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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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忽地暂停了。部份人与势力知晓情况，部分人与势力不明所以。至高议会，中土、东海岸、西海岸、南境、北境，知晓情况的人与势力，默契地将视线投注在瑞沃索思学院阵营之中。无一例外，他们最关注的，都是林克.格兰德的去向。眼下这个节点，整个巫师世界都在等待着茉莉肚中孩子的诞生。这一切，始终“宅”在弗里斯特院长本命世界的茉莉并不知道，即便她有噬神虫共享的预知特性，即便她事实上并没有与世隔绝。“你准备好了吗？”弗里斯特院长站在林克对面，轻声问道。“不准备好，又能怎么办呢？”林克的神情平淡，并没有怨气，只有无奈。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林克没什么好抱怨的。只能以“圣者布局没那么容易破解”的说法宽慰自己。事实上，无论是林克自己与巫师世界意志交流，还是弗里斯特院长后来透露的隐密，都表明林克果断舍弃那个有极大希望成为本命世界的“小世界”，是极为明智之举。诺斯特洛达姆圣者布下的复活后手，当然不止一个。这些后手有的启用了，有的废弃了，有的强相关，有的弱相关。“小世界”上的后手属于最强相关的那一种。林克若是不舍弃“小世界”，在晋升贤者之时，就能将“小世界”促生成完整世界，继而可以将之化为自己的本命世界。这个时候，诺斯特洛达姆圣者布置在上面的后手就会真正发挥作用。借助世界升阶释放的超高质量生命升华之力，诺斯特洛达姆圣者真灵从时间长河之中回归，然后借助林克晋升贤者所降临的巫师世界意志眷顾，一举拿回自己的力量。即便不能立即重回圣者尊位，却也能拥有大贤者级别的境界与战力。如此，方能在那些矢志不渝冲击圣者尊位的大贤者们的窥伺下，保全自己。林克的果断，让诺斯特洛达姆圣者的这个最强后手不得不摈弃。但林克身上的特殊，又让诺斯特洛达姆圣者沉寂于时间长河中的真灵不愿放弃，所以一直纠缠着。也不知事情是如何演变的，诺斯特洛达姆圣者的真灵居然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复活之路，转生！弗里斯特院长直言，当他从祖父瑞沃大贤者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得好几天都没想明白。且不提真灵转生的过程中，会被巫师世界意志冲刷一遍，极有可能是洗去记忆的风险。单是胎中之秘，以及身份认知，就应该让诺斯特洛达姆圣者从一开始就放弃转生之法。毕竟，到时候诞生的，是林克与茉莉的子嗣，还是圣者真灵，两说着呢。“你这个心态……”弗里斯特院长见林克的平静不似作伪，不禁啧啧称奇，“很好！非常好！”说完，弗里斯特院长抬头。他们此刻正处于巫师世界本土，瑞沃索思学院之中。弗里斯特院长的视线穿破虚空，与诸多势力的管理者们一一对上。这些人以六级贤者居多，却也不乏大贤者级别的巫师。弗里斯特院长的眼神非常平静，不卑不亢。窥伺瑞沃索思学院，想要知道弗里斯特院长会将林克.格兰德带到何处去的巫师们，没有避开弗里斯特院长视线的打算。“真讨厌。”弗里斯特院长咕哝了一声，随即看向林克，“我们走吧。”“嗯。”林克点了点头，遵从院长的安排。弗里斯特院长的右手轻轻搭在林克的肩膀上。下一瞬，林克的身影消失，被院长直接挪移进他的本命世界。“果然！”暗中窥伺的巫师们，纷纷发出这样的感慨。许多人早就猜到，瑞沃索思学院将怀有可能是诺斯特洛达姆圣者转生婴儿的茉莉.基德曼，藏在了哪位迪奥曼德的本命世界之中。迪奥曼德家族第三代，一位七级大贤者，两位六级贤者。基于某种原因，茉莉.基德曼不适合进入大贤者级别巫师的本命世界中待产。