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至心衰血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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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偷空寻找了一下城门所在的方向，确定方位。

……

一片黑暗的空间，一对青眸赫然睁开，原本插在他身体里的锁链纷纷被震退，顿时就只剩下手腕脚腕腰部和脖颈还有漆黑的锁链缠绕。锁链们都愣了会神，似乎是没有料想到猎物会突然挣脱它们的控制。但没过多久，它们就反应了过来。

“压制力似乎减轻了。”红魈斜着眼看着自己的一条手臂，下一刻直接用力挣断了一条锁链，而这条断掉了锁链直接灰飞烟灭。

“乖乖离开不好吗，真是多此一举，明明只要等我适应过来，我就能够自己从这里面出来了。”卷土重来的锁链在他的眼中快速放大，他只是活动着刚刚解放的那只手。

破除这个阵法的方法不止有两种。阵法能够无视距离的生效，是因为神魂中被种下了一个极难磨灭的印记，因此方法之三是抹除印记。除此之外，维持此种阵法需要施法者持续不断地输送元气，每一处阵眼都是施法者的一个分身，因此方法之四就是杀死施法者，掐灭源头。

缠绕在他脖子上的锁链突然收紧，他猝不及防的踉跄了两步，所有锁链重回了它们原本的位置，但转瞬就被尽数斩断，化成灰烟。

“对付你们，一只手就足够了。”

锁链在不远处重新凝聚成形，发起了下一轮冲击。

“来，尽管来，我赶时间。”

“下一个在你的西……西南方向。”凌霄扯着嗓子喊着。

巨鹰追累了，自认追不上，就干脆在魈附近守着，等凌霄一过来就冲上去把它赶走。

见魈没有回应和动作，凌霄觉得是离得太远了没有听见，但巨鹰已经扑了过来，它只能选择先退走。

啧，真是麻烦啊。话说回来，都这么久了，那个人怎么还没有过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来不了了吧？

离凌霄抹去印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都打到只能远远瞧见城门的地方了，但玄迟迟没有到来。

“怎么还没来，不是有穿越空间的能力吗，还能被耽搁？到时候那小子没命了可别怪我。”凌霄在不远处盘旋。

噗！

趁着魈击退蜥蜴人后瞬间的失神，大猫将利爪刺入他的体内，但转眼就有鲜血飙出。这血是大猫的，它失去了它的爪子。

大猫惨叫着退开，紧盯着魈，怨恨的眼神中掺杂着一些畏惧。

魈并没有乘胜追击，那只爪子仍插在他的身体里，伤口处并不见鲜血。对此他并没有在意，只是一手捂着脸呆站在原地。

“见鬼，我的控制能力已经不管用了，这是什么怪胎。”它暗骂一声，此时魈的境界已经超过了它们，甚至比它们口中的大人还要强，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在身上留下严重的伤。

“真是不得了，看着这滔天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令使呢。”大猫怪笑一声，朝着天上的巨鹰喊道：“别玩了，还不快来帮忙。”

其实以魈的听力，是能够听清凌霄所说的话的，但是，耳边实在是太吵了。

“疼吗？恨吗？你就快要死啦。杀吧，尽情地杀戮，全都来陪我们！”

“废物，没有了他，你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到，你只不过是一个拖油瓶罢了。”

“你听，是痛苦的抽泣，是被锁住了每一处的神魂在颤栗，而你，连一点忙都帮不上。这样的你，没有存在的意义。”

“你本就是将死之人，不过是偷得了一段光阴。但偷来的东西不适合你，你只能在其中一次又一次体会濒死的滋味。你，累了吧。”

“……”

蛊惑、贬低、否定……不知道是靖妖傩舞的副作用，还是侵蚀的影响，亦或者两者都有，现在，魈的耳中充斥着各种各样陌生的声音，如同古神的低语。它们就像一双大手，捂住了他的所有感官。

“好吵，我……”他用长枪支撑着身体，只感觉脑子里有一团废弃金属在不断的搅和。背后突然传来的危机感打断了他的话，他下意识朝着身后劈去。

巨鹰发出一声凄厉的啸声，它的腿被劈断了一只，而剩下的那一只落在了魈的肩膀上，留下能见到苍白骨肉的伤口。

巨大的力道把他直接摔在地上，见此机会，三位从者立即催动强力的法术。方圆十几里以内的魔物已经在刚刚的战斗中被魈清理干净了，它们也就没了顾虑。

“终于死了……吧？”风云变化，大地震颤，在交织着的三色光焰中，大猫注意到一个人影，而在下一秒，它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以及那张令它胆颤的面具溃散，露出少年苍白的面容，以及那对涣散的金瞳。

现在他大概已经明白打到不顾身体死活究竟是怎样一种感受了，没有意料之中的苦痛，什么都没有。

或许它们说的是对的，他累了。

“你是傻吗？”

魈听到了那些声音骂自己的新说辞，似乎是为了让他听得更清楚，其他的声音小了不少。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在快速后退，世界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