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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渠暗暗心想。</p>
等胡武师离去,埠上渔民再也不顾声量,一时间全都恭贺着梁渠的好运,更有甚者要上前摸一摸,试图沾上点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p>
这大半个月,梁渠抓过一条黄鱼,一条斑头鱼,如今更是抓到一头宝鱼,简直是行走的幸运儿。</p>
众人的拥簇中,梁渠牢牢抓紧钱袋,倒也没拒绝。</p>
出船捕鱼比之种田收粮更充满不确定性,因此渔民们往往比农民更加相信一些神秘力量的存在,义兴市大大小小的祭祀活动也很多,不过到底是生产力发达的缘故,都是大户人家牵头,用的牲畜。</p>
当然,此世界有武者这样绝非凡人的存在,究竟有没有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梁渠也说不准。</p>
一时间,上饶埠头有两人抓到宝鱼的风头,几乎都被梁渠一人抢走了。</p>
陈杰昌站在人群外,摸了摸沉甸甸的钱袋,心有不甘,可又无可奈何,只能一个人独自离去。</p>
等热闹过去,渔民散走一些,李立波怪叫一声:“亲娘嘞,六两,我家祖祖辈辈都攒不下恁多钱嘞。”</p>
“少废话,马上要去武馆拜师的人不知道是谁。”梁渠将钱袋塞好,回到船上,偷摸将船上指骨大的两根鱼角收好,同时抓起李立波家的渔网交还给他,“你家渔网可帮了我大忙了。”</p>
“嘿,这不得请我吃顿饭?”</p>
“本就有这个打算。”</p>
发了笔横财,又即将进入武馆,梁渠整个人都显得意气风发,自然是要请客。</p>
两人直接到脚店点了一只鸡,一盘羊肉和一盘猪肉,还有一壶热酒,花上百文,带着李立波美美的吃了一顿。</p>
梁渠本不喝酒,也喝不惯酒,但李立波能喝,渔夫经常下水,就没有不喝酒的,加之今天高兴,就给他点了一壶,一时间宾主尽欢。</p>
等酒足饭饱,李立波红着脸,左瞧右瞧,低声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武馆?”</p>
梁渠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武馆?”</p>
原身孤僻,埠头上没有什么关系太好的人,可梁渠不同,他为人大方,加之请过李立波吃过两顿饭,两人关系比开始时亲近不少。</p>
“废话,你上次问我问得那么仔细,傻子都看出来你的心思了,不过也正常,谁没想过练武,成为武师?那可是人上人,哪像我们这些泥腿子,浑身的鱼腥味。”</p>
李立波语气中不无羡慕,当上武师,登记造了册,自有朝廷补贴,脱离出贱籍,再也不用整日出船打渔,也不会惹上满身的鱼腥味,那味道,皂角根本洗不掉,腌入了味。</p>
大顺朝开国不过六十年,近些年更是风调雨顺,说是食不果腹不至于,但每天为那点吃食奔波的确活得很累,没人想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p>
义兴市所有二十岁之前的少年郎,全都幻想过自己根骨惊奇,得到高人赏识,成为一代宗师的美梦。</p>
只可惜,绝大多数人都过不去那个七两银钱的高门槛,即便交得起,穷文富武,终究也不会有太大出路。</p>
原先李立波只以为梁渠同样是个身怀梦想的少年郎,可不料今日一条宝鱼,让他刮目相看。</p>
六两五钱,几乎够门槛了。</p>
这小子,怕不是要和自己一同进入武馆吧。</p>
只不过也太巧了,才问过不久,就发上一笔能进武馆的横财,还有癞头张打架那事,说起来,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他了,挺奇怪的。</p>
李立波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就是觉得,整个义兴市,没有像梁渠这样的人。</p>
“没错,先前父亲留了点积蓄,已经够了。”梁渠觉得自己没必要否认。</p>
李立波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揽住梁渠的脖子大笑:“那感情好,我还担心自己去武馆被人欺负,正好,我们两个做个师兄弟!”</p>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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