目标便只剩下两个，丽桑德拉与弗里斯特。这两人之中，丽桑德拉与林克.格兰德的关系并不好，可以直接排除。余下的，便是弗里斯特院长了。偏偏弗里斯特.迪奥曼德此人诡计多端，擅用阴谋。指不定弗里斯特将自己当作了靶子，以障眼法来误导他人。所以，不到最后一刻，窥伺瑞沃索思学院的巫师们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现在水落石出，这些巫师们彻底放下心来。眼下的关键，便是如何从瑞沃索思学院手中，抢走即将诞生的婴儿了。“蝇营狗苟！”弗里斯特院长忽地冒出一句，五人使团从平行宇宙传回的仙神文明所用语言中的一个词，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与此同时，虚空之中。本已暂停的瑞沃索思学院与米歇尔大贤者之塔的战争，陡然迎来决战！两大势力的贤者级军团、大贤者级军团与所占的各级世界，并没有动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离开学院本部世界的瑞沃大贤者与索思大贤者，悄无声息地避开所有视线，离开了本部世界。两人联手，从千层饼一般的多层虚空之中，精准拦截住了米歇尔大贤者。“米歇尔，你要去哪呀？”瑞沃大贤者的脸上露出痞气十足的笑容，语气、神态与大贤者的身份极不相配，仿佛一个街溜子。“你们要拦我？”与青春活力十足的瑞沃、索思夫妇不同，米歇尔九级大贤者白发苍苍，脸上布满褶皱，浑身弥漫着沉沉死气，已经真的步入了生涯暮年。“非也！非也！”瑞沃大贤者也拽起了平行宇宙仙神文明的语言词汇，还摇头晃脑，好不得意，“非我拦你，是我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想要拦你。”索思大贤者翻了个白眼，瞪了一下见着早就想痛揍米歇尔一顿的瑞沃大贤者。活了几千年了，还这么不着调。真是……不过索思大贤者能够倾心瑞沃大贤者，没有像很多高阶女巫们那样，面首无数，恣意发泄**，自然有原因。对瑞沃大贤者这种不着调的街溜子作风，索思大贤者其实颇为喜欢。这让索思大贤者能够从瑞沃大贤者身上感受到浓浓的人性。也让索思大贤者能够清晰地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一个人，而非一堆规则与概念的集合体，各种权柄的代行者与掌控者。“我快死了。”米歇尔大贤者的声音非常沙哑，与他身上弥漫的死气极度复合，没有一丝生气，“如果不能成为圣者，我只有不到十年可活，瑞沃.迪奥曼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不等瑞沃大贤者回答，米歇尔大贤者自顾自继续说道：“这意味着，如果我看不到一丁点晋升圣者的希望，我不介意拉几个人和我一起步入死亡。”瑞沃大贤者脸上的嘻嘻哈哈笑容没有因为米歇尔大贤者的威胁而变化，心中却咯噔了一下。不到十年？怎么可能？按照米歇尔老家伙的寿元推算，应该还能再活个一百多年。难道老家伙暗地里又做了什么事情，以致于寿元被削减了？心中猜测纷呈，瑞沃大贤者面上不显，依旧摇头晃脑，嘻哈说道：“米歇尔，你吓不到我。就算你想和我们夫妻同归于尽，巫师世界意志也不答应。”这句话倒是事实，不是哄骗。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可不是专指巫师世界。作为巫师世界的死敌，诸神世界经过漫长时间的恢复，如今也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举恢复鼎盛时期的实力，甚至超过。巫师世界与诸神世界的大决战，就在不远的未来。一个行将就木的九级大贤者，两个潜力十足、战力更高的八级大贤者，巫师世界意志如何抉择，不问自知。米歇尔大贤者闻言，身上弥漫的死气更加浓厚了一些。