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钓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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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这样的鱼，她能捕得上来吗？</p>

还有飞虎帮，若是让他们知道有人捕上灵鱼王却不上交……</p>

阿青一个激灵，脚步更快几分，匆匆离开了鱼市。</p>

&lt;div class=&quot;contentadv&quot;&gt; 当夜……</p>

“阿姐，夜里也要出船吗？”</p>

乌篷船头，挂着一盏油灯，在这黑夜的五泽湖中，只照得米粒大小，北风吹过还忽明忽暗。</p>

“你在船舱呆着，夜里风大，别把你刮下水来。”</p>

阿青披着蓑衣，站在船头，一边摇着船橹，一边盯着水底。</p>

按照飞虎帮的图册，还有墨大夫的说法，灵鱼一大特点就是会发光，无论什么鱼种，只要会发光，那就是灵鱼，并且越光亮越好。</p>

“如果真有灵鱼王存在，那在水中就跟灯笼一样。”</p>

“可惜，五泽湖太广太深，就算灵鱼王亮得跟灯笼一样，想要找到它也是大海捞针。”</p>

“白天根本看不到，只有晚上才有几分希望。”</p>

“但就是晚上，那点光亮也很透出水面，必须潜水才好找寻。”</p>

“可天这么冷，水这么寒，湖里还有黑夜叉那样可怕的怪鱼。”</p>

“不行，不能下去，阿爹阿娘，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撞见灵鱼给阿弟治病……”</p>

北风呼啸，吹乱思绪。</p>

阿青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继续观望，想要见到一抹梦幻的亮光。</p>

然而，一片黑暗，无边无际。</p>

只有远处的几艘大船灯火通明，以及一些同样挂着油灯的乌篷小船在游弋穿梭。</p>

显然，想要“碰运气”的人不止她一个。</p>

“不行，人太多了，就算撞得见也抢不到。”</p>

“只能去人少的地方，可湖中心那边有黑夜叉活动。”</p>

“对了……”</p>

似想到了什么，阿青调转船头，向另外一处水域行去。</p>

乌篷小船渐行渐远，周边灯火也渐稀少。</p>

这是一片“贫瘠”的水域，下方疑似有地下水脉，还是只进不出的地下水脉，所以鱼群很少，也少有渔人前来。</p>

以前她年纪小，不够泼辣凶悍，抢不过别的渔人，只能来到这样的地方打渔，久而久之就熟悉了。</p>

如今虽有灵鱼出世，但这个地方还是不变，鱼群依旧稀少，渔人更是不多，对她这孤家寡人而言，反倒有几分机会……</p>

“阿姐，你看！”</p>

一声呼喊，唤回心神。</p>

“怎么了？”</p>

阿青循声望去，只见自己阿弟趴在窗边，满脸惊奇的盯着前方。</p>

阿青抬头再望，只见前方，一艘乌篷船停在湖面上，船头也挂着灯盏，但不同于她家那小得可怜的鱼油灯，这灯盏又明又亮，好似一颗太阳。</p>

“那是黑叉鱼油做的灯火，只有那样的油，才能点起这样的灯！”</p>

“乌篷船，怎会用这样的灯？”</p>

“难道……”</p>

阿青心中一跳，凝目望去，只见灯火之下，乌篷船头，坐着一个老人。</p>

他身上披着蓑衣，背后还有一顶斗笠，满头枯发灰白，面上沟壑分明，还有斑斑点点，尽是岁月沧桑，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老渔翁。</p>

