必须给妍子打个电话了。这么久,不要说她不想我,但我肯定很想她了。
“妍子”电话一接通,我就轻声说到。这轻声之中,包含了多少无奈和欠疚,多少思念与小心啊。
“哎呀,是庄娃子啊”电话那边,传来了妈的声音。“庄娃子啊,你在哪里啊,也不给妈打个电话,忘了我们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跑这么久,也没得消息,害得我们全家人,又想打你电话,又怕讨你的嫌,哎呀,你找妍子吗,我去喊。”
听到妈这么说,我已经开始哽咽了。我以为世界对我是无情的,结果,最无情的是我。明明他们把我当孩子看,而我却不把他们当亲人。
“别,妈,我先给你说话,你们还好吧?”
“庄娃子,我们有什么呢?我们还不是那样,肯定好的。只是你一个人在外面,是把我们忘了,还是有新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你也不来个电话,我跟你爸说,怪你没良心,你爸还劝我,说庄娃子不是那样的人,估计有什么事,没顾得上。庄娃子,你在哪里呢?”
“妈,我在重庆,刚从老家来到重庆。妈,我很少,一个人漂惯了的,身体也好,又年轻,没问题,只是你们要注意身体。”
这时,听到妈哭的声音,爸的声音传来:“庄娃子,莫硬撑,有人关心你的话,是最好的。要是没人关心你呢,你就回来,你是这家里的人,别没得良心。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哭了,妍子来了,庄娃子,你跟妍子说。”
我哽咽的声音,被爸听出来了。隔着话筒,也听得到妈的哭声。
“哥,还好吗?”妍子的声音怯怯的,让我好怜惜。
“哥这国防身体,好得很,你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哥,你一个人在外面,开心吗?”
“差不多吧,妍子,你平时坚持念佛,有进展吗?”
“还好吧,反正人是平静多了,也适应了,虽然没多大进展,但是,能够安心,不是很好吗?哥,我怕你不安心,一个人又过得苦,要不然,你飘累了,就回来吧。”
“妍子,我不累,过年前我还要到云南去看看。反正,文大姐他们比我能干,也不太需要我操心。妍子,我发现了一些学佛很有成就的居士,我也想学。如果我找到了好路子,就回来告诉你,好不好?”
那边顿了一下,好像还笑了声:“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喜欢咋做就咋做,不要考虑我。我真的很好的,你也别担心。另外,找个嫂子的事,有进展?”
她看样子还不太理解我现在的状态,我也不好解释。我只说到:“好,妍子,要不带嫂子回来,要不带佛法回来,你放心,我肯定会回来的,只是,我都没找到。”
“找没找到,想家了,就回来啊。哥,你知道,爸妈还是挺挂念你的。”
“没哥,我这状态好得很,让他们不要担心我了。你们在家好好的就行。”
又是一段停顿:“好吧,哥,自己要好好的。”
“嗯。”我们都在电话里沉默了好长时间,才挂断了电话。
其实一切都没变,我们作为一家人的牵挂,只是我的状态变了。当然,我信誓旦旦地说,要给妍子带佛法回去,这事,我连自己都不太相信。我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决定,有没有这个缘分,我都不知道。
所以,我在跟妍子谈这个的时候,她却给我谈嫂子。她知道,我是个性情中人,随时在变化着自己的追求。
他们在北京,生活应该还不错吧。为了确认,我给班长打了个电话。
“小庄,是你啊,还记得班长啊。”
“对不起,班长,这段时间,心不定,不敢给你打电话。”
“所以,你现在心定了?”
班长的问题总是那么犀利,这是目前,唯一可以理直气壮批评我的人,也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还没有,还在漂。”
“哎,你打电话给我,说明你也快定了,我懂。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问一下,你现在生活还好吗?还有妍子,爸妈他们,还行?”
“没问题,只是我们都有点担心你。你也是,混得好不好,总得有个电话。要不然,最亲近的人最担心,这不对了。你们家,我每个月都要去的。都很好,包括我和金总,都不错。小庄,你呢,在找路,我知道。班长也不怪你,你没有根,心定不下来。但是,你要记住,这世界上,有几个牵挂你的人,你要把自己活好,让这些人放心,就是对我们最好的礼物了。”
这话说得,我有些内疚。
“另外,还告诉你一件事。本来早就想给你打电话的,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重庆,一个人。”
“喔,回老家去了一趟吧?过去的事情和感情,该丢的要丢,小庄,你是战友中,最有才华的人,想法跟别人不同。但是,你就是过去的感情包袱太重了,所以过得不轻松。时间不等人,世界在前进,你不想丢也得丢。要想得开,找开心的事干,班长只希望你开心干点自己的事业,不枉费自己的一身本事。”
这完全是在给我减压。我解释到:“班长,今天,我没什么压力了。人也轻松了,还在找下一步的努力方向,你放心。”
“这就对了。小庄,北京这边的事,我还没跟你说呢。那个张哥,张老板,又出事了。他不是送了别墅给别人吗?北京的政治风气变了,秦岭别墅是违法建筑,上面大领导发话了,必须拆除,还要反腐,清查来龙去脉,这段时间,北京闹得风起云涌的,官场在洗牌了。”
“什么意思?有啥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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