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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停了手,又松开手指,那软件便“啪”的一声弹开。她侧脸看着江玉枫,片刻才喊:“江玉枫。”
江玉枫仍看的目不转睛,恍若应付般懒懒散散的念叨着:“你去与他们说的清楚些,可得快着点,你看这夜,那么长。”
“夜长,梦多。”
他忽而垂下头,看向薛凌,老友一般笑着道:“不然,我替你介绍一家棺材铺子,城中顶好的手艺,木料也是上等,好些贵人都喜欢。”
他又仰头去看星星,兴致阑珊道:“罢了,钦犯,多半没有敛骨的资格,倒也无需自寻烦恼。”
薛凌左手搭到右手腕上,狠捏了一把,道:“我后日凌晨便去,这边还有些要事,劳你回去先给他灌些黄汤,说是宫里求来的麒麟露就好了。终归心病,求的是心药,用不用灵丹,并无什么差别。”
“哪里就没差别,开药的是个瘸子,人家怎么能信身有神通呢。有何要事,倒不如说来听听,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没准今儿就了结了。”
薛凌终于不耐,道:“你们不就是想分了霍家的东西么,有时间在我这浪费唇舌,倒不如回去想想怎么把人合理的塞到魏塱面前。京中御林卫,西北宁城权。要接,是不是得把手洗干净点?”
不等江玉枫答话,薛凌又道:“一个先帝老臣,一个魏姓王爷,去接这么烫手的东西”她顿了顿,带了轻微讽刺,道:“你们敢要,我都不敢给,谁让我的夫君还在府上。”
江玉枫彻底把头掰回正常角度,轻笑了一声,瞥了一眼仍紧闭着的厢房门,才道:“是啊,此事甚是难办,所以我才坐在这,想问问神医,如何捏着那东西,既不烫手,又捏的稳呢?”
薛凌跟着他视线,也是对着门一晃而过,她知江玉枫识破了自己“夫君”二字的含义,纵是说的坦然磊落,她还是对薛璃的身份遮了一层隐晦。
许是意识里自然而然的觉得,不管被申屠易听到什么,也无所谓。假如他逃出生天,让一切付诸流水,也随便。瑞王死了就死了江玉枫死了就死了。
她自个死了也死了。
但薛璃不行。
这里头的逻辑当然古怪无比,真个造反的事被捅出来,薛璃盯着江府二少爷的名头,难道还能落个法外开恩?然她有这么一层顾虑已是不易,哪会想到这么深远。眼见江玉枫脸上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放以前,薛凌难免逞强。
此时,却也任由着这事儿过了。
只是她本来对江府和魏玹就没什么谋划,哪能答的出来什么,又遇着这般尴尬,再是自持,语气难免多了些不耐烦,道:“我压根就没想过这破事,你追着我问有什么意思?你们要推谁去,只管说个路子来,我照着做就是了。”
她说,她照着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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