他沉默许久，最后摇了摇头，叹道：“巫师世界意志，巫师世界意志，该死的巫师世界意志！”瑞沃大贤者和索思大贤者见状，忽地明白了许多事情。米歇尔大贤者与其他那些九级大贤者们，之所以迟迟不能晋升成为圣者，是因为巫师世界意志在阻挠。或许是四位与巫师世界意志融合的圣者真灵在作祟，也可能是因为重组后的巫师世界没有那个底蕴支持新的圣者诞生。至于真相如何，瑞沃大贤者和索思大贤者懒得去想。反正他们俩成为九级大贤者还有挺长一段路要走，也有挺长一段时间。眼下，他们夫妻俩的核心就三件事：一是借由艾瑞丝.克拉克与林克.格兰德这两位与平行宇宙仙神文明强关联的学院成员，从平行宇宙得到利益；二是保住极有可能是诺斯特洛达姆圣者真灵转生的婴儿，从诺斯特洛达姆圣者那里得到好处；三是确保自己能够在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中活到最后。这三件事里，以第三件最为重要。只有活着，才有希望。瑞沃大贤者给索思大贤者使了个眼神。心意相通的夫妻俩，招呼都不打一声，率先发起了攻击。米歇尔大贤者都开始咒骂巫师世界意志了，那还用说什么吗？双方都不可能退让，那就打一场。正好，瑞沃大贤者想揍米歇尔老家伙很久了。当初要不是老家伙指挥失误，迪奥曼德家族的第二代，瑞沃的儿女们，如何会因为断后，而牺牲？即便后来至高议会的调查显示，米歇尔老家伙没有故意坑害的意思，那又如何？杀子杀女之仇，必须要报！就在瑞沃大贤者与索思大贤者向米歇尔大贤者发起进攻的同时。从某个特殊渠道接到消息的弗里斯特院长也行动了。他先指挥瑞沃索思学院各个贤者级军团、大贤者级军团，按照既定计划，向米歇尔大贤者之塔发起总攻。然后行使院长的权力，封锁巫师世界本土的瑞沃索思学院。根据至高议会制定的规则，瑞沃索思学院正处于与米歇尔大贤者之塔的战争之中，不能够达成封锁。特别是这场战争，还是由瑞沃索思学院主动挑起的。不过弗里斯特院长自有对策。在暗中窥伺着瑞沃索思学院，谋划着如何抢夺诺斯特洛达姆圣者转生婴儿的巫师们注视下。弗里斯特院长的身影扶摇直上，来到九天之上。他微微昂着脑袋，展开双臂，松解了对境界的压制，对本命世界的压制，主动拥抱巫师世界意志。这一刻，随时可以成为七级大贤者的弗里斯特.迪奥曼德，决定不再拖延。巫师世界意志的波动，瞬间惊动了暗中窥伺的巫师们。看着蓄谋已久，突然出现在弗里斯特.迪奥曼德身边的罗德里戈.迪奥曼德七级大贤者，罗森塔尔七级大贤者，以及沃特斯六级……七级大贤者。暗中窥伺的巫师们更加震惊了。罗德里戈.迪奥曼德晋升七级大贤者，整个巫师世界都知道。但是，罗森塔尔这家伙不是晋升无望，枯坐等死去了吗？还有沃特斯，不是传闻他又一次晋升失败，还与迪奥曼德家族起了冲突吗？他是什么时候晋升成功的。忽地，又一个令米歇尔区、都铎大区乃至西海岸所有顶尖势力都十分意外的人出现了。几个月前，带队出使瑞沃索思学院，提出以米歇尔区交换林克.格兰德未果，在米歇尔大贤者之塔用出“肮脏”的同归于尽舆论攻势以后，留下一封辞呈，突兀消失的考威尔.路德维尔！而且，考威尔.路德维尔还是以七级大贤者的身份出现的！四位七级大贤者联手，以组合施法的形式，在巫师世界本土拱卫弗里斯特.迪奥曼德。除非九级大贤者或者圣者出手，谁能阻拦弗里斯特.迪奥曼德的晋升？至高议会五位圣者肯定不会出手的。那么，哪位九级大贤者敢在巫师世界意志已经降临的情况下，顶着反噬，阻拦弗里斯特？没有人会做这种损己利人之事。而只要弗里斯特.迪奥曼德晋升七级大贤者，并且以晋升过程，帮助茉莉.基德曼分娩成功，给到极有可能是诺斯特洛达姆圣者转生婴儿福泽，促进发育。不管瑞沃索思学院与米歇尔大贤者之塔的战争结果如何，瑞沃索思区的建立，必然成功。瑞沃索思学院崛起，已经不可阻挡。不过这一切都与林克和茉莉无关。林克守在产房之外，感应着茉莉的状态，心情惊愕。“双生”原来是这么个“双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