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与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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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又愣又意外，公主府多年前就已竣工，在她婚事推延的几年里，那时父皇还在，时常细细碎碎的向府内添置物件，又或新建楼阁。幸因父皇的疼爱，公主府修葺的美轮美奂，府中建筑集南北之大成，亭台水榭，移步换景，恍若人间仙境。</p>

只可惜她无福，公主府原是为她婚事准备的，数年过去，直到如今，她也未曾真的成婚住进来，前不久，她与宋思楼多年的婚约，被沈邵一气之下，解除了。</p>

永嘉站在长公主府门外，一时难免心中几分惆怅，她不禁疑惑，好端端的，沈邵为何要跑来此处赏梅。</p>

沈邵能察觉，自马车停下，永嘉看到长公主府的匾额，情绪便低落下去，但他一时故作不知，若无其事的带着她入府内。</p>

说起来，这还是永嘉第一次进长公主府，她跟在沈邵身后走，看他行在前的步伐，在这里倒是轻车熟路。</p>

永嘉一路看景，最后被沈邵领到一座楼前，仰头看楼上匾额，刻着‘夕佳’二字。</p>

楼外围园，园内栽了几棵梅树，虽也开了花，红香点点，在这一方精巧的楼阁旁，也算别致，但与御花园的梅海比起，终究显得疏寥，难免逊色。</p>

永嘉不明白，沈邵为何要跑出宫，非要到这里来赏梅，但见他兴致勃勃，也不愿扫他兴致，只陪他站在树下，看大雪厚厚的压在梅枝上，偶有麻雀跑出来觅食，停落枝头，忽又展翅而飞，震落梅枝上下的雪，落了满头。</p>

永嘉看着傻傻的麻雀，倒也觉得有趣，笑起来，落入沈邵眼里，分外好看。</p>

沈邵故意牵着永嘉走到梅树下，他伸手去折梅枝，枝丫折了，雪落下来，他灵巧一躲，徒留站在树底的永嘉遭了殃。</p>

沈邵捧腹笑起来，他的故意得逞，自然得意。</p>

永嘉深觉沈邵幼稚，又笑又恼，她碰不到高数上的梅枝，便蹲下身，从地上捧起一捧积雪，砸到沈邵身上。</p>

沈邵也不躲，由着雪团砸来，先让永嘉得了逞，接着便借机与她闹起来。</p>

打雪仗他们幼时倒是常常玩，只要入了冬，下了大雪，免不了要闹上几场，但自沈邵去了边关，这些年来，是真的不曾有了，他们都好像一夜间长大，与曾经的自己，割舍得一干二净。</p>

今日永嘉与沈邵只两个人，扬雪闹一闹，竟已生有隔世之感。</p>

沈邵神色大变，快跑过来。</p>

永嘉终还是未能幸免于难，与急赶着来救她的沈邵一起，摔入皑皑白雪里。</p>

沈邵在下面当了永嘉的人肉垫子，摔下去时，他手紧护在她脑后，生怕她磕了头，两人落在雪里，如今他在下，却仍未曾收回手。</p>

永嘉眼前晕了一瞬，待回神来，匆忙要从沈邵身上爬起，生怕压坏了他，不想他察觉她的动作，却不松手，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反而愈加收紧。</p>

一时间，她起不得身，又抬不起头，全由他紧抱在怀里，他们鼻尖离得很近，险些便要碰上，彼此的呼吸落在耳畔，清晰的厉害。</p>

永嘉在怔愣片刻后，开始挣扎，她推着沈邵的肩，叫他放手，他却不肯，紧紧抱着，慢慢的，永嘉似乎发觉了沈邵的认真，她忽然想起，那夜大雨，他在御门内与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心忽然间便沉下来。</p>

“行尧…放开。”永嘉心尖发凉，连带着声音也冷下来</p>

“为何？”他问得颇有几分理直气壮。</p>

这句‘为何’，反倒是问得永嘉愣了片刻，她回过神来，着急说道：“我是你姐姐！”</p>

永嘉彻底懵了，她怔怔盯着沈邵看，先生忍不住脸红，接着眼睛也红了。</p>

沈邵见此，立即败下阵来，他抱着永嘉在雪地中坐起身，松开禁锢，他知道她是要逃的，便拉住她的手：“永嘉，朕否认你是阿姐，不为旁得，朕只是想你忘了曾经，那道身份，本不该是我们之间的枷锁。”</p>

“永嘉，刚刚那个吻，朕知你会恼，却不后悔，从今往后，你要重新记得，朕不是你弟弟，朕是男人，和天下其他所有的男人一样，朕也有权爱你。”</p>

沈邵话落，见永嘉惊愣的许久没有反应，他笑着抬手理了理她额前凌乱的碎发：“朕不逼你，永嘉，朕不着急，朕不想你不安，你只要记得，朕爱你，不会伤害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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