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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id="tet_c">薛暝双手握着缰绳,只觉此人和薛凌过于熟络,幸而薛凌兴致不高,并无特殊之处。
薛凌听见此话,也没什么反应,复淡淡笑着,任由马匹慢吞吞往胡人营地走。
她早就说两地隔的不远,走马才走了一个时辰不到。原上星月升的早,西边太阳还没落完。日月同天,在京中是大凶之兆,此处傍晚反倒常见。
过了水源处,便见胡人营帐连营帐一眼望不到头,薛凌笑道:“你们那片是火烧房子地飞沙住不得狗了么,全跑这来。”
尔朱硕着实直人,大咧咧道:“不是,拓跋说南人的地好水好,咱们要搬一半去,以后牛羊更肥。”
他倒问薛凌:“你来干什么,他前两日说你要来我还不信。”
“他说我要来?”
“是说你要来,前两日说的,还说你来晚了。”尔朱硕指了指帐子,道:“到了,下马吧,这里只能走进去。”
薛凌依言停马跳到地上若有所思,拓跋铣知道自己离京往西北来,定是京中有人给他递了消息。知道自己走的,没几个,按理说也不能出卖自个儿。
但此事问旁边这蠢狗估计是问不出来啥,省了口水,她大咧咧跟着尔朱进了帐区,反身后诸人甚是谨慎,唯恐有胡人发难。
实则帐东区多为首领,没几個攻城的,全不至于看见汉人就双眼发红,一行人顺利行至主帐,门口守着的一见是尔朱硕,老远就转身进去传话。
几乎是立时拓跋铣哈哈大笑迎出来,将胸前长辫甩至脑后,拳头在第一根肋骨处敲得咚咚两声而后张开道:“你来了,等伱多时。”
算是个胡人礼节,霍知别有计较,方才他来,这位拓跋王嘴里对薛凌已是多有抬举,没想到见了面愈加客气,真是奇怪的很。
薛暝微微上前了些,确保薛凌在自己能够着的范围。薛凌脚下没停,信步上前,直到门口横手也在胸前骨头上磕了两下。
身后众人只当她是还礼,拓跋铣瞧的清楚,薛凌反握短剑,刃寒锋利,只需平推半尺,就能驾到他脖子上。他分不清平意和恩怨,还以为是当初挂着剑穗那把,又是哈哈数声,伸手亲自掀开门帷喊请。
薛凌含笑抬脚,擦肩之畔,略偏头凑过去,悄悄话般笑道:“是候我多时,你等什么,等死啊。”话落顺势转头与薛暝招手道:“快点快点,吃口热饭。”
说罢先往里,再转回目光往帐内看,登时一愣,里面人不少。胡人帐子不比中原房内屏风帘门,而是空空荡荡一览无余。
正东方位是拓跋铣起居之地,西方是歇榻,桌椅皮褥乱搁着,中间则是闲处所在。这会一个架子搭在那,上头锅子咕噜噜冒着热气,底下不见明火,只一堆儿红碳忽散明暗。
一群人围坐在旁,都盯着薛凌,霍晓亦在其间,更主要的是,石亓头戴兽牙,身穿革皮,也坐在那双目勾勾直视着她。
薛凌一手将身后薛暝扯来推往前头,道:“你走先,热死了。”
薛暝猝不及防,又飞快回神过来,帐里确燃着一堆火,比之外头温度高了好些,这些胡人是不怕热怎么着。
薛凌顶在他身后,嗑嗑咬了两下上下牙,暗想这茬儿实在倒霉,当初死了一个申屠易也没把这小蠢狗弄回去,还是落到了拓跋铣手上,妈的蠢狗就是蠢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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