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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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金屋藏娇的风言风语最早是从淑华宫中传出来的。</p>

至于是皇后的授意还是底下人碎嘴, 沈邵没有再命人去深入追查，这无伤根本的流言，并非触及他底线之事, 是谁做的都一样。</p>

沈邵遇到书美人那日，也是凑巧。他下了朝, 去淑华宫陪皇后用了午膳, 返回御门时，路过宫中御花园，王然提起花匠前些日刚栽了几棵梅树, 似乎是江南来的新颖品种。</p>

沈邵便多绕了几步路, 往梅林处走，就在树下遇上了书美人。</p>

她是因受罚正在林下松土, 双手和衣裳沾满了泥土，难得一张小脸倒是白净, 瞧见圣驾诚惶诚恐的跪着磕头请安。</p>

沈邵站在梅树下垂眸打量着地上的末等宫女半晌，像是突然起意, 将她带回了御门。</p>

天子白日里突然从御花园调了个宫女去寝宫的消息很快传遍六宫。紧接着后宫嫔妃们相继来御门请安, 连皇后也亲手煲了汤来御门奉给他。</p>

沈邵也不藏着掖着，他知道她们是为了什么来，就一直让宫女在他身旁伺候。</p>

没出两日, 六宫皆见识了，天子在御门金屋里藏的“娇”。</p>

***</p>

沈邵斥了永嘉一句，她虽不挣扎了, 却不肯给他笑意。</p>

沈邵一向恼的便是她这般态度，他放开她的长颈，松开她鬓侧的珠钗，指尖穿过她的柔软的发, 扶住她的脑袋，低身含-住她的软唇，吃净上头的胭脂，他抱着她又吻又咬，厮-磨好了一阵，等放开她时，她的呼吸皆乱了，软唇填了肿胀的红，眼底含着水，似乎是方才的冰冷融化开的。</p>

沈邵深呼了一口气，他抬手理了理永嘉鬓角凌乱的发丝，瞧她绯红的面颊，继续逗她：“你不听话，朕便去钟月殿了。”</p>

册封书美人的当夜，沈邵驾临钟月殿。</p>

书美人紧张接驾。</p>

沈邵阔步往殿中走，王然屏退了钟月殿内所有宫人，才关上殿门跟上前。</p>

书美人略有无措的跪在天子身前，一切来的太快，她甚至来不及反应。</p>

“陛下，奴…奴婢…”书美人在地上跪了许久，也不见天子有所举动，她几番抬头又低头，最后忍不住望着坐在矮榻上沉默喝茶的天子，犹犹豫豫开口：“奴婢伺候您…”</p>

“王然，”沈邵忽然开口，他放下茶盏：“带书美人去雀阳宫坐坐。”</p>

王然在旁垂头称是，走上前去请书美人。</p>

书美人闻言一时愣在地上，半晌才缓缓爬起身，雀阳宫不是长公主未立府前的寝宫么，陛下好端端的让她去雀阳宫做什么？</p>

书美人满腹的不解，可望着天子，却一个字都不敢多问，她随着王然出了殿门，跟在他身后，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询问：“王长侍，陛下让我去雀阳宫做什么？”</p>

“美人去过就知道，”王然回答，他伸臂朝前：“美人这边请。”</p>

书美人顺着王然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并非是钟月殿大门的方向，更是迟疑：“…王长侍是不是走错了？”</p>

“美人放心，”王然笑道：“奴才对这些宫苑还是熟悉的，您随着奴才是不会走错的。”</p>

书美人只得随着王然走，最后发觉王然是将她领到了钟月殿的后门，书美人站在后门前，心底有几分不悦，不知这王长侍是不是故意羞辱她。</p>

她虽出身低微些，可现在好歹是陛下亲封的美人，这钟月殿也是陛下赐给她居住的，王然怎敢领着她走后门？</p>

书美人望着后门看了许久，又看了看已经先走出去的王然，面上到底没敢说什么，低下头跟着走出去。</p>

没走两步，身前的王然忽然停住脚步，书美人诧异抬头，却又是愣了，两步之外穿过一道月亮拱门，正对着的是另一座宫殿的宫门，亦也后门。</p>

她正愣着，王然已先前行，上前将宫门推开后，转回头来看她：“美人请。”</p>

王然领着书美人从后门进了雀阳宫。</p>

新帝登基，永嘉长公主出宫立府后，这座宫殿便一直空着，只有尚宫局会时不时派人来按例打扫。</p>

书美人没想到钟月殿与雀阳宫后门处竟是相通的，这两座宫殿一座朝南，一座朝北，若单从表面上，完全是两座相距甚远的殿宇，从正门走，步行还要绕过一个小花园，最快也要走上一刻钟。</p>

可书美人还是不明白，就算是这两座殿宇后门是相通的，陛下又何故夜里折腾她来这无人的宫殿走一圈呢？</p>

王然又带着书美人返回了钟月殿，他请书美人入内，自己则留在殿外，关上的殿门。</p>

沈邵看着走回来的书美人：“去过雀阳宫了？”</p>

“是，奴婢去过了。”书美人望着面前神色温和的天子，壮了壮胆子：“奴婢愚笨，奴婢不知…陛下为何要让奴婢去雀阳宫…”</p>

“长公主日后会回雀阳宫住。”沈邵直白开口：“朕日后若去看长公主，会翻你的牌子。”</p>

许是沈邵说的太过直白，书美人更是懵了，她懵怔望着几步之外的天子许久，渐渐想起白日里在御门内殿见到了长公主殿下，她那时还疑惑，长公主虽是陛下的姐姐，却似乎也不宜兀自走进天子的寝殿，她又想起，宫中前阵子四起的流言，说陛下金屋藏娇……</p>

书美人猛地摔跪在地，伏在地上哆嗦起来。</p>

沈邵垂眸瞧着书美人的反应，想她该是明白了，他神色无温，缓缓开口：“朕给你两条路，你若不愿留在宫里做美人，朕便给你封一笔银子，放你出宫。”</p>

书美人听见沈邵的话，慢慢抬头望了天子一眼，又慌忙低下。</p>

书美人跪在地上，埋着头迟迟不开口，沈邵也耐着性子给她时间。</p>

许久，耳畔传来女子可怜的声音。</p>

“奴婢…奴婢父母早故…是个孤儿，亦没有亲人可依靠，奴婢就算出了宫也…也不知该去哪…求陛下垂怜，奴婢一句话都不会乱说的，求陛下留下奴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