但就是这一个老渔翁……</p>

他坐在船头，手中握着一根极细极长的竹竿，正在做钓。</p>

这竹竿极长，粗的那头握在手中虽然刚好，但细的那端在前头就有些不适了，比女儿家的小指还要细上三分。</p>

丈八有余的钓竿，竿头却如此之细，用的还是青竹料子，让人不禁怀疑，这要是上了鱼，前头能否受得住？</p>

不对，这地方，下网都捞不上几条，钓能钓上什么，还是在这寒冬腊月，北风呼呼的夜里……</p>

“吱吱吱！”</p>

思绪未定，便见鱼竿一沉，鱼线极速拉动，水下浮现黑影。</p>

“这……”</p>

阿青怔立在地，有些错愕。</p>

老翁神色不变，单手提竿，只是一扬。</p>

“砰！！！”</p>

鱼竿提起，如鞭一扬，力柔成劲一瞬爆发，水面立时炸开，飞出一道黑影，落在了船板上。</p>

“这是……”</p>

“黑夜叉！”</p>

阿青眼瞳一缩，望着被钓上来的那条黑鳞大鱼，目露惊骇之色。</p>

黑鳞如甲，利齿尖牙，更是五泽湖中有名的怪鱼——黑夜叉。</p>

此鱼力大如牛，水中更甚虎豹，经常袭击渔人，甚能翻覆渔船，每年都有不少渔民丧生它口。</p>

可是现在……</p>

“砰！”</p>

体长三尺，重逾百斤的黑鱼，直接被渔翁一脚踢进了鱼舱，随后便再无动静，好似成了死鱼，哪有以往“黑夜叉”的凛凛凶威。</p>

“这人一脚踢晕了黑夜叉？”</p>

“怎么可能？”</p>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p>

“听说最近五泽湖上，来了不少江湖人……”</p>

“算了，还是离远点比较好。”</p>

老翁坐下，重新开钓。</p>

阿青也惊醒过来，摇动船橹就要离开。</p>

此时却见……</p>

黑暗之中，一道亮光闪过。</p>

“灵鱼！”</p>

阿青眼瞳一缩，就要跳下水去，然而最后关头，理智拦住了她。</p>

黑暗之中，虽见亮光，但并不在她船边，而在湖心中央，那老渔翁面前。</p>

那可是能钓黑夜叉的高人，跟他抢，找死吗？</p>

阿青果断选择了退让。</p>

而那老翁，也未下水，仍是竹竿做钓，看得阿青暗暗心焦。</p>

“灵鱼不像黑夜叉那样凶悍，比其他鱼也就是速度快点，力气大点，还会发光而已，下水捕是最快的，这钓要钓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它直接跑了呢，这人不怕吗？”</p>

“也是，灵鱼十两银子，哪怕免税也不过二十两，黑夜叉一样能卖出这个价，他当然不在乎，要是我也有这本领该多好……”</p>

“啪啪啪！”</p>

话语未完，水声响动，渔翁提起鱼竿，一尾闪着灵光的灵鱼就从水中飞了出来，准确无误的落在他面前。</p>

渔翁这才伸手，取下鱼钩，将灵鱼丢到一旁的鱼篓之中。</p>

等等，鱼篓？</p>

阿青心中一跳，凝目望去，只见老翁坐旁，鱼舱之中，赫然摆放着一个鱼篓，一个灵光闪闪的鱼篓。</p>

那是……</p>

“灵鱼？”</p>

“这么多灵鱼？”</p>

“他钓了这么多灵鱼？”</p>

“这……”</p>

阿青看着鱼篓，目瞪口呆，难以接受。</p>

就在此时……</p>

“老前辈果然钓技无双！”</p>

“不过半夜时间，便得灵鱼百条。”</p>

“厉害，厉害！”</p>

“天下奇人无数，今夜又开眼界。”</p>

响亮话语，四方传来。</p>

阿青一怔，惊醒回神，左右张望而去。</p>

只见四面八方，不知何时明亮，均是那黑叉鱼油所点的灯火。</p>

灯火明亮，又见船只，乃至精制的快艇轻舟，并非寻常渔家的乌篷小船。</p>

轻舟飞快，虽有几人在上，但却无人撑摇，不知动力何来。</p>

转眼，几艘轻舟就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但又留着一段距离，远远向那老翁拱手示意，各自报出名号。</p>

“在下江宁府历飞虹，江湖各路英雄义气，给了个飞虹剑的名号！”</p>

“在下江宁府李霸天，江湖朋友玩笑一声铁臂神拳，当真受之不起。”</p>

“在下宁州府陈洪涛……”</p>

“在下江洲府宁不凡……”</p>

“见过前辈！”</p>

几人自报家门，老翁却无反应。</p>

气氛一时尴尬，随即便觉紧张。</p>

最终，还是那历飞虹出声：“敢问前辈高姓大名？”</p>

听此，老翁方才回应：“漂泊之人，何谈姓名，湖上一钓叟而已。”</p>

“原来是钓叟前辈！”</p>

这话不冷不淡，但历飞虹仍是顺驴下坡，拱手说道：“前辈雅兴，在此夜钓，我等已于船上备好宴席，不知前辈可否卖我等一个薄面？”</p>

“不卖。”</p>

钓叟提着鱼竿，不冷不热：“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莫要在此惊吓我的鱼儿。”</p>

“这……”</p>

几人相视一眼，无不皱眉，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瞒前辈，这五泽湖灵鱼之事关系重大，并非我等一家之私利，前辈若是执意如此，不愿协商，那我等就只能……”</p>

“如何？”</p>

钓叟接过话语：“要动手，便快些，这夜才过半，还有半场可钓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