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冰雪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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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宴/文</p>

再睁眼就是天将明, 元日大朝会，还要去太庙祭祖，宗朔与皇后都是忙碌, 各自冠服加身，马不停蹄。</p>

直至过了正午，诸事完毕，宗朔困乏地坐在御辇上, 常路问：“陛下是要回金福宫午歇？”</p>

正月初一, 他除了凰安宫，也就只能去金福宫。</p>

宗朔按着额头, 懒怠地问：“皇后下午做什么？”</p>

“皇后殿下宣见了内宫嫔御与三位皇嗣。”</p>

宗朔虽乏，但还是坚持道：“那就去凰安宫午歇吧，朕下午与皇后一道看看孩子。”</p>

常路嘴上虽称是, 但心里却不大信皇帝这话。昨日熬得那么晚, 皇帝还非要等见了赵良翰才肯睡，这时候定是怕皇后会借着公主寻衅修媛, 特地赶去回护。</p>

不过去凰安宫也有好处，起码皇后身边有人伺候皇帝，常路领着御前的人也能各自歇一会，回回神。</p>

皇帝睡了三刻钟才起来，内宫诸嫔御其实早已到了, 但皇后怕吵着皇帝，不叫宣见, 便让诸人立在殿外沉默地等着。</p>

好在刚过了午晌, 外头尚不算冷。谢小盈让乳母抱着无忧，等也就等了。琪郎许久没见无忧，特地跑过来和无忧说话。杨淑妃与谢小盈索性借着孩子, 从站班里脱身，到离正殿远一些的地方让孩子们玩了一会。</p>

谢小盈让无忧自己下地走了几步，宗琪伸手领着无忧，颇有点哥哥的样子，他看了一会无忧，抬头对谢小盈说：“修媛，妹妹比以前长得好看许多了，但宗琪以为，妹妹还可以再进步进步。”</p>

谢小盈忍俊不禁，这宗琪可真是颜控，估计是天天看淑妃看的，提高了审美标准。</p>

杨淑妃看着无忧乖巧样子，实在喜欢，弯腰捏了捏孩子的手，感叹道：“无忧要不是陛下的孩子就好了，咱们便可以做儿女亲家，长大了让琪郎娶了无忧多好。”</p>

谢小盈目瞪口呆，淑妃居然想搞骨科？！</p>

“姐姐，你好变态。”她警惕道，“你可不要私下对琪郎说这些，要教坏了琪郎，我以后再不让他们一起玩了。”</p>

杨淑妃被谢小盈当真的样子给气笑了，“我随口说说而已！多日不见，你真是变坏了。”</p>

两人正难得说笑几句，李尚宫终于出来传众嫔御入内。</p>

待进到殿内，众人齐声向帝后拜礼，恭贺新年，随即分坐在大殿两侧。</p>

皇帝皇后先把宗琪传到前头问了几句话，宗琪跪在地上，爽朗地回答了。接着就是林修仪领着宗璟上前，宗璟刚过完两岁生日，也学会了行礼，就是稀里糊涂的，磕完头起身便不忘了该干什么了。</p>

宗朔看着难得觉得有点好笑，格外慈和地提醒，“二郎，今天是初一，你没有什么吉祥话要说给爹爹的？”</p>

宗璟可算想起来，虎头虎脑地作揖：“儿祝父亲政……达！”</p>

政令通达，林修仪教了个半月，宗璟只记住了一头一尾，说得宗朔都没听明白。</p>

不过到底是他儿子，宗朔没责怪，让常路赐了赏，就叫林修仪将宗璟抱了回去。</p>

接着，就轮到谢小盈与无忧了。</p>

顾言薇余光一扫便发现，谢氏还没起身，反倒是皇帝先坐直了，身体急切地前倾，期盼地望向了谢氏与她的女儿。</p>

皇长女宗瑶刚刚一岁半的年纪，就已经会走路了。</p>

谢氏伸手领着女儿，大公主脚下“啪嗒啪嗒”地走到前头。宗朔看着女儿小鸭子一样的步态，非但没嫌弃，还露出一脸骄傲，许是察觉了顾言薇的视线，宗朔侧首，对皇后兴致盎然道：“瞧瞧，大公主聪慧，走路也走得好。”</p>

顾言薇提了提嘴角，“陛下说得是。”</p>

大公主是不是格外聪慧，她没养过孩子，并不知道。但皇帝目光里对待谢氏与宗瑶那一份特殊的情意，顾言薇却是一眼看透，寒到了心底。</p>

皇帝就这么爱重谢氏？顾言薇攥紧袖口，死死地忍着恨，扭开了头去。</p>

来凰安宫前，乳母和谢小盈都已经教过无忧如何执女礼问安，无忧已经学会了。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前头两个哥哥都跪下给皇帝磕了头，还是因为无忧自己路没走好。反正谢小盈刚弯腰牵着女儿走到前面，无忧自己就扑通一下，身子整个前倾地趴在了地上。</p>

宗朔以为女儿是摔了，下意识就想起身去扶。</p>

但无忧连哭都没哭，居然就这么趴着，清脆地喊：“宗瑶拜拜爹爹，拜拜母亲！爹爹母亲新好！”</p>

谢小盈原话教的是拜见父亲母亲，恭祝父亲母亲新年好。她明明已经降低了难度，没想到无忧临到考试，自己又降低了一回难度。</p>

无忧认得宗朔，知道他是“爹爹”，不是“父亲”，皇后是“母亲”她倒是可以接受。至于新年好，中间漏一个字，也没有什么关系嘛！她自以为表现得很好，抬起头，朝着宗朔咧嘴一笑。</p>

她这一笑，宗朔心整个都化了，忙朝无忧招了招手，“来，无忧，自己到爹爹这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