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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是人的胆,四十贯钱,一文不留,谁害你痛失钱胆?”
“住嘴。”
“十枚白沉香丸,部赔光,莫非你早将华无咎的死相忘干净了?”
“别提死人。”
“向前你无惧无怒、无痛无觉,更不会在乎这等杂鱼烂虾!如今一叶障目,失心疯了,才会餍足他小猫挠痒一般的好意……”
“嘘。”
她竖起食指,猛地冲进巷内,似将对方一把拎高抵在墙上。
声音传出巷落,谢皎说:“眼下他罪不至死,再多嘴,我就一根绳子吊死你。”
巷里噤若寒蝉,穷蛇清楚地听见对方喉头咔咔作响,疑心她要掐死稚女。万一闹出人命,累及过闸,致使延期,那可大大不妙。
他提步欲前,踩断脚底花枝,谢皎忽然走出小巷。
她拍了拍衣襟,怡然微笑,一道烟朝码头去了。穷蛇屏息不动,待她远远的没影,这才蹑足奔至巷口。他瞪大了眼,当场怔住。
巷是死巷,空无一人,哪有什么尸体。
穷蛇紧盯脚边沾灰的狮子糖,寻思道:“是她中邪了,还是我中邪了?”
他转足飞追,望见一袭素衫游走在人群之中。桃子头小童欢天喜地,挥舞着关东糖,一头撞进谢皎怀里。
“好疼。”她拱起脊背。
绿腰换糖没走远,一手牵芸芸,跟她迎头相逢,多嘴道:“伤着了?”
谢皎置若罔闻,抬头一笑,站直腰板。她拔刀似的拔出糖棒,反手递还童子,温声说:“好孩子可不伤人,比起刀棒,这双手更该握笔。”
“怪人。”绿腰见谢皎飘然远去,不禁如此咕哝。
穷蛇迫至近旁,缓步一顿。他一巴掌拍掉那小孩手里的关东糖,咔嚓使脚踩碎,又一阵风去了。桃子头哇一声大哭,绿腰义愤填膺,舞臂喊道:“欺负小孩,你有脸呐!”忙取一支新糖,哄娃娃安宁。
“还不走么?”
一道醇声在背后响起,芸芸越过绿腰望去。来人月白衫褂,头戴一顶罗隐帽,身姿清正舒展。一把铁笛垂下流苏,斜斜别在腰间。
“月姑,你来得正好,”绿腰喜眉笑脸,“我换来好多奇巧物件儿,收获颇丰,拿去当铺,不愁没有盘缠!”
芸芸怪道:“你叫她什么?”
绿腰道:“月姑啊,刻笛之名。”
芸芸煞有介事道:“不对不对,你瞧那身姿体态,既不矮,也不柔,举手投足,哪像扶风弱柳?分明是个男人,该叫‘月郎’。”
“哟,”绿腰乐不可支,招了招手,“你快听,她非要给你添个鸡儿。”
芸芸扭头道:“什么叫鸡儿?”
绿腰一时口快,捂嘴瞪眼,摇头装糊涂。
月姑蹲下腰身,邀道:“你来摸一摸,猜我是男是女?”
绿腰推一把芸芸,双髻小娘子大张短臂,朝前仆进她怀里。芸芸斗胆一抱,不甚肯定地说:“嗯,冰凌凌,软乎乎,像块杏仁豆腐……”
月姑往后摘下罗隐帽,左右晃动碎发,鸦鬓高髻,两眸如星,笑道:“那就是女人。”
芸芸不语,耳尖却透红。绿腰谆谆善导:“你既然想做状元,她这样洒脱的举手投足,凭什么不能是女人?”
月姑耳闻远处有人呼唤“芸芸”,温声逐客道:“谁家孩子?妈妈该叫啦。”
芸芸眼珠滴溜溜直转,三望两望看见亲娘身影,于是手捧半块金饼,三步两回头地走了。
“方才你躲谁,莫非冤家路窄?”绿腰叉腰扇风,粲然挥臂,与半条街外的芸芸母女礼别。
月姑淡声道:“有个道士略微眼熟,我一见他,身子就自己躲了开去,似乎是百多年前的旧人。不过,人谁能活一百岁?星夜赶路,想是犯了癔病,徒然漫游而已。要不是胖娃娃大哭,我险些便与你背道而去。”
“啊?”绿腰猛回过头,小心地措辞,“癔病又犯了?”
“不是今日,便是明日,时辰一到,诸事皆空。”
绿腰如临大敌,解下头绳,抄起月姑左手,分别绑附在二人手腕。她嘴里念念有词:“你可不能走,你走了,谁教我识字还不嫌我笨?”
月姑一动不动地打量对方,任由绿腰绑线,见其果然上钩,轻笑一下,似乎觉得有趣,于是解围道:“我骗你的,不是今年,便是明年,时辰还早。”
她盖上罗隐帽,动了动左手腕,红绳绷直,仿佛牢不可破。
月姑牵走紧张兮兮的绿腰,淡淡道:“走吧,盘缠已足,别误了神君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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