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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我们围着火盆坐在一起烤火,旁边放着花生瓜子等小零食,我们聊着天,吃着小零食。随后爸爸拿了两个红包派给我们,当做今年的压岁钱。看到里面装着的二三十块,我们对此相当满足并且感到幸福。
要睡觉了,今天的枕套,被套和被单都是洗过新换好的,有股淡淡的香味。妈妈把新衣服给我准备好,放在我睡觉的一侧。
第二天天还没亮,爸爸就起床放了一盘爆竹,响声把我们吵醒。别人家也开始放爆竹,此起彼伏,持续了好一会儿。起床套上新衣服,洗漱完吃好早饭,歇了一会儿。爸爸就让我们去几个小公小婆家里去拜年。
几个小公小婆住得离我们家都不远,走路只要十分钟左右路程。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此时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大雾在慢慢散去,室外还是很冷,不一会儿我的脸就冻得麻木了。为了暖和一些,我们都把手放在外套口袋里。
我们先去的二公二婆家,他们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成了家,生了一个儿子,我们叫他正哥。说了几句吉祥话,喝了茶坐了一会儿后,我们就去了四公四婆家。
四公四婆家就在隔壁,他们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刚刚成家,大女儿嫁到隔壁县去了,二女儿在外地还没回来。太奶跟着四公四婆,由他们抚养。太奶九十岁了,头发花白稀疏,人瘦的皮包骨头,皮肤上还长了很多老年斑。四婆在厨房忙活,四公和太奶坐在一起烤火。我们先向着四婆拜了年,然后跟四公和太奶拜年。四婆随后端了两碗茶给我们姐弟,叫我们坐下烤烤火。
“是阿七和凌子来了不?”她的眼球已经浑浊,估计视力是没多少了,听还听得见一点。
“是,是我们”
“什么?”
“是阿七和凌子来家里拜年来了”四公凑近太奶的脸颊,放大声音回她。
“哦,是他们呐……”
然后她们问了我们学习好不好这类的话,然后告诉我们要好好努力用功读书……
我们问叔叔和姑姑呢?她说姑姑还没回来,叔叔还在房里睡觉没起来,然后就跑到房门口敲门叫他们起床。
“雷子,人家都到家里拜年来了……丢不丢人呐,还在睡,没有个大人样……”
好一会后他们还是没动静,随后就找到钥匙把房门打开,把房门敞着。
我们站在卧室门口向他俩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就跟四公四婆告了别。
来到三公三婆家,他们在家里围着火炉看电视。我们走进去拜年,他们赶紧给我们腾位置让我们坐下。三婆去泡了茶,我们接下。然后坐了一会儿,互相说了几句吉祥话就道别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经过邵琴她外公外婆家,遇见他奶奶,我们也向她拜了年。
邻居舅公舅婆家自然也是去了一趟,流程是一样的,坐一会儿说几句话,然后就回家。
四哥热情地请我吃一个苹果,我说我不吃然后就推来推去。临出门时,他把苹果丢进我外套毛线衣的帽子里,就这样被我带回了家。
他们家陆陆续续地也有亲戚去家里拜年,热闹非凡。一到过年这几天,他们家会把电视声音调大,整天整天地放歌。而我们家总是冷清的,没有电视的声音,除了嫡亲的叔叔外,也不会有人来家里拜年。
初一过后,就是去几个小公小婆,堂叔叔家轮流吃年饭,然后就是请他们到我家吃年饭。
吃完一轮之后,几个堂叔叔就和我们一起去爷爷家拜年聚会了。几个堂叔买了摩托车,我们通常是跟他们挤着,蹭他们的摩托车过去的。
在叔叔家吃完年饭,堂叔叔回家后,我们通常是留下来的,因为第二天我们要走奶奶的兄弟姊妹那边的亲戚。
几个舅公和姨阿奶住的更山里面,每次过年去那边拜年就像是去另外一个世界一样。那时候走亲戚,家里喜欢送桂圆荔枝和白砂糖作为伴手礼,在他们和爷爷奶奶那代人心中,这算是稀罕物。
去舅公和姨阿婆家,首先就要过河。河上有座简易的木桥,桥面仅仅由几根原木用几个大马钉组合在一起,每当河水上涨时这座桥就会被淹没。每次过桥,都是考验我胆量的时候。每走一步,桥就晃动一下,并吱呀作响。透过木头间的缝隙,能看得见下面的河水。
好在有惊无险地过了河,还要走上段条山路。这条路修在半山腰上,路窄得仅够一个人单向通行。再走一段平坦一些的山路,就可以看见星星点点般的房屋。这边山下一户人家,那边山窝里两户人家……
走过一段田埂,经过几座坟,来到大舅公家,跟他拜了年,我接了舅公的红包,爸爸叔叔们各自留下伴手礼又去了其他亲戚家。
二舅公和姨阿婆家住的很近,去姨阿婆家拜完年后我们这才到了二舅公家。
我们到时,二舅公家已经有亲戚来他家拜年,坐在房间里烤火。
太阿婆那时候还健在,跟着二舅公一起生活。太阿婆人至终年仍保留着抽烟的习惯,能走动时经常出来走到镇上去买些米面维持生活。回来经过我家时还到我家歇脚,家里总是留她在家吃过饭再走。吃饭之前,我打开电视给她消遣。
“帮我调到有打仗的那个台”,她总是如此说。大概是她经历过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这种电视剧能激起她的回忆引起她的共鸣吧……
爸爸叔叔们给太阿婆塞了红包,说是给她买茶吃并留下了带来的伴手礼。
一晃时间就到了中午,盛情难却,我们留在了二舅公家吃饭。二舅公的两个女儿在厨房帮二舅婆烧火端菜,二舅公就招呼客人,和男人们坐在一桌喝酒聊天高谈阔论。至于女人和小孩则坐在另外一桌,只专注于享受美食。
酒足饭饱之后,开始送别。其他亲戚开始告别回家,我们也准备回家了。二舅婆想塞个红包给我,结果我爸告诉我不能收。二舅婆要塞,爸爸说不能要。就这样推来推去,最终我还是收下了。大多时候还会挽留你住几晚,其实家里并没有多余的床铺。这种客套式的礼节,中国式的虚伪,就在这时候表现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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