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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梦都想，有时候铺子里来了读书人，说的那一口子之乎者也，他一听便能记住，若论聪慧他自问不输任何人，可是无根的浮萍又岂能妄想成为参天大树？
“哥哥憨厚，容易被人哄骗，需要人照看着。读书耗万金，我又岂能白得……”
“笔墨纸砚铺子的王全死了你应该知晓吧？王喜并没有收到那封信，应该是在他落入永安河中的时候不翼而飞了。在这个过程当中，可能有两拨人可能拿走了那封信。”
“永安河水流缓慢，里头生了很多水草，不熟悉的人若是潜伏其中，容易被水草缠住，很难脱身……而且这里是北地，通水性的人并不多，极其有可能是有人找了水鬼行事。”
他微微抬头一看，顾甚微的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
伯乐如果没有长嘴，该有多好！
柳阳想着，拱了拱手，快速地翻墙离去。
“你现在做的事情，对我而言非常有用。在你考中之前，我需要你帮我打探一些消息。你放心，若是你在其中遭遇不测，我会安排好你哥哥的后半辈子。”
顾家人一心读书，想要凭借科举出人头地。
柳阳身子一颤，腰弯的更低了。
“皇城司，不是你这样的孩子该来的地方。”
“大人想必已经看出来了，那日大人上门，阳故意拿出小册子，尽可能展示自己是一个有用之人，希翼的便是能够被大人看中，带我入皇城司。”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头发被风吹没了，变成了个秃子……
“永安桥上有两个人，亲眼目睹他落水，并且其中有一人下水把王全捞了上来。找到那两个人。”
她关于断械案的记忆，始于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这大雍朝的天下不了馅饼，我愿意送你读书，自是因为你有为我所用的地方。”
他想问顾甚微我可以吗？可是他没有问，因为顾甚微已经说出了答案。
他说着，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顾甚微的声音同她的手一样冷冰冰的，可是柳阳却是莫名地觉得温暖起来。
澄明院中有一大块空地，父亲顾右年经常在那里教她剑法，母亲左棠放在平日也会露一手，不过自从她再度有孕，便对剑全靠嘴了。
她在汴京的时候一心练剑，对于这些市井之事的了解远不如柳阳。
柳阳郑重地冲着顾甚微行了个大礼，“小子愿意听从大人安排，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柳阳点了点头，耐心的解释道，“汴京城中有那么一拨从水乡过来的人，他们精通水性能够在河中憋气许久。做的是那湖中捞尸，运河寻沉船宝藏……遇到荒年，指不定还会摇身一变成了水匪。”
他只是一个迎客的童子而已，便是让他做梦，他都做不了这么大的梦……
柳阳虽然年纪小，但她很看好他，这个孩子日后若是成长起来了，一定会是个非凡的人物。
柳阳想着红了眼睛，千里马遇伯乐，他活了十三年遇到了最美好的事情……如果不是发生在茅厕里该有多好。
他们本来都不应该死的，但是却全都死了，这些人命谁来偿还？
她想着，神情有些恍惚。
他这个人，这么想，也就随性的去做了。
少侠的故事里总是不能少了各种风花雪月，顾右年不久之后便娶了出云剑庄的女侠左棠……
顾甚微从小便是住在顾家的那个鸟笼子里，听着父亲母亲笑傲江湖的牛皮传奇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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