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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掌握他的案底,对他盘查得比较细致。
徐建一脸的无辜,在回答公安提问的细节时,磕磕绊绊,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黄春兰两个大儿子被释放了,公安只把徐建留下,怀疑他有重大嫌疑。
公安连夜审讯徐建。
徐建先被公安人员打了几个嘴巴,他拒不承认自己就是凶手,惹怒了公安,又用拇指粗的麻绳,把他五花大绑起来,疼得他满脸冒汗,他还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
公安人员又搜查了黄春兰的家,希望能找到伤人的凶器。
住在铁路附近的铁路职工家里,都免不了有几件与铁路相关的物件。废铁管呀,旧枕木呀,铁道头等。
他们在黄春兰家,居然没找到一块,与日常生活毫无关联的铁器。
“昨晚六点以后,你在干啥。”公安询问黄春兰。
“啥也没干,在家等着睡觉。”黄春兰回答得非常顺畅。
百姓的日常生活就是这样,吃完晚饭,收拾好餐具,一般情况下,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上就是一家人待在一起,听收音机播讲的评书。
熬到晚上八九点钟,就该上炕睡觉了。
黄春兰刚从医院回来,又处于特殊时期,不可能去左邻右舍家串门拉家常。
“徐建在家里干啥了。”公安的问话,黄春兰听了,犹豫一下才说:“他可能睡觉了吧。”
“你保证他在睡觉。”公安警告黄春兰,如果知情不报,包庇坏人,她就是同犯。
根据徐建的交代,他说始终在家听评书。
黄春兰的回答,与徐建的供述有出入。
“你们还让人活不了!”黄春兰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连哭带闹跟公安撒泼。
公安从居委会了解到,黄春兰刚服毒自杀过,这会儿情绪波动较大,属于正常心理反应,便好言相劝,让她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徐健被正式收容审查了。
可能有人会问,公安既然没找到有效证据,为啥要把徐建收容审查。我们讲述故事,不能用现在的法律法规,去品评四十年前的公安办案。
那时候,公安侦破这种重大刑事案件,在没有任何有效证据前提下,只能采用特殊手段,逼迫当事人心理崩溃,最终完成侦办。
把徐建收容审查,就属于特殊手段之一。
田老蔫把支票交到医院,大夫继续为小黑使用呼吸机。
所谓的呼吸机,就是辅助重症患者被动呼吸,促进血液循环,从而保证生命体征。
有相当一部分患者,在家属无力支付维持生命的费用后,被迫要求撤掉呼吸机。一般情况下,大夫就会宣布,患者的生命体征消失,说白了,就是死了。
田老蔫在医院急救室外守了三天三夜,被老顾派人强行抬回家去。
他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便从炕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去了车辆段。
事发突然,单位除了老顾和几位主要领导,知道田家发生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
田老蔫先到修配废品堆里,挑出一个报废的转向架弹簧,然后到锻工班,把弹簧扔进火炉里烧红,求铁匠帮他将弹簧捋直,锻打成钢条状,然后进行深加工,打造出一把三十厘米厚,不足一米长的片刀。
他对铁匠解释说:“我帮亲戚做一把上山砍柴的刀。”
工友之间,平时经常在一起开玩笑逗闷子。遇到谁有私事相求,绝对不打折扣,肯定要尽力帮忙。
田老蔫用了近两个小时,用弹簧钢打成一把大片刀,再开刃,淬火,研磨。
弹簧钢属于特殊钢材,坚硬且弹性十足。
田老蔫把刀用抹布缠好,离开了锻工班,直接回家。途中看见一棵树,他手起刀落,擀面杖粗的树杈,应声被砍断。
他回到家里,找出胶皮带,又将刀柄捆绑结实,把刀藏在下屋里,做好了应变准备。只等他跟黄春兰做最后的谈判,再决定下一步计划。
黄春兰一家人听说徐建被送进了拘留所,顿时慌了手脚。
徐建的两个哥哥,也顾不得在家照顾母亲了,他们分头出去找关系,希望能打听到徐健被收容的确切理由。
黄春兰担心徐建惹了别的祸,经不住公安的严刑拷打,如实招供了。
她不相信,徐建真的能对小黑下毒手。
大家毕竟是十几年的邻居,两家的关系始终很好。为了她和田老蔫的事,这哥几个纵然气炸了肺,顶多能冲进田老蔫家,把田老蔫一顿暴打,也不至于致小黑于死地。
有了这次生死经历,黄春兰也想清楚了,该向孩子们正式摊牌了。
黄春兰打发徐英,去商店买回一斤肉,娘俩包了一顿饺子。
饺子刚端上餐桌,她就对孩子们实话实说了。
当然,她不可能把在小树林里发生的事情,如实讲给孩子们听。她先对田老蔫的为人,做了客观的评价,表明自己把后半生托付给田老蔫,能有效地减轻孩子们的生活压力。
还没等黄春兰说出最终决定,两个儿子就打断她的话说:“如果您真决定这么做了,我俩这辈子就扎根在农村,不再回来了。”
两个儿子居然没吃一个饺子,当即起身返回青年点。他们以这种方式,明确表示对母亲再婚的不满。
徐英倒没向两个哥哥那样,公开表示反对,而是用默默流泪的方式,表明反对态度。
黄春兰无奈地一声长叹,看来她和田老蔫这辈子真是有缘无分了。
就在黄春兰迫于儿女压力,决定要放弃与田老蔫这段黄昏恋的第二天,田老蔫主动找上门来。
他要跟黄春兰做最后的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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